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可能不認(rèn)識?他們就是鎮(zhèn)上那個神秘小院的人!
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已經(jīng)不像小時候那樣懵懂,我心里隱隱知道這些人應(yīng)該是和姜老頭兒一樣,為國家做事的人,但是他們雖然穿著軍裝,但肯定和普通軍人不同的。
廢話,要是普通軍人,能和一個老神棍糾纏不清,甚至還聽命于他嗎?
這些年,姜老頭兒也偶爾會去鎮(zhèn)上一次,頻率不好,大概也就兩三個月去一次,非常偶爾的,他也會帶上賴皮的我,我是為了去鎮(zhèn)上玩,有空溜去看看電影,但小院的人我還是有接觸,有人走了,有人來了,有人一直留著。
他們不會給我說及身份這個敏感的話題,但不影響他們對我的親切,我一開門,為首的那個大胡子,就是以前為第一次見面為我開門那位,就笑嘻嘻的打了招呼:“三娃,好久不見,又長白嫩了,你說你咋不是個丫頭呢?”
我咬牙切齒的,這大胡子叫胡雪漫(這里用到書友的網(wǎng)名,過兩天正式征集角色名),最是愛逗我,深吸了一口氣,我笑瞇瞇的說到:“雪漫阿姨,好久不見啊,咋長大胡子了,刮了唄!
“這個小鬼。”雪漫這個名字有些女性化,所以也就成了我還擊他的利器,他訕訕的笑了笑,領(lǐng)著后面的人進(jìn)屋了。
我從來就沒在小院見過那么多人,暗自揣測,這胡雪漫是從哪里拉的壯丁。
一群人進(jìn)了院子,徑直就朝著姜老頭兒走去,一個看起來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年輕男孩看見姜老頭兒,激動的差點兒摔一跟斗,好容易穩(wěn)住,才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到:“姜師,我是xx道xx脈的”
姜老頭兒嘿嘿一笑,揮揮手打斷了他,說到:“你一自報家門,我就覺得慚愧,我們這種散人,沒那么多規(guī)矩,你就別這樣了,啊。”
原來,那男孩正準(zhǔn)備給姜老頭兒行道禮,而姜老頭兒偏偏最不講究的就是這一套。
那男孩兒激動的一張臉通紅,說到:“我?guī)煾刚f您是有大本事的人,今日得見,我簡直,我簡直”
姜老頭兒笑瞇瞇的望著他,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別那么激動,轉(zhuǎn)頭問到胡雪漫:“這年輕的孩子,咋就進(jìn)來了?”
“這孩子很有些天賦,他師父的意思就是歷練一番。”胡雪漫在一旁恭謹(jǐn)?shù)恼f到。
“胡鬧,這是好歷練的?我們這個部門,說清閑,能清閑十幾二十年沒事兒,一旦有事兒,保不準(zhǔn)一年到頭都是事兒,而且多危險,你不知道,讓孩子來歷練?”姜老頭兒火了。
那年輕男孩子有些害怕,又有些急,連忙說到:“姜師,不,不,不是這樣的,是師父說他的本事有限,恰好我們脈有位師叔在這部門,這部門高人多,然后叫我來的,他說他說希望我求得真本事,真正去接觸他所不能接觸的世界,還有道。”
姜老頭兒不跟孩子發(fā)火,問到:“你今年幾歲?你師叔叫啥?”
“我今年18,師叔名諱曹行安,道號”
“好了,進(jìn)了這個部門,就不講道號了,曹行安倒也是個有些本事的人,胡雪漫,無論如何,照顧好這孩子,5號行動就不要讓這孩子參加了!苯项^兒沉吟了一陣兒,說了一個決定。
胡雪漫點頭應(yīng)了,望著我,想問姜老頭兒點兒啥,可姜老頭兒卻說到:“你們?nèi)グ雅诘呐J幚淼舭,小心一些,那蟲子行蹤詭異,我算然粗算它就在這院子底下,可是非人的東西,說不好!
“那牛尸是要”胡雪漫在一旁問到。
“燒了,但是好好埋了吧,超度就不要了,反而增加它的業(yè),搞不好能投個人胎的,都因為這個不能投了!苯项^兒如是吩咐到。
這時,慧覺酸溜溜在旁邊說到:“哎喲喂,好威風(fēng)咧,額咋就瞅不見額們佛門的人膩(呢)?倒霉的很!這支里面竟然沒額們佛門的人,要不能讓你一個人逞微風(fēng)?”
姜老頭兒斜了一眼慧覺,竟然用陜西話罵了一句:“瓜p!”
慧覺就跟被踩著尾巴的貓似的,二話不說,站起來一腳就把蹲地上的姜老頭兒給踹了個狗吃屎,罵到:“老虎不發(fā)威,你當(dāng)額是病貓。”
我無奈的一拍額頭,轉(zhuǎn)身就很‘仔細(xì)’的去欣賞花草了。
然后院子里一陣此起彼伏的咳嗽聲,那進(jìn)來的十幾個人全部頭也不回,一窩蜂的跑牛欄那邊去了。
酥肉在那兒傻愣愣的笑到:“姜爺,慧爺,你們真好玩啊!
“削胖子,你懂啥?削習(xí)去!不去信不信額揍你?”
“小胖文兒(胖娃兒),你皮子癢了?”
我‘欣賞’著花草一路走過,心里笑了個半死,酥肉,你不是挺機(jī)靈嗎?你娃兒也有今天?
這個夜,分外的黑沉,天空中沒有一顆星星,連僅剩下的那輪彎月,也時不時的被云遮住。
院子里,只掛著一盞昏暗的油燈,隨著冰冷的北風(fēng)一吹,就發(fā)出‘吱呀,吱呀’的響聲。
院子門前,立了一張法壇,紙人紙馬的臉在油燈的昏暗的燈光下,有一些說不明,讓人內(nèi)心毛毛的意味,偶爾法壇黃色的布幔被風(fēng)吹起,總讓人感覺蟲子要出來了一樣。
院子里靜悄悄,黑沉沉的,就我一人獨坐在院子的中間,屁股下面是冰涼的板凳,我已經(jīng)坐了半個小時,卻總是坐不熱,因為我自己都渾身冰涼。
在我的面前,有一碟詭異的,呈紅色的液體,一根白色的,類似于蠟燭的東西,就立在液體里焚燒,發(fā)出一股子類似于人在劇烈運動后,汗水混雜著皮膚下血氣流動的特殊味道,有些熱,有些腥騷。
而我周圍,密密麻麻的畫著復(fù)雜的陣紋,幾顆閃耀著幽光的黑白石子兒看似隨意的擺放在陣紋的幾個點兒上。
抬頭望著一眼,就掛在我頭頂?shù)模在吱呀作響的油燈,我在心里第一千次的罵著我的便宜師父。
“讓三娃兒去引吧,他出生靈性就重,差點陽不關(guān)陰,這些年我給他補(bǔ)起來了,你們的陽身誰能有他的血氣旺?明白嗎?只有血氣旺,才能鎖住他的三魂七魄,那才不會因為靈覺四溢,而導(dǎo)致他最后魂魄虛弱而散去,也不會再出現(xiàn)小時候那種關(guān)不住魂魄的情況!边@就是姜老頭兒給大家下的命令,今天晚上要引出那條餓鬼蟲,我tm就是引子,引那狡猾的餓鬼蟲出現(xiàn)的引子。
他生怕別人不信服,把我小時候那點兒事都給抖出來了,就差點沒說,我小時候魂魄隨時會飛出身體,所以引得百鬼纏身,想著占我陽身,是他英明出手的。
嗯,是他死乞白賴的要當(dāng)我?guī)煾傅模?br />
所以,便宜師父要不得,我就被賣了!
不管胡雪漫一再的強(qiáng)調(diào)危險,不管慧覺也表示出擔(dān)心,不管‘耍潑’留在這兒的酥肉猶豫的要代替我,我就是這樣被安插在了這個院子中間的凳子上坐著,不許反對。
姜老頭兒當(dāng)時瞪眼罵了句:“他要這點都應(yīng)付不來,就白跟著我了,身手?他七歲開始,是白練的?就讓他在那坐著,誰敢反對,我抽誰!”
于是,我就悲劇的在這里坐著了,我經(jīng)過他那么多年的教育,不說重道,尊師是刻在了骨子里,哪怕我表面上和姜老頭兒喜歡互相諷刺,互相挖苦。
可就算如此,這滋味真的很難受,難受到一點兒也不妨礙我在心里罵他一千次,被一顆子彈果斷解決的人,和明知子彈要打向自己,卻還得生生忍受等待的人,感覺能一樣嘛?
我也不知道我是盼著那餓鬼蟲出現(xiàn),還是希望它這輩子就被出現(xiàn),在這種矛盾的心理中,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片烏云又遮住了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