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屋睡!”淺飲慢酌的時間不知不覺到了夜里10點半。老太太看著桌上沒多少下酒菜了,起身去廚房給我們打了一個雞蛋湯出來。張道玄將幾個啤酒瓶擺放到一旁,對她擺擺手說道。
“不睡,我想看看,是誰想要了我家老頭子的命!我家老頭子,只能讓我欺負,外人想欺負,沒門兒!”老太太將腰間的圍裙解了下來,叉著腰在那里說道。這番話一出口,當時就讓張道玄感動得不要不要的。什么是一家人,這就是一家人啊。老頭兒差一點兒就熱淚盈眶了。當然,此事之后,張道玄也被老太太這句話給壓了一輩子。這是后話,暫且按下不表。
“差不多了!”老太太堅持不去睡,張道玄拿她也沒辦法。好說歹說,將她哄進了臥室,把電視打開讓她靠在床頭看著晚間新聞,張道玄才又回到客廳陪我坐下。而此時在張道玄家的樓下,被蚊子叮了一身包的石堅立抬起腕子看著時間對身邊閉目養(yǎng)神的熊羋說道。他不知道為啥自己和熊羋都蹲在一個地方,那些個蚊子卻只叮自己不叮他。
“去吧!”熊羋聞言緩緩睜開雙目,張嘴吐出了那只一直在吸吮著自己鮮血的烏頭蜈蚣。用手在它的身上撫摸了一下,然后抬手一指張道玄的家對它說道。以血養(yǎng)蠱,讓這只蜈蚣極快地恢復了正常。蜈蚣翹起身子,將腦袋在他的指尖磨蹭了兩下之后,轉(zhuǎn)身便遁入了黑暗之中。
“去吧!”待到烏頭蜈蚣遁去,熊羋將外套的扣子解開,使勁一抖沉聲又喝道。一陣沙沙聲在石堅立的耳邊響起,他運足目力看去,卻發(fā)現(xiàn)腳下一團各色毒蟲正在那里糾纏滾動著。毒蟲滾落在地,少時便各自攀爬又或振翅地向張道玄的家里奔去。石堅立仿佛有些明白,剛才為什么沒有蚊子去叮咬熊羋了。這家伙身上帶著這么多的蟲子,蚊子敢去咬他才怪。石堅立看著那群嗡嗡而去的蟲子,身子不由打了個冷顫。他覺得如果讓自己跟熊羋打個遭遇戰(zhàn),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過了今晚,得找個理由把他從家里趕走。整天跟這么多的蟲子待在一起,太可怕了!”石堅立臉色陰晴不定的在那里琢磨著。
“嗡嗡!”我伸手夾了一粒花生米扔進嘴里正在咀嚼著,就聽見窗外隱約傳來一陣類似于蜜蜂振翅的嗡嗡聲。將手里的筷子緩緩放下,我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又活動了一下手腕腳踝等關(guān)節(jié),沖對面的張道玄打了個眼色。
“來了!”張道玄也聽見了這陣嗡嗡聲,他掐起指訣給自己上了一道護身咒,然后輕聲對我說道。
“開窗戶,放它們進來!”我從懷中摸出一沓道符,啪啪在掌心輕拍了兩下說道。既然來了,那就別回去了。苗疆的蠱神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對手,據(jù)說他們用蠱往往都在無形之中就達成了目的。弄出眼前這般動靜的人,我相信絕對是個半桶水。俗話說一桶水不響,半桶水晃蕩嘛!就像兩人起了矛盾,咋呼的越兇的那個人越不可能做出什么實質(zhì)性傷害對方的舉動來。反而是那個看似慫了的人,更有可能在事后下死手。
張道玄聽我這么一說,三兩步走到窗邊,一拔插銷就將窗戶給打開了。一片飛蟲和爬蟲隨著窗戶的打開,夾雜在一起就向張道玄涌了過去。乍一接觸到他的身體,就見一道藍光閃過,然后這些蟲子噼里啪啦的就掉落了一地。張道玄身上可還帶著我給他的那道凈身符,對付這些蟲子,還是綽綽有余的。
“進去,別出來!”張道玄被這些蟲子嚇了一跳,腳下連退兩步卻發(fā)現(xiàn)老太太從屋里走了出來。他一伸手,急促的對老太太吼了一聲。
“呲呲!”就在張道玄分神的那一刻,一只烏頭蜈蚣嘴里呲呲作響著從天花板上徑直向他的手腕上叮咬了過去。
“噼啪!”一道雷弧從張道玄眼前閃過,隨后一陣焦糊味在屋里彌漫開來。再看那蜈蚣,已然掉落在地急促地扭動著身子。我緩緩收回了指訣,隨手將那一沓道符盡數(shù)地拋灑向那些猶自在地上蠕動想要振翅而起的蟲子。
“退!”道符撒出,我嘴里對張道玄急喝一聲,然后邁步一抬手將站在門口的老太太給推回了房間。
“噼啪噼啪!”一道電網(wǎng)在客廳內(nèi)交織而起,將整個客廳染成了一片幽藍之色。待到電網(wǎng)散去,地上的那堆蟲子已經(jīng)成為一片焦糊狀。
Ak%v
“噗!不好,他有幫手!”熊羋覺得胸口一陣煩悶,張嘴吐出一口黑血來對身邊的石堅立說道。
“你怎么樣?不要緊吧?”石堅立聞言心中一緊,伸手扶住了熊羋問道。熊羋都不是對手,那自己...石堅立邁步想跑!
“幫我把蠱蟲救回來!”石堅立能跑,可是熊羋卻不能。他跑了,蠱蟲怎么辦?蠱蟲死了,他也活不了。見石堅立想跑,他一伸手抓住他的胳膊說道。
“從長計較吧,現(xiàn)在我們拿什么跟人家斗?”失去了蠱蟲的熊羋,對石堅立已經(jīng)構(gòu)成不了半點威脅。眼看熊羋在這個檔口還想拉自己下水,石堅立一甩胳膊對他說道。
“鼠輩...”熊羋看著掙脫了自己的手掌揚長而去的石堅立,咬牙吐出了這么兩個字。
“上來坐坐吧!”我用道符裹著那只蜈蚣,緩步走到窗前看著樓下說了句。我知道養(yǎng)蠱的人,都不會輕易拋棄自己的蠱蟲。
“啪啪啪!”說完這句,我關(guān)上窗戶轉(zhuǎn)身坐回椅子上點燃了一支煙。煙吸一半,就聽見有人敲門。
“開門!”聞聲我對張道玄說道。
“請坐!”看著門口那個外套都漿洗得發(fā)白的人,我緩緩抬手示意道。
“高姓大名?”等人家進屋落座,我遞過去一支煙問道。
“熊羋!”來人看著我指間不停扭動著的蜈蚣,沉聲答道。
“要怎么樣才能把它還給我!”熊羋雙手搭在膝蓋上,正襟危坐著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