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郅絕對不會為了權(quán)位傷她,這一點(diǎn),她相信,所以,才會讓自己步步淪陷,再也無法抽身離開,哪怕知道,與他在一起,也許,要做出許多退讓,她也認(rèn)了!
從來都沒有如此為一個人心動過,他是第一個!
既然躲不掉,她就不會再放手。
然而,端木斕曦聞言,卻忽然諷刺的笑了笑,“當(dāng)年,你母后也說過,蕭正霖不會負(fù)她,可是結(jié)果呢?”
結(jié)果,蕭正霖不辭而別,離開了她,要去娶別人!
為了皇位,為了那個位置,他舍棄了對他一腔情深的景媃,違背了誓言,把景媃傷的體無完膚。
也因此,促成了兩個有情人互相折磨的悲劇。
直到,陰陽兩隔……
樓月卿頓了頓,垂眸靜靜地看著地面,沒說話。
端木斕曦緩緩上前,蹲在她面前,伸手拂過她的臉頰,動作輕柔,看著她的眼神盡是溫和,輕聲道,“無憂,師父不會害你,這么多年,你想做什么,師父都沒有阻攔過,可這一次,聽師父的話,離開他,把他忘了,就當(dāng)一切……從沒有發(fā)生過!”
她真的怕了,當(dāng)年,就因?yàn)樗龥]有阻攔,任由景媃去胡鬧,結(jié)果,她死了……
含恨而終!
景媃到死,都沒有原諒那個傷她的男人,到死,都在折磨自己!
她怎么肯讓樓月卿走上同樣的不歸路?
樓月卿聞言,眸光微閃,隨即看著端木斕曦,眼底,是端木斕曦最熟悉的倔強(qiáng),她道,“我不會離開他,也忘不了他!”
她想,終其一生,她都做不到,把這個為她甘愿傾盡所有的男人,忘掉!
端木斕曦心底一沉,難以置信的看著她,隨即,緩緩站起來,看著她一臉堅定的模樣,端木斕曦抿唇不語。
眼底,卻是滿滿的失望。
片刻,她淡淡的開口問道,“所以,就算我反對,你也不會離開?”
樓月卿沉默片刻,隨即,微微合眸,恍若無聲的道,“是!”
她早就知道了端木斕曦會反對,可是,還是縱容自己淪陷了……
端木斕曦眉梢一蹙,“跟他在一起,是要付出代價的!”
樓月卿的身體,根本不允許她和一般的女子一樣想做什么做什么,還有,她的身份……
很多事情,不是她想如何就如何的。
樓月卿聞言,嘴角微扯,看著端木斕曦,輕聲道,“我不在乎!”
她早就準(zhǔn)備好了,哪怕以生命為代價,她也要陪著他,絕不離開!
他的真心,他的情深,她唯有予以一生陪伴!
端木斕曦眸色一沉,隨即,她苦苦一笑,“我曾經(jīng)說過,你的性子,很像她,卻不盡然,你比她……更倔!”
真的,不愧是她的女兒!
樓月卿沒說話。
端木斕曦靜靜地望著樓月卿,半晌,她嘆了一聲,淡淡的說,“其實(shí),當(dāng)我聽到你跟容郅的那些流言時,我就知道,我勸不了你,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對他……動了心!”
她很清楚這個徒弟的性子,如若不是真的動心了,她不可能和容郅牽扯不清,不可能想盡辦法瞞了她那么久……
樓月卿神色微動,并未吭聲。
“既然勸不了,說得再多,也于事無補(bǔ)……”她聲音一頓,似有妥協(xié),樓月卿緩緩抬頭看著她,顯然是,驚訝……
師父不可能這么輕易的妥協(xié)……
果然,端木斕曦眸色一冷,沉聲道,“只有他死,你才會徹底死心!”
樓月卿臉色一變,“師父……”師父要?dú)⒘巳蒇ぃ?br />
然而,好巧不巧,就在這個時候,外面?zhèn)鱽硪宦暰揄懀盟啤?br />
什么東西坍塌的聲音。
樓月卿有些吃驚的看著外面的方向,端木斕曦顯然也是十分疑惑。
這時,端木斕曦身邊的赤芍閃身進(jìn)來,在她耳邊低語兩聲,端木斕曦臉色一變,眸色微冷,二話不說,直接走了出去。
樓月卿還跪在那里,看著端木斕曦急著出去的身影,蹙了蹙眉……
隨即,她神色一變,容郅……
她立刻站起來,疾步走出去,可是門口卻守了兩個人,是端木斕曦身邊的人,剛剛進(jìn)去通報的赤芍也在,而莫離她們幾個,卻不知道去了哪里。
顯然是,是被端木斕曦支開了。
看到她出來,立刻攔著她沒讓她走出去。
樓月卿臉色一沉,“你們讓開!”
赤芍立刻道,“宮主,圣尊交代了,沒有她的允許,您不能出去!”
所以,要把她關(guān)在這里?
笑話!
樓月卿眸色一冷,“我不想說第三次,讓開!”
一定是容郅來了,她離開攝政王府的事情,李逵不可能不派人去稟報,容郅知道后,肯定會來,可是,他來了才麻煩。
師父現(xiàn)在的怒氣,絕對不可能客氣,可是,若是打起來,勝負(fù),樓月卿一猜就知道,
師父武功早已不如以前,容郅……
可是,兩人卻依舊攔著她,顯然是不肯退讓。
端木斕曦的吩咐,她們自然不敢違背,何況,這件事情……
樓月卿看著她們擋在門口分毫不讓的樣子,更是氣惱,臉色有些難看。
她們?nèi)羰遣蛔岄_,她自然是出不去的,兩人的武功和莫離她們一樣,而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跟個病秧子沒什么區(qū)別。
想了想,她忽然笑了笑,淡淡的問,“你們……是在逼我動手么?”
赤芍臉色一怔。她身邊的青苓也是有些不解……
隨即,看著樓月卿垂在一旁緊握成拳的手,再看著樓月卿的臉色,她們臉色齊齊一變,樓月卿的意思……
她們再不讓開,她就……
這是絕對不可以的!
樓月卿體內(nèi)的封印雖然是端木斕曦加上去的,但是,她若是想要沖破封印,不難,自己就可以,她的意思很明確,她們?nèi)羰遣蛔岄_,沖破封印,她也要出去!
兩人面面相覷,有些為難。
外面隱隱傳來罡風(fēng)相撞的聲音,樓月卿顧不得他們的猶豫,伸手撥開二人,便提步跑了出去。
赤芍和青苓面色一變,可是,也只能任由樓月卿出去了。
端木斕曦和容郅,已經(jīng)打起來了!
莊子門口,有不少人,除了寧煊和老城主這兩父子,還有莫離幾個,另一邊,是薛痕和冥夙帶著的王琦護(hù)衛(wèi)!
而不遠(yuǎn)處的坡上,端木斕曦和容郅正在交手……
樓月卿臉色一變,正要跑過去,寧煊已經(jīng)過來拉住了她。
看著自己的手腕被拽住,樓月卿蹙了蹙眉,看著寧煊,有些不悅,“寧煊……”
他們不能再打,否則終會有人受傷!
而且,端木斕曦現(xiàn)在不是容郅的對手,她只怕……
寧煊沉聲道,“你若是去阻攔,事情只會更糟!”
樓月卿擰眉。
寧煊沒放開她,顯然是怕她這樣上前阻攔。
樓月卿淡淡的說,“放手,我不去就是了!”
寧煊挑挑眉。
看著他,樓月卿一字一頓,道,“放、手!”
寧煊這才松手。
樓月卿這才抬眸看過去,卻沒有再上前。
那邊的山丘上,容郅和端木斕曦已經(jīng)停手,卻仍在對峙,然而,停了沒多久,端木斕曦不由分說,抬手就一陣罡風(fēng)打向容郅,樓月卿可以看出,端木斕曦這一掌,是毫不留情的!
容郅沒有還手,而是縱身一躍,避開了這一掌。
他沒有還手。
然而,他剛避開這一掌,端木斕曦便直接閃身過來,這是躲不開了的,兩人再次交手,只是,容郅防守更多,未曾攻擊,好似是在退讓著。
樓月卿咬著唇畔看著那邊,心懸著……
容郅估計是猜到了端木斕曦是誰,所以,才會只防守不攻擊,但是,這樣……
端木斕曦現(xiàn)在武功雖不如以前,但是,這樣下去,容郅未必安然。
果然,容郅受了一掌!
端木斕曦招招都是不留情的狠招,容郅有意避讓,卻還是沒想到,還是被端木斕曦打了一掌,退后了幾步。
樓月卿神色一變。
那邊,容郅捂著胸口,站在那里,臉色有些難看,緊抿著唇,顯然是受了內(nèi)傷。
看著端木斕曦,他眸色十分復(fù)雜。
端木斕曦在他面前三丈之外,看著他,咬牙問道,“為何不出手?”
顯然,容郅的只守不攻,讓她十分不悅!
容郅淡淡的說,“前輩是無憂的師父!”所以,他不會還手!
只挨打不還手,這是他這么多年來第一次這樣,還因此受了傷!
如果是別人,敢對他出手,他是不可能不還手的,甚至,會讓對他動手的人,死無全尸!
然而,他現(xiàn)在卻不能出手,雖然沒見過,但是,容郅很肯定,眼前這個女人,便是樓月卿的師父!
她的武功雖高,可是容郅肯定,他若是還手,眼前這個人,不是他的對手,絕對不可能安然無恙,她若受傷,樓月卿更加為難!
他怎愿讓她為難?
樓月卿跟他說過,他們的事情,她師父肯定不會同意,在宮里上朝忽然聽到暗衛(wèi)來報,是李逵派來的人,說樓月卿的師父來了,所以她離開了攝政王府,他直接散朝就趕來了,心中氣惱她擅自前來,但是也知道她的為難,只能來跟她一起面對。
端木斕曦卻不可能因?yàn)槿蒇さ耐俗尵痛肆T手,冷冷一笑,她咬牙道,“呵,就算你不出手,今日我也要了你的命,來絕了她的癡心!”
她一定要?dú)⒘搜矍斑@個亂了無憂的心的男人!
聞言,容郅眸色一沉,緩緩開口,“孤是一定要娶她的,還請前輩同意!”
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成為他們之間的阻礙,端木斕曦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他都不可能放手,不可能讓她離開,只是,這個女人于無憂而言,甚是不同,他自然也希望,端木斕曦能答應(yīng)。
也好讓她不必為難!
端木斕曦冷冷一笑,“癡人說夢!”
她怎么可能同意?
容郅的事情,她在得知此事之后,就派人調(diào)查過了,所以,才會更加惱怒。
容郅是個很合格的上位者,但是,正因?yàn)槿绱耍挪贿m合無憂!
若不出意外,容郅以后必然是要徹底掌控楚國的,她絕對不允許樓月卿走上和景媃一樣的路,所以,這件事情,沒得商量!
容郅淡淡的說,“孤想娶她,誰也阻止不了!”
他想做的事情,誰也阻止不了,何況,是娶她!
不管誰反對,都于事無補(bǔ),他是一定要把她留在身邊的,為此,他可以不惜任何代價,所以,端木斕曦的反對,他并不擔(dān)心,哪怕她想走,他都不會給她機(jī)會,何況,她心甘情愿留在他身邊,誰也別想阻止!
想到這里,端木斕曦凝聚內(nèi)息,毫不留情的就往容郅打過去。
然而,容郅跟剛才一樣,只是避開。他縱身一躍,方才所站的位置,被端木斕曦的掌力打出一個坑!
端木斕曦還是第一次這般惱火。
她這半輩子,對手不少,還從來沒有人這般讓她惱火的,對容郅,她是動了殺機(jī)的,可不可否認(rèn),眼前這個年輕人武功在她之上,刻意的退讓,這才讓她更窩火!
她什么時候需要一個后生晚輩這般退讓?
簡直是豈有此理!
端木斕曦怒不可揭,再次出手,不由分說的就閃身過去,容郅退讓不得,又是一陣打斗!
這邊,看著那邊依舊打的不可開交的兩人,樓月卿擰著眉頭,很擔(dān)心。
她很想上去阻止,可是,她怎么不清楚,師父現(xiàn)在怒氣正盛,她若是上前阻攔,非但阻止不了,反而會讓師父更加生氣,這不是她想要的。
可是,容郅刻意的退讓,還受了傷,她還是十分擔(dān)心……
樓月卿正提著心看著那邊的打斗,可是,臉色陡然一變……
容郅忽然中了端木斕曦一掌,直接吐血……
樓月卿臉色一白,立刻跑了過去。
端木斕曦看著容郅忽然中了她的一掌,直接手撐地蹲在那里,吐血,不由得有些疑惑……
眼尖看到樓月卿跑過來,她臉色一沉。
咬牙道,“無憂,回去!”
她竟然跑了出來,真是……
樓月卿忽然跑過來,容郅也有些驚訝,但是,他此刻臉色極其不好,特別是,他感覺現(xiàn)在的情況,很像是每月初一……
方才端木斕曦的一掌,直接打到了他的胸口,且端木斕曦這一掌,是用盡全力的,他來不及避開,也不好回手,卻不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