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層夢境和深層夢境的通道就是朱立的記憶節(jié)點,我在夢道上的造詣遠不如黑袍,所以只能慢慢尋找。
當然,我也可以使用夢翼蠱直接進入深層夢境,但這樣做一來對夢翼蠱消耗太大,二來會提前暴露自己的底牌。
踱步在出租屋內(nèi),再無其他發(fā)現(xiàn)之后,我推開了小屋的門。
外面的世界有些冷清,這里似乎是京海醫(yī)科大學的實驗樓,樓廊錯綜復雜,門上掛著一個個牌子。
朱立的夢境中看不到一個人,這大大增加了我解析他記憶的難度。
一間間實驗室查看,我找到朱立在此地生活留下的種種痕跡,他以絕對碾壓的成績考入了這所醫(yī)科大學,但是入學后,他卻屢次掛科、曠課,為人又孤傲,從不跟他人接觸,是典型的問題學生。
這個瘋子在大學期間,表現(xiàn)完全異于常人,他對醫(yī)學并不感興趣,他不喜歡那些繁雜的規(guī)則,他喜歡的只是人體,喜歡單純的破壞。
他對人體結構非常了解,心思細膩,刀法嫻熟,雙手穩(wěn)定,不管遇見怎樣的事情都不會被驚擾。
他擁有成為最頂尖外科醫(yī)生的天賦,可惜他并沒有珍惜,而是將救人的本事用在了殺人上。
朱立的第一件藝術作品就是在課堂上完成的,當他將解剖用的大體老師,工整分割成血肉多米諾骨牌,放在試驗臺上時,老師和同桌的學生都被驚呆了。
后來他又做了很多瘋狂的事情,在大二那年終于被學校開除,扭送到社會福利機構,進行某些精神方面的檢查。
朱立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他清楚知道自己思維上和常人不同的地方,三次鑒定,但結果都顯示他沒有任何精神疾病。
被醫(yī)學院開除后,朱立心理變得更加扭曲,但不得不承認他是個非常特別的家伙。
他在閑暇時間又考入了一所專業(yè)美院學習,他將腦子中荒誕的世界展現(xiàn)在世人面前,這種前所未有的藝術形式讓所有人都感到震驚。
很快,簡簡單單在紙上作畫已經(jīng)滿足不了他,為了繼續(xù)自己的藝術創(chuàng)作,他混入醫(yī)學院,在多次出現(xiàn)尸體失竊后,校方聯(lián)合警方進行調(diào)查,朱立這才暫時停止行動。
歪曲的心靈燃燒出火焰,到了后來,他開始把目光放在活人身上。
京海作為一個高速發(fā)展的城市,人口流動速度極快,朱立籌謀很久,以無家可歸的流浪漢為目標,展開“創(chuàng)作”。
那個時候網(wǎng)絡已經(jīng)興起,他為了滿足自己內(nèi)心病態(tài)的需求,將自己的作品匿名發(fā)布在網(wǎng)絡上! 『芸爝@些歇斯底里的作品引來了一定的關注,雖然他的作品總是很快就被屏蔽,但隨著時間推移,慢慢的也有一些同樣心理存在問題的人,開始崇拜朱立,他們將朱立當做大師,認為他描繪的血肉才
是最真實的藝術。
從實驗樓里走出,夢境外圍模糊不清,能看出明顯的人為干預的痕跡。
“有人對朱立的中層夢境動了手腳,刪去了他的一部分記憶!”朱立在網(wǎng)絡上結識的其他粉絲,以及和他們線下交流的種種記憶全都被刪掉,我很懷疑屠夫的真身就是在這段記憶中出現(xiàn)的。
“他最開始應該是以粉絲的身份接觸到了朱立,然后在潛移默化中種下自己的意志!碑斎贿@只是我的猜測,也有可能朱立就是屠夫本身,這段記憶和陰間秀場有關,所以被封存起來。
不確定的因素太多,我手頭掌握的證據(jù),并不足以支撐自己的推斷。
躍過夢境中模糊的部分,我來到朱立中層夢境的最深處,眼前的建筑我再熟悉不過了。
荒蕪的土地上,佇立著一座紅樓。
“通往深層夢境的入口應該就在這里了!
夢境中的紅樓和現(xiàn)實中區(qū)別很大,就如同人間的煉獄一般。
進入樓道,里面好像迷宮一般,隨手推開一扇門,后面就是血腥的屠殺工具,案板、剁骨刀只是最常見的東西,其中還有很多稀奇古怪由朱立自己發(fā)明出的刑具。
繩索、豬籠,在這里活人被當做牲畜一樣圈養(yǎng)。
我走過沾染血漬的房間,來到他和白雅兒居住過得房間。
推門而入,用判眼掃視四周:“奇怪,朱立通往深層世界的門并不在這里!
夢境通常由記憶節(jié)點連接,而印象最深刻,無法忘記的才能被稱之為記憶。
“看來他對白雅兒并沒有什么感覺!奔t樓出現(xiàn)在深層夢境,說明朱立在這里一定發(fā)生過什么重要的轉變,但是現(xiàn)在朱立的主意識被黑袍帶走,我只能靠推測來尋找出路。
離開他和白雅兒居住的房間,我繼續(xù)向上,沒走出多遠手腕上那幾根來自無臉女人的頭發(fā)忽然動了起來。
“怎么回事?難道她感覺到了自己丟失的那張臉?”我順著頭發(fā)飄擺的方向來到一口氣來到頂樓。
墻壁兩邊掛著散發(fā)出淡淡微光的肉塊,照亮了漆黑的樓道。
“是人肉……”隨手推開出租屋的房門,入目的場景讓人很是難受,整個這一層都被改建成了一座血肉工廠。 朱立和他的同伙,將拐騙來的人當做牲畜喂養(yǎng),他此時觀念已經(jīng)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他將豬飼料當做飯喂給活人,價格便宜的劣質飼料里各種元素超標,蘊含了大量人體無法消化的磷,這才導致懸掛
在墻壁上的肉于黑暗中放出光亮。
血肉做成的燈,這場景我在陰陽間和畜生道里都沒有見過。
“果然,最殘忍的還在人間。”一直走到盡頭,無臉女人頭發(fā)帶我來到了孔贏曾居住過的房間。
根據(jù)孔贏當時的說法,這房間最開始是無臉女人居住的地方。
推門而入,屋子里的陳設和其他房間完全不同,也與我在現(xiàn)實中看到的不太一樣。
這是唯一一個沒有血污的房間,屋子里只有一股淡淡的水彩、油蠟的味道。
屋子的布置很奇特,客廳中央擺著一張大床,餐桌和椅子都在廚房。
“床被挪到了客廳,正對著房門,那臥室里用來放什么?”
帶著好奇我進入臥室,屋子里窗簾緊閉,中央擺著畫板,墻壁上掛著一副和真人等高的畫作。
“這是……”
畫中的女人溫順虛弱,她手捧著一枚心臟,微微抬頭。
血液流淌全身,散發(fā)出一種說不出的病態(tài)美,她竭力保持自己的姿勢。
整張畫美到了一種詭異的地步,唯一讓人覺得遺憾的是,畫中的女人沒有臉,只能憑借自己的想象來彌補! 爸炝⒔o無臉女畫的最后一幅畫!边@張畫我沒有在朱立的作品集里看到過,可以肯定白雅兒也不知道,此畫應該是朱立內(nèi)心深處的秘密,或許畫中的女人也是他唯一愛過的女人,只是他的愛讓人承受
不起。
手腕的黑發(fā)飄向墻壁上的畫作,徑直穿過。
我微微一怔,也跟著抬起手,想要撫摸那幅畫。
在手指觸碰到畫作的瞬間,整個人都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拖拽了進去! 翱磥磉@幅畫就是朱立記憶中最不能被觸碰的地方,也是連通著深層夢境的入口!北犻_眼睛,面前是一座光怪陸離的城市,詭異的建筑、宛如水漬的陰影,剛開始我還站在城市之外,可一步邁出后,
前后左右就都變換了模樣。
來時的路沒有了,從這一刻起,我也將正式斷絕和現(xiàn)實中的聯(lián)系,參與到秀場主播的搏殺之中! 跋却_定自己的位置,然后去找小A。”道鎖打開后浮現(xiàn)的記憶告訴我,小A和我在很早以前認識,她極有可能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