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把靈兒穴點了,人就昏迷過去了,帶她回了攬月樓休息,而莫離,把端木雪凝的尸體帶走了,帶去葬了,畢竟是死在寧國公府,不可過于聲張,自然不可能辦什么喪禮。
對于靈兒的問題,寧國夫人依舊不太贊成,可卻也沒再說什么。
把這個孩子留在寧國公府當作樓奕琛的義女,知道的人,會說寧國公府心善大義,若是有心之人,定然會說那孩子本就是樓奕琛的孩子,那便是難以說清楚了。
樓奕琛得知藺沛蕓的提議,卻未曾拒絕,思索片刻便答應(yīng)了。
靈兒全名端木清靈,小名靈兒,不過按照她母親所說的話,應(yīng)當是景清靈才對,此時尚未醒來。
樓月卿自從回到攬月樓之后,就坐在閣樓上看著遠處發(fā)呆,一直沒吭聲。
樓奕琛一上來,便看到樓月卿坐在閣樓上發(fā)呆,摒退下人,他提步走過去,站在樓月卿身側(cè),看著她,樓奕琛緩緩坐下在她旁邊。
有人來了,樓月卿轉(zhuǎn)頭過來,看著樓奕琛,她微微一頓,隨即淺淺一笑,“大哥!”
樓奕琛自個兒倒了杯茶,已經(jīng)涼了,不過他還是抿了一口,隨即看著樓月卿輕聲道,“你大嫂已經(jīng)和我說起那孩子的事情,既然你想留著,那便留著吧!”
“謝謝大哥,不過其實不需要如此麻煩,我只是想要把她留在身邊,并不需要大哥認她為女·······”
不必多此一舉。
樓奕琛卻沉聲道,“卿兒,母親的顧慮是對的,不管如何,你還是未嫁之女,即便你喜歡那孩子,也不能任性,即使你不在意,可必然會引起外人的閑言碎語,大哥不希望你被人詬!”
樓月卿自己可以不在意,但作為她的母親和哥哥,不可能不在意。
他心里,只有這么一個手足妹妹,樓奕閔和樓琦琦于他而言,并沒有任何意義,特別是樓琦琦,他親眼見過父母因為樓琦琦而感情破裂,父親早逝,祖母緊隨離世,母親絕望,整個家族遭遇有史以來第一次危機,若非母親堅強,寧國公府早已沒落了,而這一切的緣由,就是因為樓琦琦的生母背叛寧國夫人,珠胎暗結(jié),才導(dǎo)致這一切禍事。
如今,他心里,只有樓月卿這么一個妹妹,樓月卿安好,他亦無憂,自然不希望任何事情影響樓月卿的人生。
樓月卿淡笑,看著樓奕琛輕聲道,“可認作義女,大哥不也一樣被人詬病么?”
樓奕琛卻不以為然,“大哥不在乎!”
“我也······”
她也不在乎外人的看法,不在乎閑言碎語,人活一世,本就不該為別人的一句話活著,何況,死了兩次的她呢。
話沒說完,樓奕琛打斷了她的話,語氣鏗鏘的道,“可大哥在乎!”
樓月卿一怔,看著樓奕琛,不言。
眼神有些詫異,也有些復(fù)雜的情緒,讓人看不清,道不明。
樓奕琛的關(guān)懷和疼愛,她并不陌生,不管是那三年里的一場夢亦或是幼時幾位兄長的寵愛,都如出一轍。
若是那個人還活著,必然也一樣寵她吧,只可惜,是死是活,她尚且不知。
也許,他也活在某一個角落里,過著平凡的日子,或者早已不在人世,連認祖歸宗,都已毫無機會。
樓月卿的眼神,讓樓奕琛不由得溫和一笑,目光柔和的看著樓月卿問道,“怎么這樣看著大哥?”
樓月卿莞爾,“只覺哥哥分外好看!”
樓奕琛聞言,不覺好笑,“是么?如何好看?”
樓月卿難得看著樓奕琛有曦兒狡黠,眉眼彎彎道,“嗯······不愧是我哥哥,和我一樣好看!”
也不知道是夸樓奕琛還是自夸!
樓奕琛確是無奈地笑了,這丫頭······
樓月卿很多時候都是笑著的,但是,那都是習(xí)慣的表情,毫無任何情緒在內(nèi),如今的樣子,怕才是真正開心的吧。
“傻丫頭······”
他最心疼的,莫過于母親的隱忍和妹妹的一身病痛。
樓月卿一聽樓奕琛的這低喃,不由得撇撇嘴,“我才不傻,哥哥可不要取笑我!”
樓奕琛公務(wù)繁忙,倒也沒時間再和她聊天,站起來,溫聲道,“好,大哥要進宮一趟,你如今雖身子好了些,可還是要仔細著點,靈兒之事,我會與母親商量,收做寧國公府的女兒,伴你身側(cè),聽聞攝政王把血靈芝贈與你了,那就早些服用,大哥望你身子趕快好起來,可不要下次出去又病倒了!”
言語之間帶著點笑意,可見此時心情不錯。
樓月卿莞爾,“自然,下次卿兒必然要與大哥一較高下!”
她的馬術(shù),絕對不比樓奕琛的差,即便樓奕琛征戰(zhàn)多年,馳騁沙場馬術(shù)箭法了得,可樓月卿自然也不差。
樓奕琛悠悠問道,“妹妹這是在給哥哥下戰(zhàn)書?”
淺笑嫣然,眉眼彎彎,“有何不可?”
樓奕琛想了想,繃著臉故作沉思道,“無不可,甚好!”
兄妹倆相視一笑,樓奕琛便離開了,如今午時剛過,他要進宮商議朝中事情,故而能陪著妹妹的時間不多。
樓奕琛一走,樓月卿便轉(zhuǎn)身走回內(nèi)室,轉(zhuǎn)身走出她的閨房,二樓她的閨房隔壁,還有一間房無人居住,莫言把靈兒抱進去睡了,如今怕是仍未醒來。
果不其然,被點了睡穴,那孩子一臉淚痕已干,卻依稀可見她哭過。
樓月卿擰了塊毛巾替她擦臉,不曾想莫離這個時候回來了。
“主子,我已把她葬在楚京外的一座孤山上!”
樓月卿手微頓,并未看她,而是輕聲道,“嗯!”
看了一眼正在擦拭著的樓月卿和尚未醒來的小靈兒,莫離有些感覺怎么看怎么像母女一對······
溫柔的母親給女兒擦臉,怎么看怎么像······
雷了一把,莫離果斷道,“那奴婢先去調(diào)配方子,明日便可入藥!”
“等等!”樓月卿喚住了她。
莫離一頓,靜待吩咐。
擦完了靈兒臉上的淚痕,樓月卿站起來,把毛巾放下,看著莫離輕聲道,“今夜讓卉嬈來見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