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子,今天沒上班?”有了老總的簽名,本來原則上不能辦理的事情,最終也是順利的給辦了。現(xiàn)在的朱浩,只等著過幾天拿錢就行了。錢不多,十來萬的樣子。他決定用這筆錢做路費,去找自己那個失蹤了3年的閨女。朱浩就是那個將辦公室主任揍暈了的工人,70后。在這個居民區(qū)住了36年。
“啊,我請個假先回來了周奶奶!”朱浩家住三樓,問他話的是二樓的鄰居。他伸手攙扶了人家一把,完了隨口答道。
“我說,你也該找個媳婦了。老這么單著,不是個事兒!敝芷牌攀强粗旌崎L大的,眼看著一個小屁孩也年到中年,她好心的勸了朱浩一句。
“都這么大年齡了,我也淡了那個心思。再說了,就我每個月這點錢,還是別坑人家了。而且我還得找孩子,啥時候把孩子找著,我才能安心去想自己的事情!敝旌茖⑵牌潘偷郊议T口,看著她顫顫巍巍用鑰匙將門打開后說道。
“你這幾年,找想想花了不少錢了吧?唉,說句不好聽的。浩子,你還不如娶個媳婦再生一個。”想想是朱浩的女兒,如果不失蹤,今年應該16了。朱浩的媳婦前些年,是在忍受不了家里這里窮困的生活,拍拍屁股跟朱浩離了婚。孩子扔給朱浩,兩人老死不相往來。離婚之后的朱浩,分身乏術。他要上班,沒多少時間去照顧著閨女。一直到那天,閨女徹夜未歸他才慌了神。去學校問,說想想按時放學離開了。問學校門口的保安,保安說沒有印象。報了警,也就僅僅做了個筆錄就沒了下文。這么些年,他每年都會帶著攢的錢去周邊的城市尋找自己的女兒。時間和金錢耗費了不少,閨女的下落卻依舊是石沉大海。
“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是我放不下啊。您回吧,我也回家做飯了!敝旌茮_婆婆笑了笑道。想想失蹤三年了,是死是活都不一定。他明白婆婆的意思,讓他放棄掉這個孩子,再生一個。趕明等自己的感情轉移了,對于想想的思念也就自然而然的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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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回吧回吧!”婆婆知道自己勸也白勸,朱浩這個人是她看著長大的。打小兒就認死理兒。想讓他放棄尋找想想,幾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房子,留給我的父母。二老辛苦了一生,以后賣了養(yǎng)老。兒子不孝,不能給你們養(yǎng)老送終?墒窍胂耄也荒懿徽。如果一切真的跟我夢里的一樣,我會親手替她報仇。我遵紀守法了40年,可是為了女兒,我不想再遵守下去!被氐郊依,朱浩找來紙筆,趴在飯桌上開始寫著遺囑。沒錯,就是遺囑。他今天會去找老總辦理買斷手續(xù),全都源自于這幾天接連不斷的夢境。他很希望夢是假的,可是夢境里的一切,卻是那么的真實。包括他的女兒,想想身上的血跡,都是那么的真實而又刺眼。
“爸爸救我!”晚飯,朱浩煮了碗面條。就著面條喝了半斤白酒下去,他倒在床上酣然入睡。夢,又開始了。依舊是以想想的呼救為開始,以她倒在血泊當中為結束。
“想想,想想告訴爸爸這是什么地方。”朱浩在夢里不停地喊著血泊中的女兒。這里的環(huán)境很陌生,周圍都是崇山峻嶺的。朱浩壓根就不知道這個地方在哪里。山很高,山腰上有云繚繞。想想所在的這個村子,就位于群山的包圍之中。山間有潭水,潭水邊上有一條小瀑布。
“想想...”朱浩整個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然后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天色依舊很黑,屋子里很冷。他起身走到客廳,拿起暖瓶倒了一杯水暖著手。然后坐到那已經(jīng)掉了漆的“紅木”椅子上。
“沙沙沙!”回想著那個讓他不寒而栗而又焦灼萬分的夢,朱浩將水杯往茶幾上一放,然后拿起紙筆開始憑借著記憶畫了起來。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將夢里的環(huán)境畫下來。然后?然后就聽天由命的去找吧。中國太大了,他不知道自己的那10萬塊錢,夠不夠支撐到他找到閨女!
“婆婆,單位要我出差。這段時間我不在家,您方便的話,幫我照看著點家門!”過了幾天,補償金終于是到賬了。朱浩取了幾千塊帶在身上,然后將卡放在身上,回家收拾了幾套衣服,背著個大大的旅行包就準備出門。走前,他將家里剩下的水果和蔬菜都送給了樓下的婆婆,并且托付人家?guī)退湛粗。遺囑,放在客廳的茶幾上。他相信,自己如果干了什么觸犯法律的事情,一定會有人來家里查看的。要是能如愿找到女兒,一切都跟夢境不同的話。他就帶著女兒回來,爺倆好好兒的生活下去。工作沒了就沒了,只要能找到女兒,什么都是值得的。
“唉,唉,你放心去吧。 逼牌怕犝f朱浩要出差,連忙滿口答應了下來。老一輩人的眼里,能被派出去出差的人,都是得到領導器重的人。婆婆覺得,朱浩是被領導器重了。
“閨女,你給爸爸指條明路。”出了小區(qū),站在大門口,朱浩回頭看了看這個自己住了幾十年的地方。點了一支煙,狠吸了幾口后他從兜里摸出一枚硬幣來拋向了天空道。硬幣在晨光的映照下發(fā)出星星點點的光芒,打了幾個轉,叮鈴鈴掉落在地。
“往西走么?好,爸爸就往西走!”硬幣在地上磕碰了幾下,然后朝著西邊滾了過去。朱浩快步上前撿回那枚硬幣,顛了顛身后的背包,大踏步朝著車站走去。
“請問,您知道這附近有這么個地方么?”第一站,是鄰市。下車之后,朱浩來到市中心找了一個交警問人家道。
“我們這兒都是丘陵地帶,哪里會有這么高的山!苯痪皖^看了看朱浩手里的那張畫兒,然后搖頭說道。
“看來,不是這里了。得出省才行!”朱浩跟人道過謝,然后在那里琢磨著。丘陵地帶,全省幾乎都是丘陵地帶。交警的一句話,無疑讓朱浩少跑了許多的冤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