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我?guī)煾傅膱猿,慧覺只有苦笑,而凌青奶奶則拉過慧覺的手,直接替他把起了脈,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對我?guī)煾刚f到:“內(nèi)臟破裂,有內(nèi)出血,好在他功力高深才能撐到現(xiàn)在?墒牵痰挠傺衷谒w內(nèi)形成了阻塞”
凌青奶奶還沒有說完,我?guī)煾敢呀?jīng)大手一揮,吼到:“我管他什么,我就算為他施展逆天改命之術(shù)又如何?”
說完,我?guī)煾赣挚戳艘谎蹖O強,他顧及到這個孩子的感受,蹲下去說到:“強子,不是我不為你爺爺施展此術(shù),也不是我不阻止你爺爺。你和你爺爺生活在一起那么多年,也該知道,你爺爺最大的愿望,是讓人們有一天不再嫌棄趕尸人這個職業(yè),見到他們就跟見到臟東西一樣。你爺爺”
孫強抹干眼淚對我?guī)煾刚f到:“姜爺,我知道的,爺爺死之前已經(jīng)跟我說了幾句話,姜爺,我很感謝你不要命都把我爺爺?shù)氖w帶出來!
孫強沒有說老孫頭兒最后跟他說了什么,也沒人追問,也許在他心中,那是一份最珍貴的記憶,并不需要和他人分享吧。
而他肯定也明白,我?guī)煾覆灰贾粸閹С鏊麪敔數(shù)氖w,又怎么可能不愿意為他爺爺施展逆天改命之術(shù)呢?這只是個簡單的道理。
師父又安慰了孫強幾句,然后就沉默了,老戰(zhàn)友去世,我?guī)煾覆槐瘋羌俚模上У搅怂@個閱歷,有些東西已經(jīng)不再浮于表面了。
見我?guī)煾赋聊,慧覺忽然說到:“什么逆天改命,我不接受,我佛門中人,早就看透生死了!
慧根兒一聽自己師父說這話,立刻眼淚汪汪的看著慧覺,可是我?guī)煾敢膊欢嘌,拉著慧覺的手也不知道在上面寫了什么,慧覺全身一震,忽然就嘆息了一聲,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看樣子,慧覺是要接受了,到底是什么字,讓慧覺這個佛門中人都起了如此的執(zhí)念呢?我很好奇,可是在這種悲涼的氣氛中我也沒有多問。
倒是凌青奶奶忽然從腰間掛的亂七八糟的竹筒里面拿出了一個竹筒,然后從里面逮出了一條軟軟的蟲子遞給了慧覺,然后說到:“什么逆天改命之術(shù),還沒有到那個時候,這件事完了之后,跟我去苗疆。老姜他們那一家的老二在苗疆在藥,我們那里的巫醫(yī)也很厲害,讓他們給治治,然后再去醫(yī)院鞏固一下吧!
慧覺看著手上的蟲子,有些無語的盯著凌青奶奶,問到:“我是佛門中人,不吃肉的,你要我煮熟了吃下去?我不干!”
凌青奶奶斜了慧覺一眼,說到:“誰給你吃肉了?這條靈蟥我可舍不得給你吃掉,我是讓你現(xiàn)在吞進去,呆會兒還要給我吐出來!
盡管我很悲傷,可是凌青奶奶的話還是讓我忍不住打了一陣兒干嘔,這軟趴趴的蟲子要吞進去?要取個那么好聽的名字,叫靈蟥?
蝗蟲?不像啊!難道是那吸血鬼——螞蟥?是的,很像螞蟥,我全身雞皮疙瘩起的更厲害了,誰敢吞那玩意兒進肚子?不得被吸成干尸?
凌如月像看土包子一眼的看著我,然后頓了半天才說到:“對于淤血不通的地方,螞蟥可是極好的。不過,靈蟥太難培育,算了,給你說了你也不懂!
至于我?guī)煾改贸龊禑煑U兒來咬著,吐著煙,神色已經(jīng)安定了許多,我聽他在念叨著什么,原來是:“立仁在苗疆啊,那太好了!
我終于撐不住,睡了過去,只是這一覺睡的很安穩(wě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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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我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早上,這個村子沒有了怨氣籠罩以后,連陽光都透徹了很多,只是師父說過,這些怨氣也不可能一時度盡,總還是要些時日,慢慢散去。
至于那些變異了蟲子,師父只給了一個意見,這里需要大規(guī)模的灑下殺蟲藥,就是如此。
那些自然是國家要處理的事情,犯不著我們再來煩心,沒有了老村長的存在,這里的一切都將變得簡單起來,不過這里還是留下了許多謎團,我不清楚,就比如河中有什么,那紫色的植物是什么,以及晟哥。
沒人給我解釋什么,師父說通訊設(shè)備已經(jīng)不受干擾,他必須趕緊聯(lián)系上面的人,可是他又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根莖已被吞食,還有嗎?”
什么根莖?我更不懂!
此時,我只知道我已經(jīng)不在祠堂,也不知道是誰背我來這里的,這里是一處稍微完好的村民民房,不過也是,祠堂那個尸骨遍地的地方,想想也不是人能睡的地方。
這個早晨很安靜,我一出門就看見沁淮在門口晃蕩,我還是很虛弱,不過看著手臂被吊起的沁淮,我還是忍不住說到:“哥們,對不起啊!
“咱倆誰跟誰啊?這一次那么危險,不掛點兒彩,我都不好意思說我來過!再說,換成一樣的情況,你不也得救我嗎?那槍威力一般,彈頭又是斜著飄來的,我沒啥大事兒,算擦傷啊,擦傷!鼻呋匆稽c兒都不在意,再說了,這小子好像真的挺為他的傷而自豪的。
這時,凌如月牽著慧根兒過來了,我習(xí)慣性的想一把抱起慧根兒,卻尷尬的發(fā)現(xiàn),我竟然沒力氣抱起他,只能捏了捏他的臉蛋兒問到:“你師父呢?”
“額師父含著人參片兒在睡覺呢,額明天就跟姐姐去苗疆,哥哥你去嗎?”慧根兒半是普通話,半是陜西話的跟我說到,那語氣逗人的很,我聽著都忍不住笑了。
去苗疆?我也不知道,一切但憑師父安排吧,我只是身在四川,有些掛念我的父母而已。
沒有回答慧根兒的問題,我看著凌如月說到:“咋這么安靜?”
“昨天道士們都累了,那么大的陣,那些道士們要各自主持一方,至于其他人去收集那些村民的尸骨,一起給埋了,這是你師父要求的,他說雖然超度了,也不是那么快投胎,總是要有個埋骨之地!绷枞缭潞唵蔚幕卮鸬。
“是啊,那些死去的戰(zhàn)士魂魄經(jīng)過超度,應(yīng)該擺脫了老村長,魂歸故里了,但尸體不能帶回去,只能火化了,帶骨灰回去。這一次的事兒,這些戰(zhàn)士都覺得太恐怖,他們能打能殺,可是面對這些,還真的不如道士!鼻呋丛谖遗赃呉惭a充說到。
我雙手插在褲袋里,有些茫然看著天空,說到:“術(shù)業(yè)有專攻,怎么就不如道士了?上戰(zhàn)場殺敵,難道我們還比他們強?而且這一次,犧牲了不少戰(zhàn)士”
說著,說著,我的聲音就變得低沉了!
老村長真的滅了嗎?就跟做夢一樣!可是犧牲了那么多人,他還不死,也就太逆天了。
這時,師父已經(jīng)處理完匯報上面的事兒,走出來,對我們四個說到:“走吧,我要親自為孫魁做場法事,你們跟上吧。”
我心里又是一陣兒難過,問師父:“孫強呢?”
“守他爺爺,守了一夜!睅煾负唵蔚恼f到。
沁淮則說到:“孫大爺真的很英雄,這老村長滅了,他有一半的功勞!我到現(xiàn)在也不敢相信,老村長就那么滅了,太他媽厲害的一個怪物了!
我?guī)煾赣行┟H,喃喃的說到:“僵尸身我親眼看見燒成了飛灰,厲鬼魂也是鎖魂大陣困住了,然后鎮(zhèn)壓,度盡怨氣后,應(yīng)該是魂飛魄散。嗯,是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