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宮女匆匆走進來,行了個禮,稟報道,“啟稟太后,貞妃娘娘求見!”
聞言,元太后面上劃過一絲不耐,這個時候貞妃過來,來意為何不言而喻。
“讓她進來!”
即使知道貞妃來意為何,她卻不能不見,否則,與鐘家生了嫌隙,那就得不償失了。
鐘家掌控兵部,為何效忠于她雖然和兩個女兒并無直接關(guān)系,但是,鐘元青對這兩個女兒都是極在意的,如今除了這次的事情,鐘月月為了她背了黑鍋,受了這樣的責罰,鐘元青那里,怕是難以交代了。
沒多久,貞妃疾步走進來,拖著長長的宮裝裙尾,直接快步進來就跪在元太后前面,臉色極差。
“臣妾參見太后!”
“起來吧!”
貞妃卻不起來,整個人伏在地上,臉色極其憤怒羞愧,紅著眼哽咽道道,“請?zhí)鬄樵聝鹤鲋�!�?br />
也許是真的受到了驚嚇,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是發(fā)抖。
殊不知,剛才收到消息,她的妹妹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時候,她整個人都被嚇到了,難以置信。
貞妃的話一出,元太后面色不悅的說,“你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情起來好好說,這樣跪著成何體統(tǒng)?”
這件事情本就是讓她夠頭疼的了,這次鐘月月出事,樓家這么做卻是占理,她也發(fā)作不得,只能作罷。
可是,鐘元青乃兵部尚書,掌管兵部,是她的一大籌碼,可這次他的女兒因為自己做的事情背了黑鍋遭遇此次刑罰,她必然要給一個說法。
貞妃仰頭看著元太后,含淚泣訴,聲聲哽咽,“太后,臣妾的妹妹被樓家的人打得半死,月兒乃太后賜婚,如今遭受此等委屈,懇請?zhí)鬄樵聝鹤鲋�,嚴懲濫用私刑的卿顏郡主!”
一張嬌艷的容顏滿含淚水,眼底的心疼和憤怒難以掩飾。
元太后頗為不悅的看著下面的貞妃,語氣生冷滿腹威嚴的說,“哀家如何做主?你妹妹已經(jīng)是寧國公府的兒媳婦了,觸犯了家規(guī),寧國公府如何處置,哀家如何能管?何況,此次究竟真相如何,你知道么?”
不管是鐘月月自己供認承擔了罪責,還是寧國公府查到她身上,所以把大事化小了,她都不能再插手這次的事情。
元紹麒的事情,怕就是警告了。
是她低估了樓月卿,果然不簡單呢。
“這是栽贓!月兒不會這么做,何況,這不是太后您······”
話沒說完,就被哦元太后喝止。
“貞妃!”語氣中滿滿都是警告。
貞妃嘴一閉,可是,一雙蓄滿了淚水的眸子緊緊看著元太后。
看到貞妃不再敢說話,元太后面色稍霽,淡淡的說,“你先回去,哀家讓太醫(yī)先去看看她傷勢如何,再行定奪!”
“可是·····”
元太后眼神凌厲的看著她,冷冷的說,“貞妃,記著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
剛才貞妃想說什么,她怎么會聽不出來,這件事情貞妃沒有參與,但是,卻是知情一些的。
“臣妾······明白!”低著頭,將所有的委屈壓下,貞妃不敢再多說。
眼中劃過一絲陰狠,樓月卿······
“退下吧!”
貞妃站起來,白著一張臉離開。
她一退下,元太后輕呼一口氣。
貞妃······貞妃的態(tài)度,就是鐘家的態(tài)度!
這次的事情,她得給鐘家一個交代啊,否則,即便再忠誠,親生骨肉被如此犧牲,鐘元青怕是會心生不滿。
寧國公府······
如果不能收為己用,那就得······連根拔起。
合歡殿。
合歡殿乃秦貴妃的寢宮,在宮里,幾乎和皇后的鳳鸞殿一樣豪華的殿宇,坐落在帝王寢宮宣文殿的不遠處。
秦貴妃正在花園喂魚,怡情養(yǎng)性。
突然聽到這個消息,手一抖,手里的一把魚食全部投進水中,衣水里瞬間泛起陣陣漣漪,金色鯉魚全部拱在一處。
秦貴妃沉思少頃,隨即嘴角微勾,“真是讓人意外······”
雖然只是杖斃兩個人,但是,一般的世家女子,沒有幾個敢如此凌厲的處置,名聲,在世家之中,至關(guān)重要。
樓月卿這次處置兩個丫鬟,雖說也是兩個丫鬟不安分,可是,直接這樣打死,對她的名聲,是損害極大的。
一不小心,心狠手辣這四個字,就足以讓她背負罵名。
再加上將鐘月月處以家法·······
這個卿顏郡主,確實是讓人意外呢。
身邊的一個宮女低聲道,“娘娘,貞妃方才去了太后宮里,好似太后也特別生氣,發(fā)了好大一通火,娘娘,您說太后會不會·······”
“不會!”秦貴妃嗤笑一聲,“她不敢!”
就算這次樓月卿所做的事情,是在跟她叫板又如何?難道她敢下旨處罰么?
她對寧國公府示好都來不及,哪里還敢再去處罰樓月卿?
何況,有什么理由?
這件事寧國公府是在有意大事化小,如果元太后還有這個膽子去處罰樓月卿,那么,挑明了這件事情,她一國太后的威儀和名譽就真的蕩然無存了。
寧國公府乃楚國開國功臣,自楚國建國以來,世代忠君,樓家軍捍衛(wèi)楚國疆土近兩百年,深受百姓愛戴,如果元太后所做的事情傳出去,那后果······
宮女低眉,沒說話。
“不過這一次,樓月卿連鐘月月都打得半死,看來是真的怒了,本宮之前就覺著她絕不似面上那般和善,果不其然!”
當初看到樓月卿的第一印象,只覺得這個姑娘性情不錯,教養(yǎng)極好,禮儀談吐皆是上佳,再加上絕世的容顏和氣質(zhì),即便是一向被人稱贊的秦貴妃,都覺得這個姑娘不錯。
如果幾年前樓月卿在楚京,并且和自己一般大,那么,這楚國第一才女的名號,就與她無關(guān)了。
樓月卿一直以來故意的低調(diào),不爭不搶,好似什么都不在意,也許別人會認為,她什么也不懂,可是秦貴妃明白,樓月卿絕不是表面那么簡單。
這時,一個宮人走來,稟告道,“啟稟娘娘,皇上讓您前往宣文殿!”
神色微怔,秦貴妃頗為驚訝,“皇上不是和攝政王在下棋么?”
剛才才來報說容郅去宣文殿和皇上下棋了,怎么沒多久就叫她過去了?
“攝政王方才收到急報,去宣政殿了,所以皇上讓您過去!”
眼簾微簾,秦貴妃淡淡的說,“知道了,本宮稍后過去!”
宮人聞言,即刻退下。
看了一眼身上素雅的宮裝,秦貴妃對著身邊的貼身宮女淡淡的說,“給本宮更衣!”
“是!”
寧國夫人已經(jīng)在普陀庵靜修了一個多月了。
可府里的事情她全都知道,只是從不插手處理,一切交由樓月卿來處置。
霎時聽到府里的人傳來今日上午的消息,寧國夫人表情······
笑了!
凝兒站在身后看著寧國夫人忍俊不禁的模樣,不由得有些無奈,夫人好似很高興的樣子。
府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夫人倒是一點都不擔心。
輕抿一口茶,含笑道,“還以為她就算是要大事化小,也可能會牽扯到元家和鐘家,看來是我多慮了!”
一個鐘月月,就把這件事情了結(jié),確實做的不錯。
凝兒含笑輕聲道,“郡主曉得輕重,夫人該放心才是,這一次,也算是給了那些個人教訓了,何況,元大少爺被郡主如此教訓······元家也算是受創(chuàng)了!”
元家嫡系兩個嫡子,一個被攝政王一掌拍死,一個現(xiàn)在被廢了,元家這次,算是為此付出代價了。
元紹麒已經(jīng)去起了,育有一女,以后,怕是再也不會有孩子了。
聞言,寧國夫人面色一軟,帶著絲絲縱容的笑著道,“我就覺著奇怪,那孩子竟然如此······不過也好,元家,本就該斷子絕孫了,多蹦跶了這么多年,也夠了!”
元家······
作惡多端,遲早天誅!
只不過,樓月卿這次竟然那么······倒是讓她意外,直接就把元紹麒的命根子廢了,一般女子,誰會這么做?
凝兒想了想,輕聲道,“夫人,大少夫人這一次,怕是······”
被嚇得不輕吧······
大少夫人如此溫婉的一個人,被郡主這一通嚇,估摸著對郡主產(chǎn)生恐懼了,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過,若不這樣,大少夫人又如何明白,善良,是一把利刃!
而她的善良,若是一直如此,將來為她的愚善陪葬的,是整個寧國公府,以及樓家世代的基業(yè)和四十萬樓家軍!
寧國夫人莞爾,“無礙,只要寧國公府不倒,等將來我不在了,她總有一日是要和琛兒一起守衛(wèi)這個家族,她這個性子,絕對不行,跟卿兒學著點,也是好的!”
何況,她就是希望樓月卿可以好好調(diào)教這個兒媳婦,最好可以讓藺沛蕓學會心狠手辣。
“大少爺估摸著也是這么個意思,不然,也不會交由郡主處理這件事了!”
樓月卿把這件事情全權(quán)交給樓月卿處理,又在這個時候離開楚京,想必也有這個意思。
他明明可以處理掉這些事情,不讓大少夫人面對這些,可是,卻選擇了默認郡主的所作所為,并且放任不管,明知道這樣做大少夫人會被嚇到,卻依舊不管,想必也是這么個意思。
他作為丈夫,下不了這個心來讓大少夫人如此,那么,就讓郡主來做。
“這是為沛蕓好,他既懂得,自然知道該怎么做!”
說著話,完全沒注意到門口站著的一個身影。
直到一聲咳嗽聲傳來,才驚動了兩個人。
寧國夫人轉(zhuǎn)頭看著門口,便看到一個身穿著灰色道袍戴著灰色圓帽的中年女子站在那里,手里拿著一串佛珠。
眉眼間盡是和善,只是多了一抹滄桑和憔悴,看著四五十歲的模樣,雖然長了不少皺紋,依舊能看得出她曾也是個美人。
這便是寧國公府上一任寧國公的親姐姐,曾經(jīng)內(nèi)定的太子妃,因為不愿嫁給當時還是太子的先帝抗旨,被當時的太后下旨帶發(fā)修行的樓大小姐樓茗璇。
如今普陀庵的靜沉師太。
寧國夫人即刻站起來,“姐姐······你怎么來了?”
這個時候,她不是應(yīng)該在靜修念經(jīng)的么?
“阿彌陀佛!”樓茗璇面色淡淡,打了個佛語,隨即嘴角微扯,緩聲道,“過來看看你!”
寧國夫人笑了笑,上前扶著樓茗璇,讓凝兒下去泡茶,才對著她緩聲道,“我都想著待會兒就過去看你了,你還跑過來了,本身子就不好,硬要堅持念經(jīng)也就罷了,怎么還跑過來了呢?”
雖有些責備,但是語氣中帶著一絲敬意不容忽視。
這么多年,樓茗璇一直不停的日日誦經(jīng)。
當年先太后下旨讓她來帶發(fā)修行,命她日日誦經(jīng)為皇室祈福,她還真是一日都不停歇。
本就一直身子不好,如此更是······
樓茗璇淡淡一笑,坐在椅子上,看著寧國夫人道,“經(jīng)也念完了,便來看看你,對了,你出來也有一個多月了,該回去了!”
寧國夫人坐在她邊上,輕笑道,“府里也沒什么事情需要我回去,我打算再待一段時日,你身子越來越差了,我也不放心,讓你跟我回去你又不肯!”
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她倒是想經(jīng)常來陪著樓茗璇。
樓茗璇低低一笑,目光轉(zhuǎn)向門外,幽幽道,“在哪兒都是一樣的,何必拘著地方?再說了,我已經(jīng)習慣了這里,哪兒也不想去了!”
在這里二十多年了,外面是什么樣子,好似都不記得了。
曾幾何時,她游歷大江南北······
寧國夫人聞言,嘆了口氣,“姐姐,當年母親臨去,都放心不下你,一直都在心疼你,你怎么就······”
老夫人最在意這個女兒,可是······
看著自己的女兒未嫁人就遁入空門,一輩子這樣下去,為何抗旨,樓茗璇從來不說,而是默默地就這樣一輩子待在這里。
老夫人氣惱,沒有來看過她,直到死去,都始終不明白,自己的這個女兒怎么就如此······
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解釋,抗了旨,就這樣來到這個尼姑庵了卻一生。
她本該母儀天下,本該一輩子尊貴。
如果當年她進宮,或許整個楚國,都將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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