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半夜的時候才有陸老爺那邊的人來稟告,二少爺找到了。
謝安瀾被外面的聲音吵醒,有些不悅地坐起身來。躺在她旁邊的陸離自然也醒了,看著謝安瀾一臉暴躁的模樣,陸離倒是十分淡定,“看來是找到二哥了!敝x安瀾輕哼一聲,反身下取過一件外衣披上,出聲道:“蕓蘿,進(jìn)來吧!
片刻后,蕓蘿匆匆走了進(jìn)來,“四少爺,少夫人,二少爺找到了。”
謝安瀾翻了個白眼,“找到了就找到了,大半夜的吵吵鬧鬧的干什么?”
蕓蘿道:“可是…二少爺被人給打傷了。”
“嗯?”謝安瀾挑眉,這才有了一些興趣,難道是她不小心失手沒選對位置?應(yīng)該不至于啊。還沒等她開問,蕓蘿就興匆匆地將事情的前因后果說了出來,“剛剛老爺那邊的人來說,二少爺是在前山的一個山坳里找到的,二少爺身上值錢的東西都被搶走了,而且還被人揍得鼻青臉腫。要不是咱們府上的人連夜漫山遍野的找,那種地方說不定二少爺要躺到明天也不一定有人發(fā)現(xiàn)呢!爆F(xiàn)在已經(jīng)是秋天了,泉州這地方本來就濕氣重,一入秋白天還好到了夜里那可是…聽說二少爺回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都被露水給打濕了。
蕓蘿的話說眉飛色舞,顯然對陸明的遭遇抱著極大的幸災(zāi)樂禍。
謝安瀾掩唇打了個呵欠,側(cè)首問陸離,“要過去看看嗎?”
陸離微微點頭,“自然。”
謝安瀾也不在意,既然已經(jīng)被人吵醒了,就去看看陸明有多倒霉讓自己開心一下好了。
兩人略微收拾了一下就只帶著蕓蘿一人往陸老爺和陸夫人的廂房走去了。其實也并不遠(yuǎn),靈巖寺面積不大,客人寄住的禪房就在客堂后面往西北角上的一個兩進(jìn)院子。陸老爺和陸夫人住在二進(jìn)里面最好的一個廂房里,其他人就都隨意的住了一個廂房了。
還沒進(jìn)門就聽到里面?zhèn)鱽黻懨靼グソ兄穆曇,走進(jìn)去才見花廳里已經(jīng)擠滿了人。陸老爺臉色陰沉地坐在一邊,陸夫人正坐在身邊低聲勸慰著什么。陸明被人放在花廳一側(cè)的軟榻上,二少夫人正站在一邊抹淚。靈慧大師坐在榻邊為他診脈看傷。
看到兩人進(jìn)來,陸暉走過來一臉關(guān)切地道:“四弟,四弟妹,你們怎么來了?你身體不好歇著就是了,二弟這里有我們。”
陸離并沒有表現(xiàn)什么兄弟情深的想法,所以也只是淡淡地點了下頭道:“我們過來看看,二哥沒事就好。”
正在嗷嗷叫的陸明顯然聽到了陸離的這句話,想起自己的這番遭遇忍不住恨恨地瞪了陸離一眼。卻又在看到站在陸離身邊巧笑倩兮地謝安瀾的時候愣了愣神,燈下看美人,竟比白天更多了幾分嬌艷。
看到陸明的目光,陸離幽深的眼底掠過一絲不悅,不著痕跡地?fù)踉诹酥x安瀾的身前。
“二哥,你看著四弟干什么?”陸暄看著陸明,開口道。
陸明沒說話,陸老爺卻皺起了眉頭沉聲道:“怎么?難不成你的傷跟老四有關(guān)系?”
謝安瀾有些樂了,老話不是說小兒子,大孫子,老爺子的命根子么?陸離這個小兒子,別說是命根子了,看起來比撿來的還不如。不過也對,誰讓陸離攤上了那么個命格呢?克父克母,還將陸家的頂梁柱陸老太爺給克死了,以至于陸聞獨木難支最后被趕出了京城。在陸聞心中,他被貶只怕不會是覺得自己能力不夠,而是將所有的失敗都?xì)w咎到了陸離的身上。
“不知父親認(rèn)為,二哥的傷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陸離淡淡問道,倒是將陸老爺堵得一噎。陸離疏離的眼底被微垂的睫羽掩去了其中的不屑,莫說不是他動的手,就算他真的要動手對付陸明也不會讓人抓住把柄。
陸老爺被兒子這么拿話堵回來,心中更是不悅。正要發(fā)作卻被陸夫人扯住了衣角,“老爺,離兒身體不好,哪里能對明兒做什么?”陸夫人看了看陸離又看了看陸暉,陸老爺這才回過神來,現(xiàn)如今陸家最要緊的事情就是洗清了之前的污名。如果罪證確鑿還好說,如果只是因為他一時生氣又罰了陸離的話,只怕就真的是跳進(jìn)河里也洗不清了。
輕哼了一聲,陸老爺側(cè)首看向陸明不悅地道:“你這傷到底是怎么回事?!”
陸明自己都是一臉茫然,他以為自己是被謝安瀾推下山坡后下了黑手,但是陸家的人卻是從前山找到他的。就算陸明再傻也知道就憑謝安瀾和身邊一個小丫頭是絕對不可能將他一個大男人搬到前山去的。更何況,陸暉等人都說了他們?nèi)フ抑x安瀾的時候謝安瀾是從山上下來的還帶著許多從山上采來的野果和野花,顯然不是作假的。如果從靈巖寺穿過去前山,不可能不被人發(fā)現(xiàn)。如果從外面繞過去,謝安瀾也不可能在那個時候就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更不可能還有空上山采花采野果。
更何況…陸明也絕沒有膽子在陸老爺面前承認(rèn)自己原本是在后山想要勾搭弟妹的。這話若是說了,他沒有被隱藏在幕后的兇手打死就要先被自己的父親給打死了。
猶豫了片刻,陸明只得實話實說,“我…我也不知道!
陸暄挑眉道:“二哥,天福說你一個人去了后山,你怎么有會被人扔在前山了?還傷得那么重?”
陸明垂眸,臉色變了一變才搖頭道:“我心情不好想去后山散散,但是…才走了沒多遠(yuǎn),就…就被人給打昏了!
陸暉皺眉,“難不成,真的是遇到劫匪了?”哪個劫匪吃飽了跑到寺廟的后山去打劫?
“會不會是…夫君在外面有什么仇家?”二少夫人忍不住道。
陸明看著一臉若有所思的陸暉,心中一動不知想到了什么,心中更加煩躁。有些意興闌珊地道:“或許吧。”
二少夫人含恨道:“這事兒不能就這么算了!公公,婆婆,我們還是報官吧。”
陸老爺皺眉,沉默了一下道:“罷了,讓人拿我的帖子去衙門,請他們暗中查查,莫要聲張。”
二少夫人有些不甘,被打了的是自家的人又不是她們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怎么還不能聲張了?按二少夫人的想法,就要狠狠地查!只是看陸老爺?shù)哪樕,二少夫人終究還是不敢再多說什么。
陸聞沉聲道:“不管有什么事,都等到鄉(xiāng)試過后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