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知州府門口已經(jīng)站了不少人。百里修帶著一群人出來的時候,睿王還沒有到,但是睿王府的一個親衛(wèi)營已經(jīng)在門口的街道邊上等著了。一眼看過去,清一色身著黒衣的士兵配著統(tǒng)一的制式兵器直挺挺地站在街道兩邊。即便是距離他們最近的,在他們出來的時候也依然目不斜視沒有人多看他們一眼。只是一眼看過去,那種軍人身上散發(fā)出來的與江湖高手截然不同的氣勢就讓人側(cè)目。
百里修在心中暗贊了一聲。無論見過多少精銳兵馬,睿王府的親衛(wèi)軍依然是他見過的可稱得上是最精銳的兵馬。從某些方面來說,即便是宇文策的蒼龍營也未必能比得上。蒼龍營將宇文策看的太重了,一旦失去了宇文策,蒼龍營就不再是蒼龍營。但是百里修知道,即便是失去了睿王,親衛(wèi)軍依然是睿王府的親衛(wèi)軍。并不是因為睿王不如宇文策重要,恰恰相反,一支軍隊中統(tǒng)帥的位置太過不可取代,反倒是個弊端。因為人畢竟不是神,誰也無法絕對保證你不會一個不小心跌一跤就摔死了。
可惜,這樣的一支精兵…卻不能為自己所用。
正出神間,背后一陣腳步聲響起。百里修回頭就看到睿王已經(jīng)換下了平時穿著的玄色錦衣,穿著一身玄甲戰(zhàn)袍走了出來。穿著戰(zhàn)袍的睿王看上去比平時的內(nèi)斂沉穩(wěn)更多了幾分形于外的霸氣張揚。讓人知道他并不止是一個尊貴優(yōu)雅的王者,更是一個豪邁無雙的將軍。
睿王身后,冷戎和莫七一黑一白同樣穿著戰(zhàn)袍手握兵器。再往后,卻是一身白衣銀甲的謝安瀾。謝安瀾手里握著照影劍,與陸離并肩而行走在后面。
“王爺!
睿王點點頭,掃了一眼百里修和他身后的一眾人。淡淡道:“各位都準備好了,就出發(fā)吧!
百里修身后那位狄大人看了看謝安瀾,忍不住開口道:“王爺,陸夫人也要去?”
睿王揚眉,“有什么問題?”
“她是個女人!”狄大人忍不住高聲道,引來周圍不少人側(cè)目。睿王皺眉,又問了一次,“有什么問題?”
狄大人將聲音壓低了幾分,薄怒道:“我們是去打仗,她一個女人怎么能上戰(zhàn)場?”
睿王淡淡道:“狄大人是在質(zhì)疑她的能力?既然如此,等上了戰(zhàn)場狄大人就跟她比一比到底誰更能殺敵吧。若是她輸了…呵,本王的徒弟怎么會輸?”眼神淡淡的從狄大人身上掃過,仿佛在說;就算輸,又怎么會輸給你這個弱雞?
狄大人頓時噎地說不出話來。他只是一個文官而已,讓他上戰(zhàn)場殺敵?他連一只雞都殺不了。
謝安瀾也笑吟吟地接口道:“是,師父。徒兒一定不給您丟臉!闭f罷,也跟著含笑掃了狄大人一眼。狄大人頓時氣得臉色通紅,不等他說什么,睿王輕哼了一聲道:“出發(fā)!”
“是,王爺!”
眾人紛紛往外走去,街邊上已經(jīng)停了不少馬匹。既然是行軍自然不可能是做馬車或者轎子了。百里修和百里胤等人還好,心中早就有準備了。幾個隨行的文官卻是臉色一變再變,已經(jīng)是難以形容的難看了。
謝安瀾轉(zhuǎn)身看向陸離輕聲道:“我走了!
陸離微微點頭,“不用擔心,我這邊很快就會完事!
謝安瀾點頭道:“我等你!
“萬事小心!
謝安瀾朝陸離揮揮手,走到街邊替自己準備好的馬兒旁邊,利落的一躍上馬。
隊伍開始緩慢的移動起來,謝安瀾坐在馬背上看看四周倒是難得的有幾分新奇的感覺。雖然對西北軍已經(jīng)不陌生了,但是這種光明正大的隨軍出征的感覺也還是十分新鮮的。
街道兩邊,有不少百姓站著圍觀。別的兵馬出征看得或許就是個氣勢,但是西北軍的出征,顏值也是一樣的有看頭。不說睿王殿下當初回京時候連青狐大神都快要帥暈了,就是往下冷戎莫七等人長得也都不差。再往后后面百里胤也是俊美不凡,還有白衣銀甲的謝安瀾,分明是個少年模樣,卻也是英姿颯爽,令人心折。沿途許多少女看到馬背上的白衣少年,都忍不住紅了俏臉。
兵馬出城之后與駐扎在成為的西北軍匯合,然后飛快的奔向了邊關(guān)。他們要先去炎州交接的地方與駐扎在那里的高裴回合。正如謝安瀾所說的,北線戰(zhàn)事毫無意義,所以西北軍與高裴回合進攻中線,而定遠侯高將軍則率領(lǐng)另一支大軍進宮與莫羅合作進宮南線。
送走了睿王一行人,肅州府倒是一時間安靜了下來。陸離站在知州府門外目送眾人遠去,才轉(zhuǎn)身回府。
“大人!鄙砗,陸英和幸武恭敬地道。少夫人跟著睿王殿下走了,大人的心情大概可能不那么好。
陸離微微點頭,問道:“這些日子景寧侯如何了?”
陸英道:“景寧侯一直關(guān)在大牢中,還算老實!
陸離微微挑眉道:“老實?”
陸英遁了一下道:“他說要見四爺!
陸離腳下頓了一下,沉吟了片刻道:“那就去看看吧。”
“是。”
走到大牢外面,將陸英和幸武留在了外面。陸離舉步跨入了牢房中。里面陰暗的環(huán)境讓陸離微微蹙眉,如今肅州府的大牢里并沒有多少囚犯,這一邊更是只關(guān)了三個人——景寧侯,楚浩光,陸聞。
聽到腳步聲,三人立刻抬頭望了過來,看到陸離都是一愣。
自從被關(guān)進了這里,睿王并沒有對景寧侯父子做什么,對陸聞更像是徹底忘了這個人的存在一般。一開始楚浩光還能叫囂幾句,到后來連叫都叫不出來。閑到發(fā)霉的父子倆開始還能一致對外的懟陸聞,到了后來反倒是他們父子倆鬧翻了;蛟S是認為自己這輩子也沒有出去的機會了,楚浩光也懶得和景寧侯演什么父慈子孝了,父子關(guān)系越發(fā)惡劣。倒是讓陸聞看了不少熱鬧。
好些日子不見陸離,陸離也并沒有什么變化。穿著一襲青衣,神色淡淡的,雅致的容顏沉穩(wěn)迫人。只是那眉宇間的鋒利不太像是一個剛剛及冠的讀書人。
“離兒!”景寧侯有些激動地起身想要沖過來,卻被眼前的牢籠的欄桿擋住了。
陸離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站定,平靜地看著景寧侯道:“你有什么話說?”
景寧侯道:“你當真想要關(guān)著我一輩子么?”
陸離道:“當然不會!
景寧侯面上一喜,“離兒,為父…”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陸離道:“我從不做無用功,與其關(guān)你們一輩子,不如直接殺了!
景寧侯頓時僵硬了,“你……”他當然不相信陸離會弒父,但是這種話說出來就已經(jīng)足夠驚悚了。
幸好景寧侯到底也還是領(lǐng)兵打過仗的武將,并不至于被一句話就給嚇住了;剡^神來,方才道:“你想要我們做什么?”殺他是不會,但是關(guān)他一輩子這種事情陸離只怕是真的做得出來的。既然來了,自然不會只是因為他說想要見他,他就來探望了。
陸離沒有說話,而是打量著景寧侯一臉的若有所思。
景寧侯也沒說話,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他已經(jīng)沒有任何主動權(quán)了。即便他是陸離的親爹也沒有任何用處,景寧侯并不是一個固執(zhí)或者說有多少傲骨的人,自然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惹怒了陸離。現(xiàn)在這種處境,惹怒了陸離對他來說沒有半點好處。
陸離沉吟了片刻,卻扭頭去看陸聞。陸聞苦笑道:“你還想知道什么?你母親留下的遺產(chǎn)的下落我已經(jīng)告訴你了。”他真的沒有什么能跟陸離說了。
陸離淡淡道:“想要陸家飛黃騰達么?”
陸聞一愣,怔怔地看著陸離一時間回不過神來。陸離卻道:“我可以讓你取代雍州陸家!
陸聞道:“你認為我會相信么?”取代本家?陸聞即便是在夢里也沒有這么想過,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陸家是怎么的一個龐然大物,陸聞心里是清楚的。即便是被昭平帝盛寵了二十年的柳家都不能取代陸家,他又何德何能?
陸離漫不經(jīng)心道:“你為什么不相信?陸家現(xiàn)在不過是百里修手里的一條狗而已!
陸聞道:“所以,你想要我當你手里的一條狗?可惜…我比不上陸老太爺,也比不上陸盛言。”
陸離淡然道:“從前的陸家或許不太好辦,但是…既然被拴上了繩子,想要咬人也不容易!
陸聞其實還沒有回過神來,剛才的話不過是條件反射罷了。陸家…百里修?陸家怎么會變成百里修的狗?在陸聞眼中,陸家縱然不是東陵最強大的勢力,至少也應該是最強大的之一了。但是百里修?百里……
陸聞道:“我想你應該也在這里待夠了吧?我放你回京城,取代陸家。如何?”
“你根本做不到!”陸聞顫聲道。
陸離垂眸,“能不能做到你看著便知道了。你只需要告訴我,去還是不去!
“你就不怕我出賣你么?”陸聞道。
陸離挑眉,“出賣我什么?”
陸聞一愣,他能抓到陸離的把柄也不過就是陸離的身世而已。但是即便是陸離的身世昭告天下,又有什么壞處呢?最多,他不過是多了一個叫睿王的親舅舅罷了。無論是昭平帝還是景寧侯府,早就已經(jīng)失去了對陸離的控制。反倒是他…陸離的身世是他告訴睿王的,當年的事情也是他揭露的,陛下絕對饒不了他。
想到此處,陸聞臉上多了幾分警惕之色,“你想讓我去送死。”
陸離微微蹙眉,有些懷疑自己方才的決定的正確性。陸聞實在不是一個聰明人,而陸離并不喜歡跟一個不夠聰明的人交流。
輕嘆了口氣,陸離搖搖頭道:“罷了!鞭D(zhuǎn)身去看景寧侯,問道:“你知道我想要做什么了?”
景寧侯沉聲道:“無論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不會配合你的!标戨x對景寧侯府絕對沒有任何感情,跟他合作只會將景寧侯府送上法場。陸離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不過…這由不得你。從你讓帥印落到了睿王府手中,你就沒有退路了。知道昭平帝為什么到現(xiàn)在都沒有對景寧侯府下手么?”
楚浩光道:“自然是因為我柳家和貴妃娘娘!”
陸離并沒有看他,只是對景寧侯道:“陛下是在看睿王府的態(tài)度。如果舅舅想要為母親討回公道,陛下自然可以順水推舟將景寧侯府推出來做擋箭牌。反正…當年的事情你也沒有證據(jù)與陛下有關(guān),不是么?”
陸離繼續(xù)道:“如果你現(xiàn)在死了,明天就是景寧侯府的死期!
景寧侯道:“你想要陛下參與當年的事情的證據(jù)!
陸離沒有說話,只是平靜地看著他。
景寧侯搖搖頭道:“你說得沒錯,我確實沒有!碑斈甑恼哑降圻不是現(xiàn)在的昭平帝,做事情還是相當謹慎的。就憑他自己策劃的宮變弄死了整個宗室的人,卻過了二十年才被揭發(fā)出來,就可見一般。
陸離道:“我不信。”
景寧侯搖搖頭不說話,陸離看著他道:“你還想要押注么?而且還打算押昭平帝?”
景寧侯看著他道:“我永遠都不會押睿王府!
陸離冷笑了一聲,道:“你是認為我不敢殺你?你放心,我當然不會殺你,這世上多得是比死跟可怕的事情。我可以向你保證,你會青眼看到景寧侯府和楚家在你面前,一點一點的消失,半點也不剩下!
景寧侯臉色微變,咬牙望著陸離。
陸離道:“看來你確實是只想找我來敘舊了,告辭!
說完,陸離轉(zhuǎn)身朝著外面走去。路過陸聞的牢房的時候淡淡道:“你可以考慮一下,但是我的耐性不太好!
目送陸離出去,牢房里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陸聞和景寧侯面面相覷,明明是不同的境遇卻無端生出了幾分同病相憐之感。
除了牢房,陸離輕輕吐了一口氣。抬頭忘了一眼頭頂?shù)奶炜談γ嘉Ⅴ尽I磉呹懹⒑托椅溱A了上來,“四爺!
陸離道:“將京城送來的消息全部整理出來送到書房!笨戳艘谎坳懹⒑托椅,陸離突然覺得自己身邊好像還是少了許多人。往常感覺不大,是因為事情本就不多,還有謝安瀾時不時的幫忙。如今睿王將所有的事情都壓在了他身上卻帶走了謝安瀾,一下子讓陸離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竟然連個可用的人都沒有。無論是陸英還是幸武,都是偏重于武藝的。做隨身侍衛(wèi)或者吩咐他們辦些事情沒問題,但是要協(xié)助他處理事務卻有些困難了。
抬手揉了揉眉心,陸離道:“回頭去替我查幾個人下落!
“是,四爺!
陸離回到書房還沒來得及坐下來,外面的管事就急匆匆的來稟告,洛西府參政曹大人求見。陸離只得讓人將人請過來。曹大人特意親自從洛西跑到肅州來,總不會是為了找他閑聊。
片刻后,曹大人快步走了進來。
“曹大人!
“陸大人!辈艽笕斯笆值溃骸霸谙驴梢碴懘笕松w啊。”
陸離微微挑眉,道:“曹大人消息好靈通。”
曹大人搖搖頭道:“哪里,是百里修路過洛西時便將陛下的諭旨傳達了!笨粗矍暗目∶狼嗄,曹大人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感慨。兩年前,這人還是泉州府官學里一個不起眼的學生?v然有才卻也沒有多少人看好他的前程。但是兩年后,他卻已經(jīng)是從三品的參政與他平起平坐了。不,事實上暫代洛西布政使一職的陸離還要比他略高一籌。
當初他是覺得這年輕人不是池中物,卻也沒想到他竟然能如此快速的崛起啊。
“大人請坐下說話!标戨x道。
賓主落座,曹大人道:“陛下已經(jīng)下令陸大人暫代布政使之位,不知大人打算何時移駕洛西?”
陸離搖搖頭道:“在下并無此打算,雖然陛下令在下暫代布政使之位,但是在下畢竟還是肅州知州。”
誰見過從三品的散州知州?
陸離淡淡一笑道:“此事暫且不提,曹大人特意走一趟想必也不是因為此事?”
曹大人點了下頭道:“確實不是為了此事!
陸離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曹大人輕嘆了口氣道:“如今京城的局勢,陸大人可知?”
陸離道:“自然是略有耳聞!
曹大人道:“在下昨日剛剛收到父親的書信。這半年京城的局勢可謂是天翻地覆。難怪睿王殿下這般忌憚那位百里公子,實在是…厲害啊。”陸離蹙眉道:“百里家找上了曹家?”
曹大人苦笑道:“百里家只怕還看不上曹家!辈芗也⒉皇且粋大家族,雖然曹老大人掌握這御史臺,但是這些年被昭平帝冷落打壓,御史臺的作用早已經(jīng)不如前朝。曹大人也沒有什么出息的兄弟,至于下一代曹修文還在炎州當一個不起眼的小知縣呢。這樣的人家,只怕還比不上百里家隨便一個姻親。直到看到父親的信,他才真正體會了姻親關(guān)系到底有多可怕。特別是百里家這樣的姻親。仔細算一算,竟然小半個朝堂的官員都與百里家聯(lián)絡(luò)有親。不是百里家的姻親就是百里家姻親的姻親,仿佛一張無比巨大的網(wǎng)。
“百里家的人進了御史臺,還有孔家的人。父親最近身體不好,已經(jīng)準備致仕了。”
陸離定定地望著曹大人沒有說話,曹大人也沒有說話,平靜的與他對望。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到陸離道:“曹老大人年事已高,也是時候該好好休息,頤養(yǎng)天年了。”
聞言,曹大人卻像是松了口氣。點頭道:“如此,在下便知道該如何回復父親了。”
陸離道:“曹老大人想要致仕只怕也不容易吧?陛下那里…”
曹大人搖頭笑道:“陸大人多慮了,家父雖然沒什么權(quán)勢了,不過名聲倒是還有幾分。如今家父年事已高,若是要致仕陛下不會強留的!标戨x點頭,思索了一下,道:“既然老大人致仕,不知思賢兄曹大人有何安排?”
曹大人道:“不知陸大人有何見教?”
陸離沉吟了片刻道:“若是請思賢兄入肅州府衙門做個同知,是否委屈了思賢兄?”
曹大人不由大喜,朝著陸離拱手道:“還要多謝陸大人照拂犬子。只是…肅州府的余大人和…”陸離抬手道:“余大人在肅州府也有近十年了,該動一動了!
“如此就有勞大人了!辈艽笕说。以余大人的品級,陸離這個代布政使是沒有權(quán)利直接調(diào)動升遷的。而是應該先給吏部遞折子,雖然一般情況下吏部都會批準,但是畢竟程序還是很重要的。不過現(xiàn)在整個洛西都算是在睿王手里了。吳應之那個布政使有等于沒有,權(quán)利早就被陸離和睿王府架空了,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在意程序正不正確了。
曹大人看的比一般人更清楚,睿王府和昭平帝之間已經(jīng)沒有回旋的余地了。其實睿王府掌握了洛西布政使的權(quán)利的影響遠比西北軍占領(lǐng)整個洛西還要嚴重得多。從睿王府撇開了昭平帝和吏部認命官員開始,就代表了睿王府真正的態(tài)度。而陸離也正是清楚明白的將這個態(tài)度擺在了曹大人面前。如果他拒絕,那么就可以直接起身離開了。如果他答應下來,那也代表著從此以后曹家就是睿王府的人了。
曹大人不知道陸離這樣做到底是不是睿王的意思,但是他相信陸離能夠到今天就不會做出不理智的決定。既然他做了,至少可以保證睿王不會反對。
將曹家壓在睿王府身上,曹大人并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但是京城里顯然沒有曹家的路走。比起睿王府,百里家走的路更加危險。而昭平帝…曹大人在心中苦笑,若是陛下陛下能夠穩(wěn)得住局面,又怎么會有如今的睿王府和百里家呢?
罷了,賭一把便是了。
陸離微微點頭道:“曹大人盡管放心便是,等到曹老大人致仕,在下便命人去接思賢兄來肅州!
曹大人對著陸離又是一揖,正色道:“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