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這樣兒的手藝也敢開店?早點兒關張回去帶孩子吧!北M管娜娜媽低三下四的在那里道著歉,并且提出了補償方案。要么重新給他做一碗,要么不收他的錢了?墒侨思疫是不依不饒的在那里咋呼著。這一咋呼,當時就圍過來好些人。娜娜媽一見圍過來這么多人心里就著了慌。一個女人家,獨自帶個孩子。好不容易自己開了家店,卻又有人上門找茬,這心里當時別提有多委屈了。
“或許是你的口味比較特別,我覺得這面條挺不錯的啊。”我放下筷子,沖門外那些圍觀的人說了一句。任何行業(yè),沒蛋事情上門找茬的只會是同行,同行是冤家這話沒錯的。當然如果你的生意不如人家好,人家也不會有那個閑心來找你的麻煩。電視網(wǎng)絡上有很多今天什么店被砸,明天什么店被砸的事情。這里頭,大多數(shù)都是該店的同行們下的手。想想就明白了,現(xiàn)如今沒有利益的事情誰干?賣豬肉的永遠不會跟賣大米的有利益上的糾葛,所以這兩個行當之間也很少發(fā)生什么矛盾。
“你特么一個外地人,知道屁的口味。我說這面有問題就是有問題,今后不來這家吃了,誰吃誰完蛋!睗h子見有人幫店主說話,眼珠子轉悠了兩下就要往外走。原以為這店里就一女的,咋呼兩句嚇唬嚇唬人家達到目的就是了?涩F(xiàn)如今居然有人為店主幫腔,且不管是不是外地人,他的心里終歸是有些虛。
“好不好吃你說了也不能算啊,得大家來品嘗才能決定這碗面到底好不好吃。既然大家都圍過來了,不如進來嘗嘗這家店的手藝?順便給評價一下,這面,到底是好是孬!蔽铱粗鴵荛_人群往外溜著的漢子笑了笑,完了對圍在門口的人民群眾們招呼了起來。
“咱們做事憑良心,好吃您就按照價碼兒付賬,不好吃你放下筷子走人我們也絕對不攔。不過這機會可就現(xiàn)在有,過了這個點再來,不管好不好吃您可就得照單付賬了。”圍了這么多人,要是不抓住機會打打廣告不是浪費了大家的表情么?于是我擼起袖子站在門口大聲對人們招呼了起來。我打定了主意,最多今天這些人都昧著良心說不好吃不付面錢。不過依照這面的口味和份量來說,我相信明天他們依然會來花錢買著吃的。今天賠出去的本,就當是是廣告費了。
“老板娘,下面給我吃!”只要肯拉下面子打廣告,總會有人買賬的。這不,一個絡腮胡率先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嚷嚷了一句。雖然他的這句話里飽含著歧義,不過有客人上門,總歸是緩解了娜娜媽心中的那一絲尷尬和委屈。沒有跟人計較到底是哪個下面,她連連應著聲兒就往后廚走去。不多會兒工夫,一碗滿是紅油的biangbiang面就被她端了出來。
“啪!”絡腮胡才吃了一口,就翻出錢包兒拍了張10塊的在桌上。這就是對面的一種肯定,肯付錢就代表著好吃。
“老板娘也給我來一碗!比f事就怕有人帶頭,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眼瞅著一臉子惡相的絡腮胡都給錢了,當時就有人按捺不住心頭的好奇走了進來。按照圍觀群眾猜想的,這個絡腮胡看起來就不像是個好人,應該是進來吃白食的主。可沒料到人家只是吃了一口面,就心甘情愿掏錢了。這人,要么是個托兒,要么就是這家店的面真的不錯。為了驗證絡腮胡到底是不是個托兒,于是人家決心“以身犯險”進來一試究竟。
面條很快就端了上來,那人慢條斯理的將面拌勻實了,然后毅然決然的嘩啦啦猛吸了一口。瞇起眼睛鼓著腮幫子在那里咀嚼了半晌,也不見他再動第二筷子。
“怎么樣?怎么樣?”圍觀的群眾們探頭進來連聲問道。這好吃不好吃的,你倒是給個話兒啊。有人在心里頭暗自說道。
“老板娘再來一份打包帶走!钡攘税肷,那人終于端起碗來一頓猛扒。包了一嘴的面條,一邊往下咽著一邊沖娜娜媽嘟囔著道。
“老板娘給我也來一碗!”有了這二位的活廣告,門外圍著的群眾里又閃進來幾個人。小小的店鋪根本容不下這么多人,于是我只有背著背包端著面走到門口蹲在那里吃了起來。有了我的榜樣,很多嫌店里擠的客人也紛紛端著碗走了出來。一時間娜家面館的門口齊刷刷蹲了五六個端著海碗吸溜著面條的漢子。兩個背著包的老外打我們跟前路過,瞅著這獨特的風景,拿起相機來就是一通拍,嘴里還連連說著“顧得,顧得”。
看s…正L版1章節(jié)+上n@
“啪!”街對面一條巷子里,剛才來找茬的那個漢子被眼前的一個矮子給扇了一耳光。
“除了吃你還能成事兒不能?”矮子男人指著街對面娜家面館火爆的生意,訓斥著眼前的漢子。
“老板你別急啊,大不了晚上我給她店里潑糞去!睗h子捂著臉頰有些抑郁的說道。
“潑糞?這個主意不錯。等等,你找個生意最好的時候去。我就不信一屋子大糞,那些人還能吃得下去。這么弄上兩回,那小表砸的店不黃也得黃。還想跟我們搶生意,做夢呢吧!卑幽腥寺勓宰聊チ艘幌,然后打了個響指說道。
“真是謝謝你了小凡,要不是你幫忙,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币粨苌饷ν,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多鐘了。娜娜媽將店鋪清理得干干凈凈,又出門買了瓶水塞我手里連聲致謝著道。有了今天的這一出,她相信自己的小面館今后的生意會更加紅火一些。
“謝什么,關鍵是你的手藝確實不錯。要是面不好吃,靠廣告也沒用不是?”我擰開蓋子,將瓶子里的可樂灌了兩口,然后打了個嗝笑道。
“咦?你終于想起我們娘倆了!”說話的工夫,一輛校車停在了街邊。一個穿著黃色校服,頭戴小紅帽的丫頭從車里蹦跶著下來。走到了店門口,然后瞅著我脆聲說了一句。好吧,娜娜放學了。許久沒見,她依然喜歡說這種充滿了歧義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