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兩個人還在互相嘲諷的時候,山下的戰(zhàn)況已經(jīng)真的打起來了。一大群突然出現(xiàn)在箭雨之后將睿王一行人包圍了起來。謝安瀾蹲在石頭底下,看著那些沖向睿王的黑衣男子。即便是臉上蒙著黑色的布巾,謝安瀾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其中兩個正是蒼三和宇文岸。
這些人真是太敷衍了!
謝安瀾抬腳將被摔到自己跟前的人踢了下去,心中默默腹誹著。
在這么一個打得一團(tuán)亂的地方,一個穿著白衣一臉悠閑的蹲在石頭底下的人自然是相當(dāng)?shù)娜侨俗⒁獾摹:芸炀陀腥俗⒁獾搅酥x安瀾,毫不猶豫的朝著這邊沖了過來。他們方才在山上都看到了,這個少年就騎馬跟在睿王身邊,比睿王身邊的三個親衛(wèi)將領(lǐng)還要靠前一些,身份自然是不凡。
謝安瀾無奈地嘆了口氣,隨手從身邊抽出了隨身帶著的照影劍。刷刷兩劍掃過去,將沖過來的人重新掃回了地上。
幾乎大半的刺客都前赴后繼的朝著睿王去了,剩下的則是擋住了睿王府的親兵讓他們無法前去救援睿王。謝安瀾一邊在人群中穿梭,一邊觀察著雙方的戰(zhàn)斗力。平心而論,雙方的個體實力大致都是差不多的,若是真的拼起來大概也就是個殺敵一千自傷一千的后果。難怪從來沒有聽說過睿王府親兵與蒼龍營過招的消息的。估計雙方都還沒有必然勝過對方的把握吧。
山上,陸離和蘇洛琳也停下了爭吵,聚精會神的看向山下。一邊看著蘇洛琳還不忘嘴里嘟噥著,“睿王果然不愧天下第一高手之名啊!
旁邊的宇文純看了她一眼,忍不住道:“我胤安攝政王才是天下第一高手!
蘇洛琳嗤笑一聲道:“又不是你父皇,你得意什么?本宮就覺得睿王更厲害怎么了?”
宇文純摸摸鼻子,聳聳肩沒說話。他有毛病才為了這個跟這女人爭論。
“那個少年就是睿王的徒弟無衣公子?”蘇洛琳問道。
“是啊。”
蘇洛琳饒有興致地道:“身手不錯,就是…看起來太嫩了一點兒!闭f話間,蘇洛琳已經(jīng)反手取下了背上的弓,又從箭囊中抽出了一支羽箭。
“你想干什么?”陸離抬手抓住她搭在弓弦上的箭,問道。
蘇洛琳一臉理所當(dāng)然地道:“殺了睿王的徒弟以絕后患啊。我殺不了睿王,難不成連他剛收了還不到兩個月的徒弟都?xì)⒉涣??br />
陸離道:“不行!
蘇洛琳不悅,“怎么不行了?陸大人,你到底是那邊的?”
陸離冷笑一聲道:“我是為了你的小命著想,東陵還不想跟莫羅鬧出什么糾紛。比如…莫羅王女死在東陵境內(nèi)之類的!
蘇洛琳嗤笑一聲,“本宮不是嚇大的。”
陸離冷冷道:“本官也沒有跟你開玩笑!
蘇洛琳晃了一下手中的弓箭擺脫了陸離的手,重新搭起劍瞄準(zhǔn)了山下。身后一道冷風(fēng)掠過,蘇洛琳自覺不好想要閃開,一把冰冷的匕首已經(jīng)頂上了她腰間。蘇洛琳微微側(cè)首,看到自己身后站著一身黑衣的葉無情。
蘇洛琳眼神微沉,“陸大人,你這是什么意思?”
葉無情冷冷道:“請將手里的東西放下!
蘇洛琳道:“我若是不放呢?陸大人,你敢殺我?”
陸離側(cè)首看著她,眼底深處隱藏著冰冷,面色卻是一派溫和,“我為什么不敢?處理尸體的事情本官雖然不擅長卻也不算難!闭麄東陵,知道她是莫羅王女的只有在場的這幾個人,除了宇文純?nèi)顷戨x的人,他有什么不敢的?
蘇洛琳冷哼了一聲,狀似抱怨地放下了弓箭,“陸大人未免管的太多了,聽說這位無衣公子跟穆家大公子關(guān)系挺不錯的,該不會跟陸大人也交情甚篤吧?”一只眼瞟向山下,遺憾的發(fā)現(xiàn)謝安瀾已經(jīng)不在她能夠射到的位置了。
陸離淡然道:“本官只是不喜歡意料之外的事情。王女自己喜歡找死盡管自己去,不要連累了本官!
蘇洛琳道:“你這么膽小怕死,還來這里做什么?”
“與你無關(guān)!标戨x道。
山下打斗中的謝安瀾敏銳的察覺到了有什么人在暗處盯著自己,腥風(fēng)血雨中來去多年練就的對危險的直覺讓她飛快的擺脫了跟前糾纏她的刺客,閃到另一邊去了。果然發(fā)現(xiàn)那視線立刻就消失了。
山上有個壞蛋!
謝安瀾心中摸摸盤算,陸離一直沒有出現(xiàn),該不會也在山上吧?思量再三,謝安瀾還是決定繼續(xù)跟自家?guī)煾腹餐箶。畢竟扔下自家(guī)煾釜氉蕴幼叩耐降苁菚蝗吮梢暤摹V劣陉戨x,今天帶著葉盛陽等人出門絕不會出事的。
宇文岸看著跟前不遠(yuǎn)處依然揮灑自如的睿王臉色鐵青,他確實是低估了睿王的實力。一批又一批的蒼龍營精銳悍不畏死的撲上去,卻沒有任何一個對睿王造成了實質(zhì)的傷害。而周圍的睿王府親兵又?jǐn)r截了他們很大一部分的戰(zhàn)力。睿王府的精銳同樣名不虛傳,跟他們單打獨斗,蒼龍營的士兵幾乎沒有多少占到便宜的。想起來之前還信心滿滿的在父王面前打包票,如果無功而返……
宇文岸一咬牙,提起手中的彎刀也沖了上去。跟前人影一閃,一個白衣少年攔住了他的去路。
這原本僻靜的官道上一片亂晃,黑衣的刺客和同樣黑衣的睿王府眾人是打得你死我活,路上沙塵與鮮血飛舞。在這片混亂中突然出現(xiàn)一個仿佛纖塵不染的白衣少年,還是讓宇文岸不由得晃了晃神的。不過宇文岸很快就回過了神來,“謝無衣!”
謝安瀾笑容可掬地道:“四王子安好?”
宇文岸冷笑一聲,一言不發(fā)的拔刀就砍。謝安瀾連忙閃身讓過,對這個顯然氣急敗壞的家伙很沒有好感。真的很難想象,宇文策那樣心機(jī)深沉的神經(jīng)病怎么會生出宇文岸這樣的有勇無謀的白癡?
只能說幸好他不是宇文策的嫡長子,否則胤安攝政王府離完蛋只怕也不久了。
宇文岸雖然無謀,但是確實還是有幾分勇的。加上這會兒滿腹怒氣,一時間倒是和謝安瀾打了個旗鼓相當(dāng)。
突然山林中傳來了一聲尖銳的哨聲,正在謝安瀾手下已經(jīng)露出了幾分?jǐn)≯E的宇文岸突然頓了一下,不甘地瞪了謝安瀾一眼厲聲道:“撤!”
原本還纏著睿王儼然一副我殺不死你纏死你模樣的蒼龍營聽到命令突然齊齊停止了攻擊然后飛快的朝著后方撤去。
看著飛快的撤走的蒼龍營,謝安瀾有些茫然的回頭去看睿王,“師父,這是怎么個意思?”
睿王突然伸手,一把拎起了謝安瀾的衣領(lǐng)冷聲道:“閃開!”
下一刻,一個帶著煙火的黑色東西朝著路上砸了下來。謝安瀾挑眉,炸彈?
顯然是謝安瀾想多了,這個時代就算有了炸彈短時間內(nèi)也不足以對睿王這樣的絕頂高手造成太大的威脅。
那東西落到地上立刻升起了一團(tuán)青煙,幾乎是同一時間,謝安瀾屏住了呼吸跟著睿王退出了十幾丈遠(yuǎn)。
睿王府的親兵動作也很快,除了極少數(shù)幾個慢一些的在青煙泛起的瞬間腳下一軟,剩下的也全部都閃開了。剛剛站定,謝安瀾手中的長鞭一展,飛快的朝著不遠(yuǎn)處躺著的一個士兵卷了過去,將人拉了出來。
“蒼龍營的人用的一手好毒啊!敝x安瀾挑眉道,掩住了口鼻上前去查看躺在地上的那個士兵。
“神志清醒,四肢發(fā)軟,烈性迷藥。”效果太好了,幾乎是在泛起青煙的一瞬間,周圍五米之類的人就全部倒下了。
謝安瀾瞇眼去看那團(tuán)還在冒煙的東西,臉色微微一變道:“全部后退!”
那團(tuán)青煙正在不斷的擴(kuò)大,周圍都泛起了一股淡淡的紅色的煙霧,謝安瀾的目光落到地上的尸體和鮮血上;仡^問道:“師父,有什么迷藥跟血有關(guān)?”
“醉魂香?”山上,站在陸離身邊的裴冷燭突然開口道。
“醉魂香?”蘇洛琳好奇地道。
裴冷燭道:“一種非常厲害的迷香,毒性之烈在迷香之中也能排名前三。如果再染上了鮮血,就會變成真正的醉魂香,只要聞到的人,就永遠(yuǎn)也醒不過來了,但是也不會死,一輩子活在夢中。所以叫醉魂!
蘇洛琳似笑非笑的看著宇文純,“蒼龍營竟然還用這種玩意兒?”
宇文純沒好氣地道:“那不是蒼龍營的東西!彪m然蒼龍營效忠于宇文策,但是也還是胤安的兵馬,絕對不能毀了胤安的名聲。胤安人可是靠能征善戰(zhàn)聞名的,不是靠擅用這些下三濫的玩意兒。
裴冷燭道:“應(yīng)該不是蒼龍營,這種藥材極為難找,更加難配,知道配方的人更少。而且必須現(xiàn)配現(xiàn)用,超過兩個時辰就會完全失效。配置醉魂香的主藥醉夢草只在西戎生長。”
“西戎?”蘇洛琳挑眉,行動一開始,西戎人就沒有跟他們一起,說是有另外的安排,現(xiàn)在看來…竟然是跟胤安合作么?
宇文純翻著白眼道:“別看我,我不知道。”他根本沒收到跟西戎合作的消息,很顯然這次行動的主導(dǎo)者并不是他這個在旁邊看戲的三皇子。
蘇洛琳看向山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么?”
山下,一群灰衣人突然從山林中沖了出來,飛快地將睿王一行人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