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媃豁然瞳孔一縮,難以置信的看著樓月卿,身子,隱隱發(fā)抖。
這件事情……
而一旁的花無心和景恒,亦是如遭雷擊,看著景媃,再看著樓月卿,滿臉難以置信。
這怎么可能……
景恒震驚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立刻擰眉問道:“無憂,你說的是什么意思?這怎么可能?”
仔細一聽,他的聲音隱隱顫抖。
讓他如何去相信這種事情,這可是通敵叛國,且當年那場戰(zhàn)亂如何慘烈他并非不知道,因為之前查探樓月卿和蕭傾凰的事情,她們出生前后的事情他都追查過,包括蕭正霖為何這么巧不在,所以,戎狄進犯的事情他自然清楚。
如果這件事情當真是景媃做的,那么,該如何去諒解?
之前從花無心的嘴里得知當年景媃所作所為的目的,他就難以接受,如今,根本無法相信。
而花無心,也確實對此事毫不知情。
不可置信的看著景媃,她沒有任何言語,因為看景媃的神情,她相信了。
當年她也確實有些奇怪,為何會在那么巧的時候戎狄進犯,還弄得蕭正霖不得不御駕親征,她以為是巧合……
見景媃沉默,樓月卿臉色愈發(fā)陰沉,目光狠厲的看著她,緊握著拳頭,咬牙厲喝:“回答我!”
景媃身子顫了顫,她以為這件事情不會有人知道的……
她以為……
樓月卿見她失魂落魄面色煞白,卻始終不說話不回答,頓時一陣惱火,上前一步,直接扣著她的肩頭,定定的看著她,眼底蘊含著一抹戾氣,手上隨著用力,咬牙質(zhì)問:“我讓你回答我,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景媃終究無法否認,沉痛閉眼,低聲回答:“……是!”
是她做的,她否認不了,也不想否認。
樓月卿聞言,腦子轟的一聲,一片空白,退后了兩步。
而景恒亦是一陣驚駭,難以置信,他聽到了什么……
花無心亦是一臉震驚,這些事情,她絲毫不知啊……
景媃淚痕滑落,神色哀傷的看著樓月卿,眼底復雜難辨,點點悔恨,絲絲哀慟,低聲開口:“都是我做的,是我毀了你們,是我一手策劃讓戎狄進犯,是我給了戎狄人邊境布防圖,是我……”
樓月卿聽著聽著,睚眥欲裂,憤恨的看著她,雙眸赤紅,沒等景媃說完,上前,再次伸手扣著她的肩膀,忍不住用力搖晃,厲聲怒問:“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做?那是你和父皇之間的恩怨,為什么要把你的怨恨和不甘加注在無辜的人身上?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景媃,你的心到底有多狠?。
景媃本就體弱,被樓月卿這樣憤怒的搖晃著,臉色愈發(fā)蒼白,氣息羸弱,很是痛苦,好似要斷氣一般,暈眩的幾欲窒息。
饒是剛才樓月卿說的事情,景媃的承認令花無心震驚不已,見到樓月卿這樣對待景媃,再看著景媃一臉難受,臉色愈發(fā)蒼白難看,花無心立刻上前,想要拉開樓月卿:“你這是做什么?快放開她!”
這樣弄,景媃會沒命的。
樓月卿直接甩開了花無心,暴怒:“滾開!”
她情緒壓抑不住,有些激憤。
如何能不激動憤怒?
花無心猝不及防的被她甩開,且是頻臨暴怒的情況下,自然是控制不住力道,也沒想過控制,花無心又未曾防備,因此被推的重重的退后幾步,若不是景恒及時攔下,怕是會撞到后面的桌子。
景恒立刻扶著花無心。
而就在此時,樓月卿的手一動,扣住了景媃的脖子,隨之眸色一狠。
“我殺了你!”
景恒見狀,瞳孔一縮,立刻上前,意欲拉開她,可是……
手剛碰到樓月卿,就被樓月卿反手一掌打來,震退了幾步,悶哼一聲。
花無心看著,來不及思索,直接匯聚內(nèi)力,上前幾步,襲向樓月卿的后背。
就在快要打到時,樓月卿松開了景媃,迅速轉(zhuǎn)身,回以一掌,與花無心對上,內(nèi)力一震,兩人紛紛退后幾步,樓月卿退無可退,身子一倒,反手撐著床榻,轉(zhuǎn)而起身,站在那里,冷冷的看著花無心,殺機涌現(xiàn)。
花無心沉著臉看著樓月卿,咬牙道:“她是你的母親,懷胎十月拼命生下你,當年她縱使有錯,可錯并非對你,為了護你,她不惜冒著生命危險將全部內(nèi)力給了你,因此昏迷了十八年,就算她對不住你虧欠了你,十八年的昏迷,一身的病痛,她也都付出了代價,如今她已經(jīng)這幅樣子,你就算是再恨,也沒有資格對她做出評判和裁決,她的命是我救回來的,輪不到你來說奪就奪!”
樓月卿聞言,眸色陡然一冷:“那你就跟她一起死!”
說完,凝聚內(nèi)力,凝成罡風,往花無心打去。
花無心眼眸一縮,往后一退,避開了樓月卿的掌風,落地時,人已經(jīng)在窗臺下。
景恒見她們當真打起來,面色微變:“師父,無憂……”
花無心立刻道:“恒兒,快救你母親!”
話落,樓月卿再次攻擊而來,花無心往后一躍,躍出了窗臺,樓月卿身影一閃,隨之而去,之后,外面?zhèn)鱽磙Z隆的幾聲,是屋檐崩塌的聲音。
樓月卿對花無心,已然動了殺機。
景恒想追去阻攔,可是看著倒在床榻上面容蒼白如雪,氣息淺若奄奄一息的景媃,只得上前將她扶起來,把脈之后,景恒臉色微變,立刻從腰間掏出一個瓶子,倒出一顆藥給她服下,之后凝聚內(nèi)息,緩緩輸入她體內(nèi)。
外面席天卷地的打斗聲和東西被破壞的轟隆聲不停傳來,他心底很急,可是,卻只能咬著牙,心無旁騖的給景媃輸入元氣穩(wěn)住心脈! 【皨Y不能這樣死,就算她該死,也不能死在樓月卿手里。
景媃被樓月卿一陣折騰,頭腦發(fā)黑一陣暈眩,耳邊嗡嗡的,體力逐漸消散,呼吸也困難,她本以為她會這樣死了,可是意識卻忽然慢慢清晰起來,體力也慢慢的充沛起來,意識逐漸清晰,景恒冷凝寡淡的臉落入眼中,景媃吃力的動了動唇,聲音猶如細蚊抖翅:“恒……恒兒……”
景恒開口,聲音有些淡然疏離:“不要說話!”
他現(xiàn)在不想和她說話,且這個時候,不容說話分心,否則一不小心,他會走火入魔,而她會當即喪命。
景媃想說讓他不要再費力救她了,可是,動了動唇,看著他認真給她輸送元氣的樣子,終究什么都說不出來。
和這里的安靜形成反差,青璃軒外面,花園中,兩道身影以肉眼難辨的速度移動著,不停的有一陣陣罡風刮過,周邊的屋檐,還有花園中的花草樹木都受到了波及,轟隆隆的聲音不停傳來。
容郅原本正在處理楚國送來的奏本,樓月卿回來直接去了青璃軒的事情他聽到稟報并未多問,對于這些事情,樓月卿不希望他摻和,他也不適合摻和進來,只要樓月卿不會有事,怎么折騰他不會管。
只是……
一向安靜的別院,忽然有了些動靜,雖聽不清晰,可是那一陣陣轟隆聲,動靜不小……
正想要叫冥夙進來詢問,冥夙就已經(jīng)推門疾步走進來。
“王爺,青璃軒那邊有打斗聲,王妃……”
話沒說完,剛還坐在桌案后面的男人已經(jīng)霍然起身,大步走出書房。
容郅趕到的時候,就看到在花園里面正打的如火如荼的兩個人。
樓月卿對花無心已經(jīng)動了殺機,不除不快,所以招招致命毫不留情,而花無心也不敢大意,使勁全部實力對抗,花無心的武功劍法為翹楚,然如今手無寸鐵,拼內(nèi)力,拼不過樓月卿,加上昨日輸了內(nèi)力救景媃,所以相較于樓月卿的步步緊逼招招索命,她只能勉強抵抗,且也只是暫時,因為如今她已慢慢落了下風。
容郅本想過去,可是看到樓月卿處于上風,便頓下腳步,站在那里看著。
這時,轟的一聲,罡風震開,刮得周邊的花草樹木簌簌作響,那兩道身影已經(jīng)分開,紛紛往后退開,掉在地上,退后幾步。
相較于樓月卿的平穩(wěn),花無心則是不然,一口鮮血吐出,面色不是很好。
容郅這才上前,扶著樓月卿,擰眉問:“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她為何進宮一趟回來直接來這里,還會和眼前這個女人打起來……
樓月卿沒解釋,只道:“此事你別插手!”
容郅聞言蹙眉,顯然,此事又和景媃脫不了干系。
這時,花無心顯然慢慢緩了過來,捂著被樓月卿打了一掌的地方,看著樓月卿淡淡的問:“你這一身內(nèi)力,也不過是景媃給的,當年我輸給了她,如今再輸給你倒也不冤,不過你確定要用她給你的本事奪她性命么?”
她能活下來,也都是因為有了景媃給的武功,在花無心看來,樓月卿今日此舉,不只是不孝,更是忘恩負義!
樓月卿不以為然,冷笑:“有何不可?”
就算真如花無心所言,景媃昏迷十八年,如今落下一身病痛是因為她,可是那又怎么樣?這不過是景媃自作孽!
想讓她因此諒解,簡直是做夢!
花無心一噎,隨即瞇了瞇眼,咬牙怒聲問:“連自己的母親都要殺,你就不怕天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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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蛋,感冒了,喉嚨痛,流鼻涕,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