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默,攝政王殿下頷首,“嗯!”
樓月卿微微蹙眉,所以,容郅一早就知道她會來?知道她不會善罷甘休,所以,他看出來了她想做的事情?
他是想做什么呢?
抿了抿唇,有些不確定的問,“王爺想攔我?”
總不能看著她殺了容菁菁吧,雖然他之前說了讓她處置,可是即便如此,她還是有些將信將疑。
他怎么說也是個攝政王,而自己想做的俄式擾亂朝政,讓朝中大臣反目,這樣與楚國有害無利,如此,他完全沒有道理幫自己。
容郅聞言,面色微動,緩緩啟唇,與其略顯清淡的反問,“孤為何要攔你?”
樓月卿一怔。
容郅看了一眼拂云,淡聲道,“這里沒你的事兒,回去吧!”
拂云哪肯?動也沒動,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樓月卿,“主子……”
主子在這里,她怎么可能離去?何況,這個攝政王什么心思還不清楚,把主子留在這里?她死也不要!
她的遲疑,令容郅臉色微沉,驟然劃過一抹不悅。
樓月卿感覺到他動了怒,才對著拂云緩聲道,“你先回華云坊!”
拂云聞言,有些擔(dān)憂,“可是主子……”
樓月卿道,“攝政王不會對我如何,你先回去,不必?fù)?dān)心我!”
她這點自信還是有的,容郅不會對她如何,所以,還是先讓拂云離開比較好,他不會對自己怎么樣,可難保不會因為不悅而對拂云出手,自己又沒武功,拂云打不過他,所以,還是趕緊讓拂云離開比較好。
拂云不太放心。
即使是夜色朦朧,樓月卿都能看得到容郅沉下來的臉色,感受得到他周身散發(fā)出來的濃濃不悅,樓月卿轉(zhuǎn)頭看著拂云,道,“趕緊回去!”
拂云無奈,只好離開,只是一步三回頭,極不放心。
這讓攝政王殿下想起前幾天晚上,乞巧節(jié)那天晚上,自己和她獨處時,讓她的那個侍女離開,那個侍女也是一步三回頭i,好像自己會對樓月卿做什么一樣。
看著她離開,容郅目光投向樓月卿,緩緩開口,“你的這些丫頭,挺有意思!”
還好是她的人,若是別人這樣,他早就弄死了。
樓月卿聞言,淺淺一笑,“不及王爺有意思!”
攝政王殿下沒說話,這時夸他還是損他?
樓月卿看著容郅,緩聲問道,“王爺在這里等臣女,所為何事?”
大半夜的,如今都亥時了,大家伙都該睡了,這廝大半夜的在這里特地等她,總不會是閑得無聊的吧。
容郅沒回答,而是問道,“你來所為何事?”
樓月卿抿唇,沒說話。
她是來殺人放火的。
容郅也沒逼問,反正她想做什么他也知道,所以,回不回答都無所謂,瞅了一眼不遠(yuǎn)處的大理寺監(jiān)牢,轉(zhuǎn)頭看著樓月卿開口道,“走吧!”
說完,自己提步走向大理寺監(jiān)牢,樓月卿卻是原地未動。
看著容郅,她站在那里,沒跟上。
走了幾步,攝政王殿下回頭看著她,月光下,樓月卿一身簡便黑色衣裙,仿若和夜色融合在一起,即使是夜色籠罩,他還是能看的很清除她的五官輪廓,本來精致的容顏,更是在月色中增添了一種朦朧的美感。
這樣的她,更添一抹神秘。
失神,僅僅是一剎那。
“怎么了?”
樓月卿摒了摒神,旋即開口,“天色不早了,臣女先回去了!”
容郅一怔。
樓月卿行了個禮,轉(zhuǎn)身。
可是,剛走了兩步,手腕就被扯住了。
驚訝的看著閃身過來站在她身邊拉著她的男人,樓月卿不知道如何反應(yīng)。
不過下一刻,整個人就被他扯到懷里,隨即感覺到他的手?jǐn)堉w細(xì)的腰肢,然后,腳下一空,竟被他帶著脫離了地面。
許久沒有清醒情況下被輕功帶過,樓月卿下意識的就扯著容郅的身子,防止自己掉落,飛了一會兒,人就站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腳觸地,樓月卿還沒反應(yīng)過來,緊緊拽著容郅的衣領(lǐng),繃緊了神經(jīng)。,心口怦怦直跳,好似心臟快要破體而出了一樣。
而她之所以緊張,并非因為飛了一下,而是被抱在懷里。
好像長這么大,被男人抱過幾次,都是同一個人!
容郅……
容郅低頭,目光直直看著緊緊拽著他的衣襟身子緊繃臉色木納的女人,嘴角微扯,溫和地看著她。
看似心冷,實則對情之一字高無防備心,這樣的她,確實是和平時不一樣。
好似每次接觸,她都如此不知所措,雖然他也不懂這些事情,可是她好似更加不懂。
腦子空白了一會兒的樓月卿,這時才反應(yīng)過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拽著的是容郅的衣襟,而自己,就這樣被他摟在懷里。
臉色微變,連忙松開手,想要從他懷里出來,可是容郅的力氣實在是驚人,她竟如何都難以撼動。
有些惱意,瞪著他,“放開我!”
因為身子貼得緊,她還能感覺到他身體的溫度,容郅好像時刻周身都散發(fā)著暖意,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撲鼻而來,屬于男性的氣息縈繞,讓她特別不適應(yīng)。
除了他,好像還沒有和任何男子如此接觸過。
容郅挑挑眉,放開了她。
火光映襯下,容郅如劍的眉毛挑了挑,繞有意味地看著她,好似在笑。
等等,哪來的火光?
樓月卿推開了他的懷抱,才打量著自己所在的地方。
這是哪兒?
怎么好似城樓?
周邊都擺著火盆照明,不過卻空無一人,所站之處旁邊便是一間殿宇,而另一邊則是猶如城墻上的墻體,一排火盆擺在那里,燃燒著火光。
而那些仿佛城墻的墻體外面,竟然可以看到萬家燈火,大半個楚京映入眼簾。
這是什么地方?
見她疑惑,容郅出聲解釋道,“這里是章華臺,乃楚京中最高的地方!”
聞言,樓月卿了然,章華臺乃楚京中最佳賞月場所,據(jù)說先帝在位時,每逢中秋國宴,總會在章華臺下面大擺筵席,而這里,就是賞月的地方,也是楚京中唯一一個可以俯瞰大半個楚京的地方。
站在這里,萬家燈火就這樣在眼前,確實是一番美景。
不過……
擰了擰眉頭,看著他不解的問,“王爺帶我來這里做什么?今兒不是中秋,也并非十五,這月色雖好,臣女卻無賞月的雅興!”
這個地方,除了賞月,好似也無其他用處。
總不能站在這里享受高高在上的感覺吧。
容郅沒回答,走到墻邊上,看著外面。
樓月卿蹙了蹙眉,走過去,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神色一怔,臉色微變。
“著火了?”只見那一片萬家燈火中,正在燃著熊熊大火,照亮一片民宅。
而且,那地方不是……
大理寺監(jiān)牢!
雖然距離遠(yuǎn),可是樓月卿還是看得出來,那熊熊燃燒著火焰的地方,正是大理寺監(jiān)牢,方才她打算去的地方。
怎么起火了?
想到真么,樓月卿猛然看著容郅,狐疑的問,“你放的?”
她雖然打算去殺人放火,可是,好像還沒付諸行動吧。拂云也離開了,總不能她的意念強(qiáng)大到這個地步吧。
唯一的解釋,就是身旁的人。
容郅卻搖了搖頭,看著她,緩緩開口,“孤一直與你一起!”
所以,不是他干的!
不過,也只是不是他干的,是不是他指使的,不需要問了。
樓月卿嘴角抽了抽。
這廝竟然派人把大理寺監(jiān)牢燒了?如此真的好么?他可是攝政王,就算行事風(fēng)格再如何狂妄不羈,也得顧及一下自己這個身份,燒了大理寺監(jiān)牢,估計得死好多人,里面的人可不少。
難道真如他所說,她想殺人,他遞刀子?
樓月卿抿了抿唇,“王爺為何要這么做呢?這種殺人放火的事情,不適合王爺做!”
他好歹也是一國攝政王,就算不能仁善治國,也不需要為她草菅人命,大理寺監(jiān)牢里的犯人,不全是該死之人,她殺人,殺多少已經(jīng)不在意了,可是容郅這樣,死的都是他的子民。
容郅好似看出了她的心思,沉聲道,“里面除了容菁菁,就只剩下幾個死刑犯人!”
大理寺監(jiān)牢并非什么人都關(guān)在這里。
刑部天牢才是關(guān)押犯人的主要地方,而容菁菁身份特殊,所以才被關(guān)押在這里。
聞言,樓月卿了然,旋即挑挑眉,“所以,王爺實在幫我殺人?”
容菁菁是他堂妹,她想殺死,他不攔著已是稀奇,他竟然幫她殺人?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容郅沉吟半響,眼神凝視她道,“你想看到元家和英王府決裂,孤也想!”
雖然,這個理由,在他心里,并非最重要的,若非容菁菁膽敢買兇殺她,他自然不屑用一個女人來挑起事端,想讓英王府和元家決裂,辦法多的是,只是一直沒這個心思而已,反正一個英王府,不成氣候!
只是薛痕說了,若非王騎護(hù)衛(wèi)及時趕到,她的侍女中了毒,另一個之前又被王府的暗衛(wèi)打成內(nèi)傷,她根本逃不過,若非他察覺不對派了人去,兩批殺手,她焉能活著?
如此,如何能忍?
她想讓容菁菁死,他就幫她,這種事情,不該她一個女子來做。
樓月卿笑了笑,“王爺如此,倒是好手段!”
她怎么忘了?
容郅是一個政治家,站在他的立場,英王府和元家決裂,正合他意。
一個容菁菁算什么,在江上面前,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人,且并非無辜之人,自己自然不會感到可惜。
容郅看著她,打量了一會兒,忽然開口道,“樓月卿,你并非無依無靠之人,以后,這種事情,不要再做,也不該你來做!”
他也好,抑或者寧國公府的人也好,都不會有人讓她受委屈,所以,她不應(yīng)該手染鮮血,不該什么都自己扛。
想不明白,寧國夫人愛女如命,樓奕琛也極其寵她,出身高貴,本該是溫室的花朵,卻成了帶刺的荊棘。
她受了委屈,她的母親兄長都不會善罷甘休,寧國公府足以讓她得到最好的優(yōu)待,誰也不敢小瞧了她。她卻什么都自己扛著。
聞言,樓月卿眼中略過一絲詫異,隨即莞爾,“那王爺覺得,我該做什么?”
容郅看著她,倒是沒回答。
樓月卿淺淺一笑,看著遠(yuǎn)處已經(jīng)正在撲滅的火勢,緩緩一笑,“不過說的也是,原本打打殺殺,是男人的事情!”
自古以來,不都如此么?
可是她不需要依靠任何人,除了自己扛著,她不知道誰還能保護(hù)她,寧國公府能護(hù)著的,也只是如今的她,以后呢?
誰能護(hù)著她?
看了一眼遠(yuǎn)處的熊熊大火,樓月卿想了想,抬眸看著容郅,忽然問道,“王爺是想說,你也可以成為我的依靠?”
所以,才為她殺人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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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八月十八,在我老家,這是個盛大的節(jié)日,熱鬧程度僅次于春節(jié),俗稱嶺頭節(jié),所以,我過節(jié)去了,你們湊合看著,明天看看能不能來個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