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兒,廁所在哪兒?”聽見人家問她的婚事,栗子隨即起身問一旁正忙活著上菜的中年婦人。人家放下手里的活兒,將栗子引到了屋外的茅廁門口,這才轉身回來。
“賀老板打算娶栗子么?”我任由人家把我面前的酒杯斟滿后問道。斟酒是人家的客氣,喝不喝的完,則是我的能力。趁著栗子出去的檔口,我決定打聽一下她跟賀老板之間的事情。因為我始終有種感覺,栗子這個女人不簡單。
“是啊,早些年兩人出雙入對的,就跟夫妻一樣。要說老賀能娶栗子,也算是祖上積德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啊,要是老賀手里沒錢,估計栗子也不會跟他。咱們村兒,就屬老賀家底豐厚了。誰能想到,當年孤兒寡母的,能夠混到如今這種地步呢?據(jù)說在京城,老賀都不慫一般的富豪。不容易!能在京城站住腳的,都不容易!边攘艘豢诎拙疲嗤呓硨ξ艺f道。我端起杯子聞了聞,不由得打了個哆嗦。酒味太沖,估計我一兩下去就得暈。
“你是城里人,喝不慣這自己釀的酒吧?那誰,去村頭拿幾瓶啤酒來!币娢以谀抢锎驍[子,泥瓦匠有些歉意的對我說了句。然后抬手招呼起自己的媳婦來。見狀,我連忙阻攔了下來。
“沒有必要,我本身就不擅長喝酒。您喝您的,我陪著您!蔽叶似鹁票毼⒌貐萘艘豢诘馈R豢诰葡氯,那股子灼熱順著喉嚨就竄了下去。打了個酒嗝,當時我的臉就紅得跟關公似的了。見我如此,泥瓦匠才確信我剛才說的不是客氣話,是真的不會喝酒。
“你們倆聊啥呢?聊這么開心!闭f話間,栗子就從外頭走了進來。她見我跟泥瓦匠兩人在那里談笑風生著,隨即開口問道。
“聊聊家常,還有啊,聊你跟老賀啥時候結婚呢。都老大不小了,錢掙到啥時候才算個完?早點把婚事辦了,成個家才是硬道理。”泥瓦匠自顧又斟了一杯酒,然后在那對栗子說道。
“道理我懂的,只是賀總沒那個意思,我也沒辦法。 崩踝幽闷鹂曜訆A了一點青椒送進嘴里,然后端起我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道。
“我給你倒上!币娎踝雍染疲嗤呓弛s緊拿起酒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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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喝他這杯就行!崩踝哟搜砸怀,當時泥瓦匠的神色就楞了楞。這是怎么個情況?難道是劈腿,找了個小白臉?而我,則是看了看栗子,笑了笑沒有做聲。說實話,我跟她的關系,還遠沒有到可以共飲一杯酒的程度。她,這是在混淆視聽?還是在刻意往我身上拉仇恨?她為什么這么做?
接下來,氣氛就有些尷尬。泥瓦匠再也不追問栗子啥時候結婚的事情了。席間,除了勸酒勸菜,他的眼神隔三差五的就在我跟栗子兩人身上來回瞟著。而栗子,則是很溫良賢淑地替我布著菜。至于我,則是心安理得的在那里吃著。我沒有拒絕栗子的好意,也沒有開口去解釋什么。人們做任何的事情,都會有個動機。我決定就這么等著,等到栗子露出她的動機來。我從來就不認為自己是那種不浪蝶自來的人,栗子的表現(xiàn),太露痕跡。
吃過晚飯,看了一會兒電視,泥瓦匠調好了太陽能的水,讓我們去洗漱一番。等我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他們已經為我整理好了床鋪。被子上還有洗衣粉的香味,看來人家是把剛洗曬過的被褥拿出來了。
“沒什么好招待的,你湊合睡一晚!钡任疑狭舜,蓋好了被子,泥瓦匠替我關上了屋里的燈。門,發(fā)出吱嘎一聲輕響后被關上。整個房間陷入了一片黑暗。我瞪著雙眼,將雙手枕在腦后就那么直愣愣地看著天花板。栗子,這個女人一路上的表現(xiàn)實在是讓我有些猜不透。
“吱嘎!”不知不覺的,我就那么睡著了。隱約間,我似乎聽到了門響。我猛地睜開了雙眼,然后默念起開眼咒朝門口看去。原本我以為,會不會是栗子摸進了我的房間。一眼看過去,我才知道是我想多了。一個枯瘦的男人,正佝僂著腰躡手躡腳地朝床邊摸了過來。我就那么看著他一步步地朝我接近著,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
“對不住了,拿人錢財...”枯瘦的男人在懷里摸索了半晌,然后拿出一個如同印泥盒子一般的物件來,打開蓋子,用手指在里邊摁了摁輕聲道。
“替人消災!”我一指點在他的肋下亦是低聲道?菔莸哪腥艘粍硬粍拥恼驹诖策,雙眼中流露出一股驚駭?shù)乜粗摇?br />
“這是什么?”我輕輕從他的手中拿過了那個圓形的金屬盒子問道。
“你...”枯瘦的男人額頭上低落下幾滴汗水。他覺得自己的身子已經不屬于自己了,沒有任何一點知覺。他很想拔腿就跑,可是雙腳卻是紋絲不動地站立在那里。
“你什么你,老子問你話呢,這是什么玩意?你最好老實一點,不然我把它全塞你嘴巴里!蔽夷闷鸷凶臃诺奖亲拥紫滦崃诵,一股子腥味撲鼻而來。在弄不清楚這東西到底是啥的時候,我是不會貿然去動它的。不過既然這貨打算用它來對付我,那它就一定不會是一個什么好東西。
“別,這是腐肌草磨成的,粘上一點,慢慢就會侵蝕掉人的皮膚和臟器!笨菔莸哪腥寺勓择R上招了。
“那你沾了怎么沒事?”我看了看他定格在那里的右手問道,他右手的指間,沾染了一抹紅色。
“我打小跟這個東西為伴,加上我有解藥,所以...”枯瘦的男人看著我手里的盒子,咽了口口水道。
“哦,那就算我塞你嘴里,你也可以解掉它的毒性咯?”我點點頭,將盒子往他的面前送了送道。
“我,我這不是動不了了么,還拿什么解。”男人瞳孔猛地一縮道。
“解藥呢?”我又問他。
“在我荷包里,那個塑料瓶里的就是。”我伸手在他荷包里摸出了一個眼藥水大小的塑料瓶來。瓶子里裝滿了一種渾濁粘稠的液體,擰開蓋子嗅了嗅,一股子騷味直沖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