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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如其來的觸碰,讓容郅本來蓄滿了烈焰的魔瞳登時一怔,也因為這樣的觸碰,讓他原本僅存的一絲理智瞬間坍塌,樓月卿身子因為寒毒一直都是冰涼如雪,他體內(nèi)卻如火燃燒一般灼熱滾燙,一冷一熱,靠近她,仿佛就能減輕身體上的折磨。

  樓月卿并不會親吻,甚至動作有些僵硬,可是,僅僅是如此,便是于他而言天堂與地獄般的區(qū)別,唇上傳來一絲冰涼,讓本身就承受著巨大折磨的容郅理智全無,立刻化被動為主動,直接緊緊扣著她的腰肢,重重壓著樓月卿的唇,啃咬吸吮,直接將樓月卿的唇舌含入,動作激烈,讓樓月卿來不及反應(yīng),便被他一推,兩人雙雙跌入榻上。

  樓月卿沒有推開,任由他緊緊抱著她,還不時的一點點回應(yīng),誰知,本就理智微弱的容郅,因為她的回應(yīng),忽然伸手,直接將她身上的披風(fēng)一扯,便扯開丟在一邊的地上,隨之溫?zé)岬挠|感從唇上移向脖子處,樓月卿身形一僵,伸手打算推開,可是伸到一半忽然頓住,眸中劃過一絲糾結(jié),不知道是否該這個時候推開。

  然而,沒等她想好,脖頸處傳來一陣刺痛,隨即血腥味撲來,樓月卿擰了擰眉,輕咬唇畔,心底一顫。

  隨之便感覺到他在她的傷口上吮吸,樓月卿眉頭緊擰,手抓著他的手臂,脖子上刺痛感不停的傳來。

  因為兩人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即便隔著很多層衣服,她也能感覺到他強烈的心跳,還有持續(xù)不斷傳來的滾燙感。

  粗重的呼吸聲一直未曾停過,還帶著時不時痛苦的喘息,樓月卿躺在那里,感覺到他在吮吸她的血,眼簾微顫,沒有任何動作。

  可是,他啃咬吮吸的動作忽然一頓,許是尋回了一絲理智,抬起了頭,嘴角掛著血跡低頭看著她,眼底的灼熱的血紅減少,額頭上的青筋也沒有方才那么恐怖。

  樓月卿凝視著他,脖子上的牙印,頓時仿若流水般涌出一行血跡,順著她的脖子,滑落在脖子后面,滴落在床榻上。

  一絲絲濕潤的感覺襲來。

  目光從她臉上移向她的脖子上,容郅眸子猛然一縮,本來就緊擰著的眉頭更是蹙成一個明顯的川字,含著血色的眼中,劃過濃濃的心疼和懊惱,他知道,這是他咬的。

  嘴里還有一股血腥味,腦中頓時回放著方才他啃咬她吮吸著她的血的畫面,容郅更是悔恨不已,緩緩撐著身子起來。

  體內(nèi)雖然沒有方才那么痛,可是也依舊沒減輕多少,只能讓他暫時不會喪失意識,可是,卻是讓她受了傷……

  樓月卿見他緩緩起來,便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脖子,看著手指上殷紅的血跡,樓月卿并不驚訝,看著他,觸及他眼底的心疼和愧疚,樓月卿眸光微閃,緩緩開口,“容郅,我沒事的……”

  聞言,容郅血紅色的眸子一縮,隨之別開眼,緩聲道,“趕緊出去!”

  如今離子時還有一個多時辰,她不能再呆在這里。

  可是樓月卿卻不肯,“我不出去!”

  他剛才只喝了一口就便沒有再吸了,這樣根本沒多大用處,如今才戌時,她若是出去了,他就是一個人在這里承受著比方才更加痛苦的折磨。

  焚心蠱的發(fā)作時間從入夜開始,到子時結(jié)束,期間痛苦越來越大,方才還不是最嚴(yán)重的,接下來才是最無法承受的,她既然來了,便不可能視若無睹。

  不管以前他承受多少,那都是以前,她改變不了,可是既然現(xiàn)在他走進(jìn)了她的心里,她就做不到無動于衷。

  不知是因為樓月卿的話還是因為體內(nèi)的痛意,容郅猛然緊緊抿著唇,額間青筋繼續(xù)暴起,看著她沉聲道,“聽話!”

  她不能繼續(xù)呆在這里,方才還有理智都忍不住傷了她,等一下沒了理智,豈不是殺了她?

  聞言,樓月卿心底有些怒意,看著他惱道,“你都可以不聽我的話,我為何要聽你的話,我說不走就不走!”

  “嗯……”容郅忽然捂著心口,即便是忍著,喉間也還是發(fā)出一個聲音,撐著身體的手忽然一抖,整個人倒在榻上,縮在那里,身心顫抖。

  樓月卿臉色一變,立刻上前拉著他,伸出方才受傷的手就想讓他咬,可是,容郅卻忽然拉著她,樓月卿以為他愿意用她來減輕痛苦,卻沒想到,他的手在她背上一點,她反應(yīng)過來時,全身一麻,竟當(dāng)即昏迷了過去。

  忍著體內(nèi)的劇痛,容郅看著她倒在一旁,擰緊眉頭,嘴型微動。

  很快在外面的冥夙和玄影跑了進(jìn)來,一掀開簾子,看到榻上的人,面色一變。

  “王爺,您……”

  冥夙還未問完,容郅顫聲道,“帶……她……出去……”

  說完,他緊緊咬著牙,嘴唇發(fā)抖,嘴角一行血浸出……

  冥夙聞言,看到昏迷在床榻上的樓月卿,一驚,連忙讓玄影把樓月卿扶出去。

  玄影擔(dān)心的看了一眼容郅,便頷首,上前把樓月卿扶了起來,往外走去。

  冥夙看著容郅,“王爺……”

  容郅猛然抬頭,“滾出去,誰……也不許再放進(jìn)來!”

  “……是!”

  門再次被關(guān)上……

  容郅在冥夙離去之后,便撐不住了,躺在榻上,整個人全身躲在那里……

  一個時辰,猶如一輩子那般難熬……

  樓月卿醒來時,已經(jīng)是第二日上午辰時。

  意識恢復(fù),她立刻睜開眼,隨即便愣在那里。

  目光緊緊看著面前,昨夜蜷縮在榻上顫抖的男人,此時正坐在她的旁邊,握著她的手,好似在為她纏著紗布。

  一股藥味兒撲鼻而來,受傷和脖子上都傳來絲絲痛意。

  沒心思管身上的痛意,樓月卿凝視著眼前的人,容郅穿著一身黑色衣袍,頭上戴著墨玉冠,面色憔悴,嘴唇有些發(fā)白,看著和月初時他去楚京外的莊子那里找她時差不多。

  即便是她醒來后并未有任何動作,正在給她纏繞著紗布的他,卻好似知道她醒來了一樣,緩緩抬眸看著她,眼底濃濃的心疼的愧疚難掩。

  他的眼中依舊能看到血絲,可見在不久之前,他確實經(jīng)歷了一場非人的折磨。

  昨夜的所有涌上腦海,想起他竟然點了她的穴道讓她昏迷過去,樓月卿驟然擰眉,被他握在手里的手指輕輕一扯,眼簾輕顫,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眼神頓時柔軟,看著她緩緩開口,“醒了?”聲音有些嘶啞暗沉。

  樓月卿眼珠子微動,看著他,不語。

  容郅見她沒反應(yīng),嘴角輕扯,緩聲道,“孤已經(jīng)讓人準(zhǔn)備好了早膳,你餓了么?若是餓了,孤立即讓人送來!”

  樓月卿也沒說話,依舊淡淡的看著他。

  見她依舊不說話,容郅蹙了蹙眉,擰眉問道,“怎么了?”說著,還伸手撫了撫她的臉和額頭。

  樓月卿蹙了蹙眉,卻忽然別開臉,容郅的手落在她耳邊,愣在那里。

  將手從他手心里緩緩抽出來,樓月卿撐著身子緩緩坐起來,目光一頓,身上的衣服雖還是昨日傳來的那套,外面的衣袍卻被脫掉了,只剩下一件里衣和抹胸,脖子上好似被什么纏著,有些不自在。

  蹙了蹙眉,直接伸手,將脖子上讓她感到不舒服的東西扯了一下,卻扯不開,還壓到了傷口有些痛,樓月卿擰眉,摸到脖子后面,扯開白帶子的結(jié),隨之便直接把那根白帶子扯了下來。

  脖子上的牙印便露在外面,牙印上的血已經(jīng)干了,還能看到傷口上抹了一層藥膏,讓她也感到清涼清涼的。

  容郅見她如此,面色一變,拉著她的手?jǐn)Q眉問道,“你在干什么?”

  她這傷口才剛換好藥。

  樓月卿沒理他,直接將他的手掰開,容郅一僵,目光晦暗不明的看著她,他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

  果然,她掰開了他的手之后,便直接將左手上纏著手掌的紗布用力一扯,直接便好幾層紗布全部扯了下來,露出了手心血肉模糊的傷口,雖已經(jīng)結(jié)了疤,卻依舊看得出傷口極深。

  這時昨夜被白瓷片嵌入的傷口,自然是深,還流了不少血。

  容郅見她如此,驟然一怒,將她拉過來咬牙問道,“你到底在做什么?知不知道你的傷口需要包扎?不要命了?”

  她就算是生氣,也不需要拿自己的傷來賭氣,真是胡鬧!

  目光與他對視,樓月卿眼中的倔強和惱意極其明顯,甚至,還帶著一種讓容郅感到莫名害怕的冷意。

  果然,樓月卿掙開了他的桎梏,因為他沒敢用力,所以她輕易的就掙脫了,看著他冷冷一笑,“你憑什么管我?”

  容郅一驚,顯然未曾明白她的意思。

  樓月卿懶得再與他說話,撐著身子打算下床。

  穿好鞋,緩緩站起來,因為有些餓,昨夜有流了不少血,所以身子一陣無力,差點栽倒,容郅見她如此,立刻站起來扶著她,無奈道,“你失血過多,就算你惱孤,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賭氣,早膳已經(jīng)備好,先吃了早膳再說可好?”

  語氣明顯的軟下來,可見他當(dāng)真是怕了她了。

  可是樓月卿沒理他。

  輕輕推開了他,看到不遠(yuǎn)處擱著一件衣服,正是她昨夜穿著的外衣,只是染了血跡,想必已經(jīng)洗干凈了,折疊著放在那里,樓月卿便直接走過去拿起衣服往身上穿。

  容郅劍眉微蹙,他此時身體也是虛弱,怕是要兩日才能恢復(fù),所以腳步虛浮的走過去,看著她整理袖口,緩聲道,“無憂……”

  樓月卿忽然轉(zhuǎn)頭過來,看著他,眼底一片疏遠(yuǎn)之意,更是咬緊唇畔,冷冷開口,“你放心,我以后不會再管你的事情,你想如何便如何,但是,你也別想再管我!”

  說完,轉(zhuǎn)身往門口走去,拉開門,走出外面。

  容郅面色一變,提步正要追出去,可是心口一陣不適,他只能撐著桌邊站在那里,有些不適的喘氣,額間冷汗津津。

  樓月卿一出門口,就看到莫言和玄影站在門口,看到她出來,兩人皆低著頭。

  “主子!”

  “郡主!”

  樓月卿面色稍霽,看著莫言緩聲道,“回姑蘇城!”

  說完,直接往走出去。

  莫言和玄影面色一變,連忙跟了上去。

  走到門口,昨夜騎來的馬還拴在驛館外,樓月卿直接走過去,扯過韁繩就想要翻身上馬,可是腦子一陣暈眩,樓月卿動作一頓,扶著馬靠在那里,捂著腦仁兒有些難受。

  莫言立即過來,扶著樓月卿擰眉道,“主子,您現(xiàn)在不能騎馬!”

  昨夜失血過多,又未曾吃東西,別說騎馬回去,怕是即便上的了馬也跑不了多久,何況,她現(xiàn)在這樣,如何騎馬?

  樓月卿抿唇,她確實有些不舒服。

  就在這時,容郅從里面走出來,看到樓月卿站在馬旁邊,自然是面色一變,走了過來。

  站在她面前,看著她面色不太好,沉聲道,“你就算是惱孤,也得顧及你的身子,聽話,吃了東西孤送你回去!”

  樓月卿低著頭,沒吭聲。

  扶著她的莫言立即道,“是啊,主子,您這樣回去,若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兒,圣尊那里肯定是瞞不過去的……”

  樓月卿聞言,擰眉,隨之看著莫言淡淡的說,“我想吃你做的!”

  聞言,莫言立即頷首,“莫言這就去準(zhǔn)備!”

  容郅面色一緩,總算放下了心。

  因為知道樓月卿很餓了,所以莫言做得極快,沒多久就準(zhǔn)備好了一些簡單的早膳,此時樓月卿正坐在屋子里,坐在桌邊,垂眸一動不動。

  攝政王殿下面色不太好,坐在她身后不遠(yuǎn)處,看著她,眸色微動,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落在她垂在身側(cè)的右手手心,劃過一絲心疼……

  她會生氣,他之前就能想到,只是并不知道會是如此局面,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后悔這樣做,雖然終究還是被她看到了,也讓她受了傷,可是,他還是不希望她看到這樣一幕。

  這個傻丫頭……

  莫言很快就將東西端上來,放在樓月卿身前,是清淡的粥和幾碟小菜。

  樓月卿直接吃了起來,動作輕緩,神態(tài)自若。

  吃了一炷香,總算飽了,樓月卿擱下碗,站起來,淡淡的說,“走吧!”

  時辰不早了,出來太久師父若是發(fā)現(xiàn),寧煊很難交代。

  容郅立刻站起來,“孤送你回去!”

  她這個樣子,他實在不放心。

  冷冷的瞥了一眼他,樓月卿嗤了一聲,隨即淡淡的說,“不用!”

  說完,走向門口。

  容郅蹙眉,打算跟上,只是他此時卻是不宜出去,想了想,看著一旁的冥夙,“去吧!”

  她生氣的原因他不是不知道,無非是惱他的離開和拒絕,無非是擔(dān)心,若是此時追上去,怕是她更加惱怒。

  冥夙立刻頷首,“屬下定當(dāng)護(hù)送郡主安全回姑蘇城!”

  說完,立刻退了出去。

  門口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一輛馬車,是方才樓月卿吃東西時容郅讓人準(zhǔn)備的,她這樣騎馬定然是不行的,所以,只有坐馬車。

  樓月卿看著馬車,垂眸,嘴角微抿,倒是沒說什么。

  知道是冥夙來送她,樓月卿沒拒絕,卻也沒多說什么,直接坐上馬車。

  莫言和玄影坐在外面駕車,冥夙帶著幾個手下護(hù)送在馬車外,往姑蘇城而去。

  回到姑蘇城的時候,已經(jīng)是巳時末,將近午時了。

  冥夙送她到城外,便回去了,馬車進(jìn)了姑蘇城,樓月卿坐在里面,正在懊惱。

  她脖子上那么明顯的齒痕,等下如何解釋?

  披風(fēng)沒帶回來,可是身上的衣裙根本遮不住這個傷口,那么明顯是咬痕,若是被別人看到,估計自己當(dāng)真解釋不清了,特別是該如何與師父解釋?

  總不能自己咬的吧?

  她沒這本事!

  摸了摸還有些疼意的脖子,樓月卿微不可聞的嘆了一聲,對著簾子外面道,“去天香樓!”

  “是!”

  馬車很快停在天香樓,樓月卿從后門進(jìn)去,讓住在這里的卉嬈尋一件帶著毛領(lǐng)的披風(fēng),卉嬈看到她脖子上的痕跡,自然是明白了些,便派人去尋了。

  很快就尋到了一件狐毛披風(fēng),毛領(lǐng)是名貴的白狐毛做成,圍在身上,正好遮住了脖子上的痕跡,只是……

  卉嬈很想問,如今天氣炎熱,穿著冬日的裝扮,真的沒問題么?

  不過,樓月卿管不了這個問題,系好了帶子,看著看不見痕跡了,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回到城主府時,已是午時。

  照常進(jìn)門,沒想到竟撞上了一直在等她的寧煊。

  寧煊等了她一個上午了。

  看到她回來,神色沒什么問題,便放下心來。

  樓月卿神色一緊,走到他面前,擰眉,“你怎么會在這里?莫非師父……”

  寧煊搖了搖頭,緩聲道,“沒有,只是擔(dān)心你,便等著!”

  緩了口氣,樓月卿莞爾,“我沒事!”

  看著她身上的狐毛領(lǐng)披風(fēng),挑挑眉,“天氣炎熱,你穿的那么厚做什么?”

  怎么好像昨夜她出去的時候,不是這件?

  樓月卿笑容一斂,倒是沒什么異常,“我身子如此,哪里會分冷熱?一直都是冷的!”

  聞言,寧煊頷首,倒是沒說什么,不過,很快,寧煊忽然神色一變,蹙緊眉頭,“怎么會有血腥味?”

  雖然很淡,但是他還是聞出來了,而且還有一股藥味。

  ------題外話------

  嘿嘿嘿,無憂生氣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