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月卿看著他們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低頭思索片刻,神色有些掙扎,隨后才抬眸對穆軻道:“師叔,您只管盡全力幫我保住這個孩子,現(xiàn)在我和孩子都好好的,還不到走投無路之時,我們先不說這個吧!”
這一次,她沒有如同之前那樣,不做猶豫的回答,答案也終有些不同,這點不同,容郅聽得出來,蕭以恪聽得出來,莫離也有些驚訝,更多欣慰。
雖然說她沒有否認(rèn),可也沒有肯定,這便說明她心境和之前有所不同。
她可以為了孩子不顧一切,可是,她身邊有太多不能失去她的人,這段時日想了那么多,那么多人的輪番勸說,她不可能無動于衷,只是不知動搖了幾分罷了。
只是,只要她不再與之前一樣如此強(qiáng)硬的為了孩子不顧一切,哪怕只是輕微的動搖,他們便松了口氣。
總算,這段時日的勸說不是白忙活!
穆軻見她神色這般遲疑顧忌的看著容郅和蕭以恪,豈會看不出是怎么回事,聽言也不多問,只是點了點頭道:“如此也好,不過你這孩子脈象有些奇怪,如今不足三個月還探不清楚,過些日子再看看!”
樓月卿聽穆軻說脈象奇怪,立刻面色微變,急聲問:“那孩子會不會有危險?”
穆軻見她一臉急切擔(dān)憂,當(dāng)即擺擺手道:“不會不會,不是你擔(dān)心的這種異常,而是……”
怎么說呢……
她這胎像,有些不尋常,當(dāng)并不是有危險的那種,是怎么回事,穆軻現(xiàn)在也說不清楚,只是根據(jù)她的脈象因有猜測,可是終究不能確定,得等月份大一些才能確認(rèn)。
不過,若是他的猜測是真的,那她的危險會比原先更大……
穆軻不由心有些沉重,不過,見他們個個都一臉緊張巴巴的看著自己,穆軻嘿嘿一笑,故作輕松道:“你們都別擔(dān)心啊,不是什么危險的狀況,估計是老頭子我?guī)资隂]有摸過孕婦的脈搏生疏了,這才覺得脈象有些奇怪,放心放心,沒什么大礙的!”
聽著他這不著調(diào)的話,眾人一陣無語,不過心也算是放下了。
樓月卿忙問:“那現(xiàn)在師叔可有辦法幫我保住這個孩子?”
穆軻不答,反而目露正色詢問:“花家的人在何處?”
樓月卿一愣,皺了皺眉,眼中有些茫然,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花無心人還在楚京,但是具體在何處她沒問過,他們也沒有告訴她,所以不甚清楚。
還是蕭以恪開了口:“花島主人在城外的莊子那里,前輩是要……”
穆軻忽然面色古怪的打斷蕭允珂的話:“花島主?花無心?”
見他神色有些奇怪,眾人紛紛有些疑惑,看他的反應(yīng),他似乎認(rèn)識花無心,而且不過,也并未多問,蕭以恪回答:“不錯,正是她!”
穆軻倏然靜默,垂眸不曉得在想什么,面色有些滄;逎。
顯然,他不只是認(rèn)識花無心,淵源還很深。
只是,他們沒有多問,他也沒有多說此事,靜默許久之后,才道:“法子是有的,收到容郅的信之后老夫琢磨了許久,想到了個法子,不過沒有把握萬無一失,不過若是花家的人在,應(yīng)該就沒大問題了!”
所以,還是需要花無心出手?
容郅沉吟片刻,問:“師叔確定您和花無心聯(lián)手便可保無憂和孩子無虞?”
穆軻瞪眼:“你小子問的什么話?老頭子都說了沒大問題,我的醫(yī)術(shù)你還不信?”
容郅不置可否,他知道穆軻醫(yī)術(shù)難有人能比,但是關(guān)乎她和孩子,他終究是無法安心。
穆軻冷哼:“放心,老頭子雖解不了她的寒毒,可保她和孩子的命還是可以的,原本還有些不放心,如今既然花家那丫頭也在那邊不會有問題了!”
聽到他這番話,眾人總算是放下了這段時日一直懸著的心,只要能保證她和孩子不會有危險,那便放心了。
可是樓月卿卻仍很是不安:“那……”
頓了頓聲,她面色掙扎,有些猶豫,撫著肚子思索片刻,才一咬牙問:“師叔,你告訴我,這個孩子在我體內(nèi)會不會染上寒毒?”
眾人紛紛不可置信的看著樓月卿,這個問題,他們之前竟然都沒想過。
穆軻也愣住了,倒是沒想到樓月卿會問這個,頓時也面色沉重起來。
容郅等人也紛紛看著穆軻,等著他的回答。
穆軻神色沉重的沉默許久之后,才無奈嘆聲道:“丫頭,這個師叔不想瞞你,你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有得必有失,世間終難有兩全之事!”
依照她的身子狀況,能夠安然生下孩子大小都保住命已是極限,孩子染上寒毒的可能性很大,這是不可避免的,也不可逆改。
樓月卿聽言,雖然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可還是不由心底一沉,面色泛白。
終究,她還是不能再抱著僥幸心理了……
樓月卿臉色不太好,穆軻也不再多說,嘆了一聲讓蕭以恪帶他去找花無心了。
怕她又和之前一樣動了胎氣,莫離給她服用了一顆藥,容郅當(dāng)即抱著她回了水閣房間,放她在床榻上,給她挨著軟枕蓋上被子,一直面色沉重不說話。
樓月卿靜默許久之后,才輕聲問道:“容郅,你說如果我們的孩子真的染上寒毒,他以后會不會怪我把他生下來呢?”
容郅其實很想勸她不要生這個孩子,畢竟若是她九死一生生下的孩子染上寒毒,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生下來,可是想了想,他還是不忍心這個時候與她說這個,便繃著臉道:“不會的,他若是敢怪你,我揍他!”
樓月卿聽言,原本沉重的心被他這句話逗得忍不住笑了,嗔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哪有你這樣當(dāng)?shù),他還沒出生你就說要揍他!”
容郅冷哼:“所以他要在你肚子里乖乖的,不能折騰你,以后不管怎么樣也不能怪你,不然孤天天揍他!”
樓月卿:“……”所以,這孩子是注定要挨揍了?
容郅又繃著臉悶聲道:“不過如果是個女兒,我應(yīng)該不會揍她!”
最多就是兇一下,打是肯定下不了手的,若是個兒子……
不聽話直接丟荒山野嶺自生自滅去!
樓月卿傻眼,硬著頭皮唏噓道:“那還是生個女兒吧!”
還是生個女兒吧,以免孩子將來被吊著打!
容郅伸手,輕撫著她的臉頰鬢角,輕聲道:“你也不用擔(dān)心這些,你能夠把他生下來已經(jīng)是最大的不易,我們的孩子定會很懂事,不管是否健康無虞,他都不會怪你的,他感激你生下他還來不及呢,又怎會舍得怪你呢?”
樓月卿紅著眼,含淚啞聲道:“可是我實在害怕,自從那日景媃和我說孩子可能也會染上寒毒之后,我就一直在想,如果以后孩子真的染上寒毒,真的要承受更甚于我的痛苦,我現(xiàn)在不顧一切的留下他,究竟是愛他還是害他,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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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元旦快樂,新的一年紅紅火火事事順心。
唉,其實我想多更的,奈何一整天頭暈?zāi)X脹,好像發(fā)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