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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可還記得臨行前黎妃娘娘叮囑的另一件事?”

  裴汐沅聞言面色一沉,“有眉目了?”

  “說來也是巧。”索文正把遇到梅香,以及梅香脖子上自小佩戴的牙齒吊墜這事,跟他從頭到尾講述了一遍。

  “這么說她極有可能是我的侄女,我那同母異父的兄長還健在,仍居住在大宴國的京城里?”

  “中間若沒出差錯,應(yīng)該是!

  裴汐沅打小不被純大月國血統(tǒng)的其他皇子看起,同樣,他內(nèi)心也看不起大宴國的人,這是社會狼性斗爭功利主義關(guān)系決定的人性。

  就好比被歧視的弱勢群體,同樣會歧視其他弱勢群體一個道理。

  但裴汐沅又選擇性的把自己的母親黎妃規(guī)避在外,他也是此番二入中原前來尋訪南相,臨行之前他母親才告知自己的過往舊事,叮囑他盡可能的打探一下他的兄長是否還健在。

  “既是我的侄女,過得不如意,少不得要去看望一下。順便問下我那兄長的近況,也算對我母妃有個交代!

  裴汐沅淡淡道。

  酒菜上齊,店小二揭開壇口封布,索文正俯身嗅了下,“沒錯,正是這酒。”他抱起酒壇,也不用店小二斟酒,自個先給裴汐沅倒上一杯,再是自己,隨后才把酒壇遞給店小二。

  店小二給雄二和另一人倒?jié)M酒后,道聲酒菜上齊各位爺慢用,卻立于邊上沒有要走的意思。裴汐沅給雄二遞個眼色,雄二自懷里摸出一小錠碎銀拋給店小二。

  “謝爺打賞!钡晷《残︻侀_,沖裴汐沅哈下腰,揣上賞銀歡天喜地自去了。

  “這些個南蠻子!毙鄱䲟u搖頭,“哪像我們大月國的人直來直去,想啥說啥,非得跟這杵著,等著你打賞,心眼真他娘的多!

  裴汐沅端杯輕嗅了嗅,爾后唇角微牽,扯出一絲笑。他雖瞧不上大宴國的人,然不可否認(rèn),大宴國的人在吃穿用度上比他們大月國的人講究。且行軍打仗,對手若是大宴國的人,單靠勇猛是行不通的。

  南蠻子歷來狡詐,詭計多端,他聽一些老將說過,同南蠻子打仗得擅用謀略。

  其實何止是行軍打仗要用到謀略,他知道南蠻子有句話叫兵不血刃,他想取大皇子而代之,又苦于沒有良策。且大皇子麾下除去能征善戰(zhàn)的眾多武將之外,還網(wǎng)羅有不少大宴國的謀士,今對方起心要將他除之而后快,他只怕防不勝防,這也是他為什么一邊瞧不上大宴國的人,一邊又要來尋訪南相的原因。

  “嗯,這酒不錯!彼麥\嘗一口后,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索文正是個極好酒的,他連連點頭,深為贊同,“南蠻子地大物博,有些東西確是比我們大月國的要好上數(shù)倍!

  “她既開的酒坊,自然沒有拒人千里之外的道理,今兒我有些乏了,明兒你帶路去看看,她能釀出來這等美酒,沒道理我們大月國人釀不出!

  月皇也是極好酒的,裴汐沅打定主意訂個上千斤酒運回大月國,一則孝敬他父皇,二則讓人研制一下酒曲配方。

  釀酒嘛,無非就是糧食和水,他不信大宴國人能釀出來的美酒,他們大月國人釀不出。

  這晚,他們在張麻子這喝了兩壇酒,找家客棧歇下后,第二日酒喝多后勁大,起遲了,臨近中午又去張麻子那用過中飯才動身前往丁賢村。

  到后,打探到梅香住處,幾人先去了族學(xué),剛找到祠堂就聽到驚叫哭喊聲,緊接著看到梅香披頭散發(fā)跑了過來。

  “救命!救命!”梅香跑過來乍看到他們幾個,稍愣一下,認(rèn)出索文正,忙跑到他身后連聲哭道:“他又要打我救救我,救救我......”

  傻大個陳磊舉著個木棒追了過來,看到梅香躲在索文正身后,他頭一歪,手中木棒指向索文正,隨后又朝他們幾個面前點了下,“好、好你個小猖婦,背、背著我找、找了這么多個野漢子,看我不打死你!”

  他兩手舉高木棒沖了過來,沒等他近身,雄二飛起一腳將他踹得直直飛了出去,一屁股跌坐在地。

  屁股都快摔成兩瓣,疼得他蹬著兩腿哇哇大哭起來,嘴里還哭喊著:“快來看、看啊,野漢子打家漢子了!嗚嗚嗚......”

  “你們是什么人?干嘛欺負(fù)一個傻子?”馬小麥飛奔而至,大妞和馬小豆也跑了過來,他們幾個來上學(xué),恰好看到方才這一幕。

  “是傻子要打我,你少管閑事!泵废阕运魑恼砗筇匠鲱^,“他打我你們不管,現(xiàn)在跑出來管閑事了,死一邊去!”

  梅香額頭破了,眼角也烏青一片,大中午的,傻子就想撲倒她成就好事,她不干,拼死反抗了幾下,就讓傻子給揍了。

  她越想越氣,腳一跺,也哭上了。

  “那也不能打傻子,你這么大個人,欺負(fù)一個傻子要不要臉?”大妞指著雄二罵道。

  “我要不出手,他那一棒子照我額頭撲下來我還有命在?小姑娘,你可不能不講理。”雄二先還以為陳磊是個有些兒愚笨的莽夫,沒想到確是個大傻子,心里自覺理虧,又被個小姑娘指著鼻子罵,嘴上雖在辯解,一張老臉卻微紅了。

  “小麥兄弟,揍、揍他!”陳磊喊罷,又扯起嗓子嚎叫,“爹啊,你兒子快、快被人打死了!老陳、陳家要絕、絕后了!”

  族長和陳夫子聽到動靜先后趕來,“咋回事?”族長目光掃過裴汐沅等人,“幾位客從何來,來我們丁賢村有何貴干?”

  裴汐沅雙手負(fù)于身后,面無表情地側(cè)目瞥眼梅香,繼而對著族長冷聲道:“我等來尋這位姑娘,有事求證,敢問你又是何人?”

  “哼,豈有此理,面對長者如此倨傲,這般目無尊長,想必定非我中原一族,你們究竟是些什么人?為何打傷我兒?”陳夫子沒等族長發(fā)話搶先開口道。

  裴汐沅見他身著長衫,又見馬小麥幾個背著書包,料想他是此地學(xué)堂里的夫子,因不屑于和個窮酸夫子爭嘴論長短,他鼻孔朝天,給陳夫子來了個不理不睬。

  雄二和索文正他們?nèi)齻同陳夫子理論起來,此時前來的學(xué)堂娃兒和村民也越聚越多,雙方七嘴八舌爭執(zhí)起來,跟著大妞他們幾個來的白眉默默看會,展翅飛回去給簡寧報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