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被迫聯(lián)手
手中金光一閃,畫地為牢咒正好貼在薛飛額頭。
他好像被一條燒紅的鐵鏈捆綁,面目痛苦猙獰,校服下殘缺的身體冒出怨念構(gòu)成的黑色煙霧。
“你要干什么!放開我!”疼痛讓薛飛發(fā)出慘叫,他被符咒束縛,動彈不得,只能任由宰割。
手中的金色符紙效果比我想象中還要好,不愧是出自妙真觀天師之手,威力十足。
一旁的秀木見此情景早已嚇得六神無主,要說起來他這個鬼做的確實(shí)失敗,被我的道法一嚇唬,動都不敢動,活脫脫就是一個膽小鬼。
看著被符咒困住的薛飛,我先關(guān)上實(shí)驗(yàn)室的門,然后走到他們?nèi)酥虚g。
“郭君杰,我們又見面了。”看著鼻青臉腫、渾身傷口的郭君杰,我手悄悄放入口袋碰了一下雷符,但思索片刻還是沒有使用。
我總感覺郭君杰和那些身體殘缺的學(xué)生不同,存在溝通的可能性。
“我們認(rèn)識嗎?”郭君杰并不理解我為什么要出手幫他,他就好像是第一次見到我一樣,語氣有些生硬。
“認(rèn)不認(rèn)識其實(shí)也不重要,我只是想問問你,為什么不還手?”如果我沒有出手阻攔,薛飛很可能就會把那瓶化學(xué)藥劑灌進(jìn)了他的嘴里,回想在新滬高中直播時,郭君杰的聲音確實(shí)有一絲同齡人不具備的嘶啞,這很可能是嗓子受過傷的原因。
“我……不敢!睆墓芸谥形腋釉敿(xì)的知道了他絕望的高中生活,一開始他也曾反抗,但每次掙扎過后都會遭到變本加厲的欺辱,而且校方從來不會懲罰那些施虐者,每次受罰的都是他。
帶著渾身傷痕,還要寫檢查,在大庭廣眾之下道歉,這是他最不愿做的事情。
他寧愿自己挨打,也不想讓心中的某一個人看到自己如此窩囊可悲的模樣。
聽完郭君杰的話,我半晌沒有開口,我知道他是一個罪大惡極的殺人狂魔,我也知道這無限輪回的噩夢就是他一手導(dǎo)演的話劇,但讓我無力反駁的是,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真實(shí)發(fā)生過的事實(shí)。
“如果我現(xiàn)在給你一個報仇的機(jī)會,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把握。”
“什么機(jī)會?”
在他充滿疑惑的目光中,我從實(shí)驗(yàn)室某個工具箱里找到一把鐵錘和一把切片用的刀具,然后將這兩樣?xùn)|西同時擺在他的面前。
“薛飛被我捆住無法移動,你現(xiàn)在有三種選擇:第一,念在同學(xué)情分上說服我放了他;第二,用鐵錘砸碎薛飛的腦袋;第三,拿著這把刀子刺進(jìn)他的心臟,干脆利落的解決他!蔽颐鎺σ饪粗矍笆菪〉哪泻ⅲ@是一道心理測試題,只不過我把寫在紙上的題目,套用在了夢境中。
我話音一落,郭君杰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薛飛已經(jīng)開始鬼哭狼嚎,他身上黑氣翻滾,金色的符紙明滅不定。
“快點(diǎn)做出你的選擇!”我催促一聲,郭君杰這才回過神來,他走到桌邊,手在鐵錘和鋒利的刀子之間徘徊。
很顯然,積怨已久的郭君杰直接忽略了第一個選項(xiàng),早在這個時候,他內(nèi)心深處就已經(jīng)萌發(fā)了殺機(jī)。
我雙眼瞇起,牢牢注視著郭君杰的一舉一動,剩下的兩個選項(xiàng)是鐵錘和刀具,雖然使用它們的目的都是為了殺死薛飛,但從使用工具的不同,就能看出行兇者心理畸形的程度。
在可選擇的情況下使用鐵錘行兇,大部分都是為了發(fā)泄,傾聽受害者的慘叫,延長受害者的死亡時間,讓自己充分享受殺人的過程。
使用刀具則不同,過失致人死亡中,大多人使用的兇器都是刀具,尖銳的刀子直刺心臟,殺人者心理扭曲程度相比較來說還處于正常范圍。
郭君杰猶豫了很久,最終拿著刀子走到我面前:“要、要怎么做?”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蔽易尩揭贿叄o靜注視著他。
這個十七八的孩子拿刀的手很穩(wěn),他的背影有些嚇人。
“郭君杰,你瘋了!你敢動我一下試試?”薛飛雖然被困,但依舊沒有改變跋扈的性格,他拼命掙扎,身上的黑霧越來越濃,符咒的金光反而漸漸暗淡下去。
走到薛飛身前,郭君杰雙手握刀,慢慢把刀子舉過自己的頭頂。
“臭雜種,你敢!”
手臂落下,尖銳的刀子準(zhǔn)確刺入薛飛的心臟。
刀具入肉的聲音,即使是在夢境中,仍然讓人感覺不舒服。
“!”失控歇斯底里大喊的不是薛飛,而是郭君杰。
他一刀刺入后就像瘋了一般,不斷重復(fù)剛才的動作,血液亂飛,狀如瘋魔。
“高健,不用去管他嗎?”衣服被拉扯,黃雪躲在我身后,她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血腥真實(shí)的畫面。
“為什么要攔?”現(xiàn)實(shí)中郭君杰慘遭毒手,所以在夢中,我想給他一個選擇。
雖然我的這種行為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屬于教唆犯罪,但我并不認(rèn)為這種違反公共道德的行為是錯誤的。
我不適合做警察的原因也正在于此,我只會堅持自己認(rèn)為正確的事情,哪怕這和法律背道而馳。
薛飛倒在血泊之中,嘴巴竭力開合,呼吸空氣,模樣就好像一條被剖開了肚子的活魚。
在他旁邊,郭君杰拿著刀坐在地上,好像丟了魂般,過了許久才看向我:“為什么要幫我?你是誰?”
“你真的不認(rèn)識我嗎?”走在流淌的血水里,我蹲在郭君杰面前。
“不認(rèn)識,但謝謝你!彼驳恼f著感謝的話語,在雙面佛的推波助瀾下,整個世界都棄他而去,我應(yīng)該是第一個肯站出來的人。
“謝就不用了,我只希望你能老實(shí)回答我?guī)讉問題!眲偛盼易龅乃惺虑榫褪菫榱诉@一刻做鋪墊,我想知道五年前新滬高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你問吧!
郭君杰肯配合,對我來說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可還沒等我開口,實(shí)驗(yàn)室的門就被踹開,一對雙胞胎兄弟慌慌張張的沖了進(jìn)來。
他倆衣冠不整,跟剛進(jìn)入夢境時相比,狼狽了許多。
“是你們?”
兩方人互相對視,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面目清秀的弟弟一看到我更是火冒三丈:“總算讓我抓住你了,自己捅了馬蜂窩,卻讓我們兄弟來給你擦屁股,天底下哪有這么好的事?”
他提著戒刀,面目兇狠。
“子卯,別沖動,大局為重!备绺缟焓謱⒌艿軘r下,手中拿著張灰色符紙對我說道:“此夢已經(jīng)被百鬼占據(jù),你我之間若要分出勝負(fù),最后只會落個兩敗俱傷的下場!
“合則兩利,分著兩傷,這道理我明白!
通過談話我才知道這兩人的名字,弟弟面容俊俏叫做子卯,哥哥臉生胎記叫做子丑,兩人都是雙面佛留在江城的棋子。
這兄弟二人天賦異稟,能夠?qū)⒎鸬乐ㄈ诤希a(chǎn)生新的變化。而且兩人都具有入夢的本事,不過遠(yuǎn)不如櫻子,他們每次入夢都需要提前算好時辰,配合符紙,血祭邪神才行。
“你能夠進(jìn)入夢中,看來也不是凡俗之輩,但這外面厲鬼眾多,數(shù)量少說也要過百,使用常規(guī)符咒很難將其趕盡殺絕!弊映竽樕系奶ビ浲嵬嵝毙保柯毒猓骸八晕蚁胍趬糁锌滔戮抛咏^陰陣,用大陣絞殺厲鬼,等將這些惡鬼殺光,我們再來一決勝負(fù),不知你意下如何?”
“哥,這大陣陣眼可不是凡物,三思!”弟弟故意出聲幫腔,兩兄弟心照不宣,用眼神交流,暗地里不知策劃著什么陰謀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