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郅沒回答,反而沉著臉看著她,語氣平平問道,“你要來何用?”
血靈芝可解百毒,數(shù)年前,他揮兵南下,踏平南疆后,得來的一件寶物,本是打算給皇帝治病,可花姑姑道血靈芝藥性猛,且皇帝體虛,不宜食用,就一直擱著。
不過那東西并非隨便可以給人。
樓月卿并不打算隱瞞,直言道,“救臣女自己的命!”
她不想死,也不能死,所以為了活著,血靈芝必須要得到,如今師父不在身邊,莫離醫(yī)術(shù)雖高,卻也不及師父,她本就是十一年前就該死了的人,身子不同常人,莫離也已經(jīng)無計(jì)可施。
她想要做的,一件都未完成,怎可放棄?
“哦?”容郅倏然一怔,不冷不熱的問,“你想要······買?”
最后一個(gè)字,他頓了下,有些別扭的說出來,說實(shí)話,他的東西,從未給有人敢說過買這個(gè)字眼。
樓月卿言笑晏晏,落落大方,“王爺出個(gè)價(jià),不管多少,臣女都出得起!”
別的她不敢說,要說銀子,她有的是,哪怕十個(gè)朝廷國(guó)庫,都不及她的銀子多,不過,那也是先人留下來的,她賺的,估摸著也沒那么多而已,可那也是沒區(qū)別的。
“嗤!”男人冷嗤一聲,看著樓月卿的眼神,透著一絲絲與之面色不符的嗤笑,但并未嘲笑,只是覺得此女甚樂!
只是不知這一副你要多少錢,大爺我有的是的即視感,是為哪般·····
被笑了,樓月卿頭皮一緊,眼簾微顫,蒼白的唇微扯,“王爺為何而笑?”
她秀眉微擰,站得久了竟有些不適,還好莫言給她吃了藥,不然現(xiàn)下怕是難以支撐如此之久,這該死的身子······
沒血靈芝果真是不得了。
容郅漆黑如墨的瞳孔緊緊看著樓月卿,不惱不怒,難得的眉角一軟,若有所思的打量著樓月卿,緩聲開口,“郡主······覺得此物何價(jià)?”
樓月卿微頓,不語。
男人雙唇緊抿,繼續(xù)開口,“孤不會(huì)做生意,難以估價(jià),不如郡主給個(gè)價(jià),看看是否值得!”
神態(tài)從容,語氣悠然,好似有把東西賣給她的打算。
樓月卿就被他這么看著,容郅的眼神看似無害,實(shí)則暗藏玄機(jī),她,有些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他好似與她說的每句話,都是看著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讓她避也不開,只好任他看著。
眼觀鼻鼻觀心,樓月卿淡淡一笑,斂眉低頭道,“王爺?shù)臇|西,自然是無價(jià)的,臣女不好估值!”
“那便······”做不成這筆生意了······
可容郅還未說出來,樓月卿搶先一步。
“王爺?shù)臇|西,豈是金錢這等俗物可以衡量的,不如王爺大人大量,將其贈(zèng)與臣女,如何?”
說的臉不紅心不跳,樓月卿望著容郅,眼角含笑道。
既然你不知道要多少錢,那就直接送吧,無價(jià)的東西,肯定也是定不出價(jià)格······
容郅笑了······
嘴角微抿,看著眼前厚著臉皮要東西卻半分羞赧都不見的女子,他不知為何,竟微微勾起了緊抿的唇,半分怒意也沒有。
這一笑,竟讓樓月卿無故多了一絲迷惘,看著眼前眸中帶笑,卻依舊好看的氣死女人的男子,她竟有些怔然發(fā)呆了。
他的笑,讓他本就淡漠拒人的氣息多了一絲溫和。
失神,僅僅一剎那,隨即回魂,看著容郅,她問道,“王爺可愿?”
果然,她話一出,笑容立刻收了,秉著一張臉,看著他,不知喜怒的問,“送?”
這是極為少見的,有人敢對(duì)他如此無禮,許多年沒有過了。
可偏偏不知為何,他竟半分怒意也沒有,還覺得此女挺逗。
本是腆著臉問他要東西,卻偏生擺著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來討要,且,讓人怒不起來。
樓月卿挑挑眉,“王爺是舍不得?”
擺著一副,你舍不得就直說,我不會(huì)笑話你的,別藏著掖著不好意思的臉色,讓容郅也升起一股子樂意來。
故作沉思,攝政王殿下秉著臉沉聲道,“血靈芝乃解毒圣物,倒不是孤舍不得,只是月前孤遇到一女子,承蒙其救命之恩,本打算以此禮相謝,感激她出手搭救,郡主說自己并非此女,那便不好將送她的禮轉(zhuǎn)贈(zèng),如此,郡主見諒!”
攝政王殿下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著,眉眼中竟還應(yīng)景的充斥著一絲絲為難和無奈。
比女人還要精致的臉上,一股子憂郁顯而易見,這讓樓月卿很不得把繡花鞋脫下砸他臉上去。
樓月卿不說話了······
攝政王殿下眸中含笑,就這樣看著她,看到她懊惱的樣子,他不知為何,心情極好······
樓月卿動(dòng)了動(dòng)嘴唇,“既然如此,君子不奪人所好,王爺知恩圖報(bào),此乃好事,只是不知,究竟是何人救了王爺,依臣女看,此女必定胸懷寬廣,估計(jì)不一定在意王爺?shù)酿佡?zèng)······”
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別以為她沒有·····
“是么?”容郅突然眉梢一挑,把樓月卿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悠悠開口,“孤覺得,此女不見得胸懷寬廣!”
聲音依舊清淡冷漠,卻不似以往那般冷冽。
可是,卿顏郡主直接一個(gè)踉蹌,繃不住了······
眼神往哪看······
什么叫不一定胸懷寬廣·······
樓月卿笑不出來了。
耳根子······微微潤(rùn)了······
瞪了一眼前面一本正經(jīng)的男子,樓月卿還未開口,就被一個(gè)人扶住了。
“怎么還在這里站著?莫言呢?”
樓奕琛溫和關(guān)懷的聲音響起,一手扶著她。
本來有些不太對(duì)勁的氣氛,因?yàn)闃寝辱〉牡絹恚蚱屏恕?br />
“呃······我讓她先送小靈兒回去了!”
樓奕琛聞言,更疑惑了,玲瓏閣就在攬?jiān)聵堑母舯,用得著先送回去再來接她?br />
樓奕琛狐疑的看了一眼眼前淡漠依舊的容郅,他怎么感覺剛才氣氛怪怪的?
樓月卿暗暗瞪了一眼容郅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隨即看著樓奕琛莞爾,“哥哥送我回去吧!”
樓奕琛猶疑,他手里還拿著一個(gè)長(zhǎng)形的檀木盒子,里面裝著容郅要的東西。
容郅忽然道,“把東西給孤即可,你妹妹身子不適,送她回去吧,明日再進(jìn)宮商議!”
樓奕琛輕微頷首,把盒子遞了出去。
容郅神色淡淡,接過盒子便淡淡的看了一眼樓月卿,隨即轉(zhuǎn)身離開。
------題外話------
咳咳,郡主真的胸懷寬廣么·······
郡主:你這樣會(huì)失去我的!
攝政王:孤說的是實(shí)話!
郡主:哪里小了?比你的大多了!
攝政王:只比孤的大,那也是悲。
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