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十八宮
我過了橋,來到六尊無頭甲跟前,這六甲各自拿的武器都不一樣,對著門右邊三尊依次拿的是槍、雙刀、弓箭,左邊三尊拿的是流星錘、槍、刀。
一開始我以為他們只是石雕,可沒想到連同武器和衣甲都是真家伙,歷經(jīng)千年,雖侵染灰塵,但寒光不減,依稀間還能聽到其中的喊殺聲。
不對!
他們的手!
他們的手居然是干尸!
我忍不住驚叫一聲,把道長嚇了一跳,他問我怎么啦?
我說我后背有點涼,我好像想到了什么?
道長以為我在賣關(guān)子,催促了我一句,說知道什么趕緊講。
我問道長,熟讀三國么?
他點了點頭。
我說這生基墓現(xiàn)在可以確定大概興建在三國時期,那時候和蜀漢敵對,并且被蜀漢大將殺掉的曹營將領(lǐng),都有誰?
道長愣了下,一臉的不可思議,轉(zhuǎn)頭看了看身邊的六尊無頭甲士。
我說沒錯,這六位,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就是當年死在關(guān)二哥手下的五關(guān)六將,孔秀韓福孟坦、卞喜王植秦琪。
道長嘀咕了句,說不可能,在三國時期,這里是吳國的地盤,龐統(tǒng)在這里建墓就已經(jīng)是一個極大的焦點了,再把五關(guān)六將送進墓里來,這無異于聚焦了整個天下的目光,這怎么可能發(fā)生?再說了,他為什么要把這六尊無頭甲士弄進墓里來?
我搖了搖頭。
其實我也說不清楚這號稱堪輿大能的定陣子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難道當年真是他把五關(guān)守將弄進來的?他們的作用是什么?
就在我思考的時候,墓里的燭火突然晃了一下,全都變成了青幽色。
這是陰氣遇上了陽火的表現(xiàn)。
道長喊了句小心,和我背靠背退到了橋上,我和他一樣,都覺得這六尊無頭甲沒那么簡單。
我們才一退后,嵌入山壁的門頂上方就打開了一個洞,從里頭探出一塊板,板上放著一盞燈。
那是鹿角鼎燈!
出現(xiàn)了,蛇燈之后,第五盞鼎燈出現(xiàn)了。
鹿角鼎燈全身冒著寒氣,就跟剛剛從冰箱里取出來的一樣,我知道那是陰氣外溢的原因,并不是鼎燈自身的溫度真的有多冷。
咔噠一下。
一聲猶如多年未啟動的機甲轉(zhuǎn)動鏈條的聲音響起,我和道長都是臉色一沉,瞪緊了那六尊高大的無頭甲。
然而擔(dān)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六尊無頭甲詐尸了。
六尊死了將近兩千多年的無頭甲士把手里的武器挺了一下,猶如當年在轅門之前的爆喝。
我問道長怎么辦?
他一臉尷尬的苦笑,說來一兩尊還行,六尊,能不打還是別打的好,惹不起。
他問我看出什么來頭了沒?這六尊甲士是不是由什么風(fēng)水局催動的?
我說暫時看不出什么門道來,要不去給我探探路?
道長一臉鄙夷地看了我一眼,但是沒有辦法,誰叫這里能打的只有他一個。
道長試探性地往橋下走,我一邊觀察著六甲的變化,我發(fā)現(xiàn)六甲的腳下畫著一個圖陣,呈半月形環(huán)繞山門,月形之中被一個個的小方塊切割開來。
道長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圖陣,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六甲身上,腳下才剛一踏進半月形,鹿角鼎燈就飛出一道青幽色的光鉆進離道長最近的甲士身子里。
那甲士手里拿著一柄將近五尺的長刀,正是秦琪。他當年在黃河渡口被殺,怨念極大,一出手就是刀飛拳舞,打得道長節(jié)節(jié)后退。
道長吃不消,只能退回橋上,那秦琪立馬不追,回到原位。
道長心里驚奇,問我怎么回事?
我說這里頭有玄機,保不準是什么陣法?
道長嗤了一句,說他打小就是從陣法的書堆里鉆出來的,如果也是是陣法的話,他怎么會看不出?
我讓他看看地上的圖文。
他驚咦了下,說還真沒注意到。
我打罵了句,說就這他還敢吹。
他看了看,說這圖陣有點像奇門遁甲里的半月十八宮。
我知道奇門遁甲,在古代這是一門高級術(shù)數(shù),和太乙、六壬并稱三絕。太乙測國事,六壬測人事,奇門測集體事。奇門如果單獨來用的話,就是算命的。但是如果和遁甲用在一起,那就是遣神差鬼的秘技。
我以前就知道有這樣一人,他是我爺?shù)呐笥,學(xué)的奇門遁甲,外表看起來普普通通,就是個下田種地的莊稼漢,但是我親眼見他施展過,幾畝地,一個口訣就弄完了。
他那還不是最厲害的,學(xué)到深的時候,有些人還能通過陣法去做一些別人做不到的事,比如說疊路……隱形、御鬼、遁地、縮脈等等。
以前小的時候我爺也教過我,但那時候玩性大,根本沒心思學(xué),除了被我爺硬逼著把堪輿知識學(xué)好外,其他的都只會些皮毛。
至于這半月十八宮,是御鬼一門九九八十一陣中的一陣,此陣威力巨大,但是輻射范圍有限,和其他只能駕馭小鬼的法門不同,此陣內(nèi)的鬼都是鬼王級別的!
也正因為如此,當時創(chuàng)立此陣的人才把范圍控制在半月十八宮之內(nèi),不然的話,如果陣中的鬼王重回陽世,那肯定又是一場血雨腥風(fēng),對施法者極為不利。
這半月十八宮分為三排,一排六格,呈扇形環(huán)繞山門,外大內(nèi)小,對著山門,從里到外,這六甲所站的位置分別為:
卞喜左起第一排第二列。
王植左起第二排第三列。
秦琪左起第三排第二列。
孔秀右起第一排第二列。
孟坦右起第二排第一列。
韓福右起第三排第二列。
在這十八宮之內(nèi),六甲的行動也不是自由的,它們還受限于時辰、方位,只能在與自己方格相鄰的一個方格里活動。
就拿秦琪來講,他所站的方位是第三排第二列,他的活動范圍就只有:
第三排左起的一二三格。
第二排左起的第二格。
也就是說,按照這種算法,十八宮之內(nèi)只有左起第二排第一格是安全的,其余方格,有些是一個無頭甲的活動范圍,有些是兩個、三個無頭甲的活動范圍。
我在地上給道長畫了個圖,將里面各個無頭甲的活動范圍都標識了出來。
道長問我那個安全的方格是不是就是出路?
我說不一定,其實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總覺得沒那么簡單,我說可以試試。
道長說誰去?
我睜著眼睛看了看他。
他臉憋得老紅,嘟囔了一句,說不用猜肯定又是他了。
我說你這次再去試探一下秦琪,看他什么反應(yīng)。
道長沒好氣地看了我一眼,偷偷摸摸地跑去試探秦琪,剛才還生龍活虎追著他跑的秦琪這時安靜了。
我心想難道有戲?
我讓道長試探一下秦琪攻擊范圍內(nèi)的幾個方格,他試了一下,發(fā)現(xiàn)左起第三排一二三列、左起第二排一列也都沒事。
他問我要不要試一下左起第二排第二列的方格,我心里在算著臨近無頭甲的攻擊范圍,這道長腳已經(jīng)邁了出去。
唰唰幾聲,不但秦琪,連同王植、卞喜也都動了起來,朝道長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