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得了今夜再說?這句話聽起來很沉重的樣子,我心不在焉的和如月一起把水端進屋子里,心里怎么也猜不出來在鎮(zhèn)子的夜晚會發(fā)生什么恐怖的事情?起尸的僵尸出來活動?還是百鬼夜行?陰兵借道?不不不,最后一條幾乎沒有可能,沒有災(zāi)荒,沒有戰(zhàn)爭的年代,沒有大批的亡魂,哪里會有陰兵借道一說?
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這夜晚到底會發(fā)生什么?而長年的經(jīng)歷,讓我?guī)缀鯖]有什么畏懼的事情了,就算李鳳仙站在我面前,我都是麻木的,估計老村長能讓我嚇一跳,但也僅此而已,我會很快鎮(zhèn)定下來的。
就是因為想不到村子的夜晚到底會發(fā)生什么,這樣的猜測竟然能讓我麻木的心生出一絲絲恐懼的味道來,我咂摸著這絲滋味兒,真不容易!
出神間,我就被承心哥的嚎叫聲給打斷了:“承一,你實話說吧,是不是見不得我比你帥,比你比女人受歡迎,你就想把我燙成殘疾人,一出心中的惡氣?”
“啊?”我沒回過神來。
而承心哥一張斯文白凈的臉已經(jīng)扭曲了,指著我說到:“你還倒?”
我一下子反應(yīng)過來,才發(fā)現(xiàn)我想事情想得入神,一邊想著,一邊在往我們洗腳的盆子里加熱水,竟然忘了停下,可憐承心哥想‘占個便宜’,先洗個腳,泡在盆子里的腳卻被我出了神一般的加熱水,而燙得個通紅,跟褪了毛的豬蹄似的,上面又是滾燙的開水,不敢拿出來。
在我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如月已經(jīng)趕緊過來把我手中的壺搶了過去,然后笑個不停,我看著在那里對我呲牙咧嘴的承心哥,沒好氣的說到:“對不起了,就當(dāng)我出了一口心中的惡氣吧!
“我就知道!背行母绲闪宋乙谎郏缭滦Φ酶邮詹蛔。
可就在這氣氛剛剛放松的情況下,我們虛掩的門又冷不丁的被推開了,那老頭兒漲紅著一張臉又出現(xiàn)在了我們的面前,把我們?nèi)送瑫r驚了一下,怎么這老頭走路不帶聲音的,又喜歡忽然出現(xiàn),有心臟病的不得給嚇?biāo)溃?br />
好笑的是他的神情,明明是自己的屋子,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卻仿佛有些不好意思一般。
“你們真的還是走吧!蹦抢项^兒不死心一般,看我們?nèi)顺聊,只是莫名其妙的盯著他,他好像費了很大的勁兒才說到:“我出來院子燒水,聽見你們?nèi)齻在屋子里笑得開心,你們的生活那么好,不想毀了你們,你們真的走吧!
“你覺得我們一定就是被毀掉的?”承心哥扶了扶眼鏡,嘴角上又掛上了他的招牌笑容,溫和,不緊不慢,讓人舒服的語調(diào)卻不容反駁,當(dāng)然他的動作搞笑了點兒,正在小心的擦著被燙成褪毛豬蹄的腳。
“年輕人總是好勝,以前不也來過人嗎?解決不了,送命的也不是沒有,連原因都沒有查出來,就不了了之這個鎮(zhèn)已經(jīng)是個死鎮(zhèn),在這里活著的人,已經(jīng)都毫無希望,能走的都已經(jīng)走了,可憐的只是孩子!蹦抢项^兒的神情忽然變得傷感,但傷感也只是轉(zhuǎn)瞬即逝,換上的又只是一副麻木的冷漠。
“事情總是要解決的!背行母玑勚且浑p豬蹄腳,但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溫和,這笑容仿佛給人以無限的信心。
“算了,我是真的勸不了你們了。那我就提醒你們一句吧,如果晚上發(fā)生什么事,別反抗,不知道比知道的好!如果一些事情沒有效果,那就不要有好奇心,別管閑事,還能保住一條性命。我言盡于此真的,你們解決不了的,如果只是想來見識一下,見識了就走吧,來這里的很多人還是聰明的。”說完,這個老頭兒轉(zhuǎn)身走出了我們的屋子。
留下我們?nèi)齻非常的沉默。
過了許久,承心哥才說到:“你們說這個鎮(zhèn)子難道就真的沒有陌生人來,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嗎?一個鎮(zhèn)子不可能與世隔絕的。”
這也是我剛才提出的問題,卻不想如月撇了一下嘴說:“那很正常啊,從來人們都向往繁華,一個這樣偏僻的鎮(zhèn)子通常是沒有什么流入人口的,除了機關(guān)單位,基本上很多鎮(zhèn)子上都是原住民,很少有完全沒有關(guān)系的陌生人來的,就算風(fēng)景美好的地方,如果偏僻,在沒被開發(fā)以前,也是這樣啊。你們真是孤陋寡聞,在華夏,有很多小鎮(zhèn),村子是相當(dāng)封閉的!
如月的話讓我好想抓住了點兒什么,但一時半會兒卻又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皺著眉頭想了很久,想不出個什么來,也只能放棄了,看來真的只能一切過了今夜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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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兒的房間經(jīng)過了一番打掃,卻總是還纏繞著一股霉味兒揮之不去,由于沒有什么鋪床的東西,身子底下的炕也很硬。
由于地域的原因,我們不會燒炕,在這深秋的夜晚我和承心哥和衣而睡,蓋著一床潮乎乎的薄被,窗外西北風(fēng)呼呼的吹著,兩個大男人血氣那么旺盛,竟然都冷得不得不蜷縮起身子來。
這樣的各種原因加在一起,我根本就睡不著,但承心哥不知道為什么在這樣的情況下也睡著了,微微的鼾聲不停的縈繞在我耳邊。
整個夜晚安靜,并沒有什么異常的事情發(fā)生,我睜著眼睛直到承心哥在我耳邊打了一聲噴嚏,才想起來在我們的行李中翻幾件衣服搭在身上順便抽根煙。
厚被子給了如月,但這老頭兒的被子總有些潮乎乎的感覺,也不知道如月是不是睡得好?我站在窗戶口抽煙,總是有些牽掛這個又牽掛那個的感覺又發(fā)覺其實站著比躺著反而要暖和些。
窗外的風(fēng)聲越來越大,起初才起身抽煙的時候沒覺得有什么不正常,但一根煙燃燒到一半的時候,就覺得這風(fēng)聲大得有些不同尋常了而這樣的風(fēng)聲總讓我有一些不好的聯(lián)想,就比如那個時候在荒村的夜晚,風(fēng)也是這樣的吹著,鬼哭狼嚎一般。
我瞇著眼睛,心中還算一片平靜,看著黃沙飛揚在這個小鎮(zhèn),漸漸的,也不知道從什么地方飄來了陣陣霧氣,竟然是起霧了。
深秋的夜晚起霧是再正常不過,可是我偏偏是個道士,而且是個靈覺強大敏感的道士,一眼就看出來,那哪里是普通的夜霧,這灰蒙蒙的霧氣分明就是陰氣在聚集,然后在整個小鎮(zhèn)蔓延。
問題有些嚴重啊我扔下了手中的煙蒂,忍不住再點上了一支,如果這小鎮(zhèn)夜夜如此陰氣聚集,這里的人是怎么活下來的?因為在這蔓延的陰氣中,我分明感覺到了森森的鬼氣,也就是說這陰氣中有鬼物的存在。
莫非還真是個百鬼夜行?
承心哥嘟囔著翻了一個身,我抬頭看了一眼那霧氣蔓延的速度很快,原本還在那頭的天空,很快就朝著我們這邊的院子蔓延過來我忽然覺得這個鎮(zhèn)子的詭異可不止是聚陰鬼游那么簡單,應(yīng)該還有別的事情,如果想要完全的知道,還是裝作沒有防備的樣子吧。
這樣想著,我掐滅了手中的煙,把裝著法器的布包扔進了被子里,整個人也縮進了被子里,也不管承心哥是否能聽見,小聲的在他耳邊說到:“承心哥,待會兒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一律裝傻。”
說完,我就閉上了眼睛,雖然這影響了我的視覺,并不影響我的靈覺,閉著眼睛,反而能讓我把有些事物感應(yīng)的更加清楚。
做完這一切,霧氣終于蔓延到了我們這個院子因為我感覺到了整個院子陡然的陰冷下來,腳步聲在小院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