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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姣姣聽的眉頭緊鎖。

  她叮囑任悅:“你看好她,不要讓她做傻事,我讓你爸爸聯(lián)系一下那邊的醫(yī)生!

  可還沒等宋姣姣說完,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呼喊:“洛顏姐姐!”

  不知怎的,許洛顏突然一個用力,掙開了她的環(huán)抱,抬腿就往外跑去。

  任悅根本顧不上宋姣姣在電話那頭的詢問,拿著手機就趕緊追了上去。

  許洛顏跑的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屋外。

  突然腳下不知踩到了什么東西,一個趔趄,任悅瞅準時機一把攥住了她的胳膊,由于慣性,兩人一起撲倒在地。

  許洛顏還在掙扎著想要起來,任悅心里清楚自己已經(jīng)控制不住她了,于是干脆直接將人壓在了地上。

  雙手扣住她的手腕,跨坐在她胡亂踢蹬的腿上,身體微微前傾,朝著她的臉大聲吼道:“洛顏姐姐,你冷靜點兒!”

  淚水糊了滿臉,早已沒了往日里干凈漂亮的形象。

  盡管任悅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看著這樣的洛顏姐姐,心也沒來由的難受。

  許洛顏只感覺心臟一陣一陣的抽疼,眼前忽的一片紅,仿佛鮮血綻開,看不清前路。

  就在剛剛一剎那間,腦海里閃過姚漫兮渾身鮮血淋漓的樣子。

  她再也顧不得許多,她要回國,她要親眼見到姚漫兮。

  她在任悅的喊聲和壓制下拼命掙扎,她想要她放開自己,可喉嚨里卻發(fā)不出半點兒聲音。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她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

  “顏顏寶貝兒,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你就告訴媽媽,但不要嚇唬媽媽。”任悅舉著手機貼在她的耳邊,許媽媽的聲音仿佛隔著山海,模模糊糊。

  原是宋姣姣聽著那邊的動靜,覺得情況不是太好,就拿起另一部手機給許媽媽打了過去。

  盡管許媽媽沒有聽到寶貝女兒的哭聲,可聽著任悅那焦急的喊叫,也知道許洛顏的情況不會太好。

  她壓著心底的擔憂,繼續(xù):“顏顏寶貝兒,有什么事都可以和媽媽說的。爸爸媽媽會幫你的!

  許洛顏的掙扎幅度漸漸變小,終于得以開口后,她的嗓音卻是嘶啞晦暗。

  “媽媽,我要回國。我要見漫兮!

  隔著兩個手機的許媽媽擦干眼角的淚,盡力用最平靜的聲音安撫她。

  “顏顏,你聽媽媽說,漫兮她只是去執(zhí)行任務了,很快就會回來的。我們不要擔心,耐心等她回來好不好!

  許洛顏搖頭,“媽媽,我的心臟好疼,我好害怕。媽媽,漫兮一定是平平安安的,可為什么我的心臟那么疼。媽媽......”

  聽著那聲聲悲戚,許媽媽也忍不住了。將手機遞給許爸爸,自己轉(zhuǎn)身去了陽臺,小聲嗚咽起來。

  在剛剛他們發(fā)覺天狼嚎叫,又見許洛顏突然掛斷電話,就有了猜測。

  可卻不知道,許洛顏的預感那么強烈。

  那邊許爸爸還算穩(wěn)重,他沉聲寬慰道:“顏顏,別哭。漫兮一定沒事兒。這樣,爸爸先幫你問問,你也不要著急。先看看有沒有回來的機票,然后我讓你干媽去接你好嗎?”

  聽了許爸爸的話,許洛顏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忙不迭點頭。

  “爸爸,我聽你的。漫兮一定沒事兒。我先買機票回去,我要親眼看到她!

  任悅見許洛顏的情緒似乎穩(wěn)定了許多,趕緊從她身上下來,將人給拉起。

  許洛顏的眼睛模糊一片,去衛(wèi)生間洗了把臉,將手機插上電源,開機。

  趕緊訂了張回國的機票。

  就將自己的東西簡單收拾好,請任悅幫忙將她送到了機場。

  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任悅猶豫著開口:“洛顏姐姐,你買的是明早五點的,現(xiàn)在才晚上,要不好好休息一晚再走吧?”

  “不,我現(xiàn)在心里太亂了,我待不下去的!彼嘀约旱陌,滿是疲憊,“任悅,拜托你,現(xiàn)在就送我去機場吧!”

  她竭力克制這腦海里的各種不好的念頭,向九霄之上的諸天神佛禱告。

  求求他們,一定一定要保佑漫兮平安回來!

  若是這次漫兮安然無恙歸來,她愿意付出一切。

  開車經(jīng)過沙灘時,篝火晚會仍在繼續(xù)。

  人們穿著漂亮的小裙子,清涼的襯衫短褲,圍著火堆唱著跳著,他們的歡騰傳遍云霄。

  不知疲倦。

  許洛顏卻再也聽不到這些聲音,她的靈魂已經(jīng)隨著姚漫兮飄遠。

  邊境醫(yī)院手術(shù)室外,劉隊,小李以及其他刑警一隊的隊員們,正面色凝重的等在外面。

  看著一直走來走去的小李,心煩意亂的劉隊低聲吼道:“你能不能安靜坐下!走走走,走的我頭暈!”

  小李也不爭辯,老老實實停下腳步,和另一個隊員一起靠墻站著。

  一個個眼眶通紅,嘴唇抿的死緊,生怕一不小心就會哭出來。

  鼻間似乎還殘留著早上那股濃烈的血腥味兒,腦海里不停重復著看到的那一幕。

  震撼,悲痛。

  雨后山間泥濘的草地上,姚漫兮靜靜躺在那里。

  被作戰(zhàn)服緊緊包裹住的身軀,看不到深可見骨的傷口,只能見小腹處露出一點匕首柄,那鮮血還在不斷地從小腹處,肩胛骨處涌出,染紅了周圍的草地。

  攤開的手掌,鮮血中是一道貫穿了半個手掌的猙獰可怖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