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晗崢稍作思考,手里將情報從邊角處往里卷了卷:“那之后呢?想必端州的修者勢力應(yīng)是為防止打草驚蛇,將周遭的修者往外撤了回去吧?”
“不錯!碧K歲祺道,“端州修者勢力接到消息后,就著手做下各種確認(rèn)工作,在那其后往潯淵宮傳了訊,希望宮主能親自前往!
說著他不由笑:“如今大陸四處是拿咱們宮主當(dāng)做救命稻草了!
“是這樣?”季鳴霄想了想,“去是要去的,潛意識告訴我一定要將那位魔神鏟除,雖然我不知為何非這么做不可!
屋內(nèi)靜了片刻。
易晗崢清楚這是天道暗中作梗。天道既然拔除季鳴霄為人的七情六欲,他便不會對咎通各類所作所為產(chǎn)生觸動,無論憎惡,還是憤恨,都不會。所以這樣的季鳴霄如果直接被天道投入凡界,也不可能助力天道鏟除咎通,所以天道勢必要在季鳴霄腦中種下暗示,讓他必須殺了咎通才可。
易晗崢沒挑破,只問季鳴霄道:“大人覺得何時趕往何時?今日不早,不若明日吧?”
季鳴霄應(yīng)了:“可以,就明日!
“明日的話……”易晗崢低頭繼續(xù)卷著白紙的邊角,“那明日辰時,我過來找大人一起!
季鳴霄卻道:“為什么你要去?你去與不去差別不大!
“……”易晗崢沒說話。他想起多日以前,那時候,他想隨季鳴霄一同趕往寧州城找尋咎通蹤跡,但被季鳴霄回絕,理由無疑是覺得他一個輔助型的修者,去到寧州城若是遇見危險,能力怕是不足以自保。
那個時候,季鳴霄便是對他說了“去與不去差別不大”相似的話語。
只不過當(dāng)時是真情實意在關(guān)心,如今的話……只是真心覺得沒必要吧?
易晗崢自嘲著笑了下,手指碾過打著卷的紙張邊角。
邊角被按壓得實在,他溫聲與季鳴霄解釋:“我也不是一定要起到作用的,就去看看大人的英姿啊。”
季鳴霄尚未出言,蘇歲祺也在邊上勸阻他道:“晗崢還是莫要摻和端州的事情了,宮主實力大漲不錯,但也不是一定能阻攔咎通的所有襲擊。你知道的,戰(zhàn)場太混亂了,誰也無法保證去到的每個人都能原模原樣地下場。”
“而且,上次彤州一戰(zhàn)你也親身參與過,知道咎通并非我等所能匹敵,最終還是得靠宮主與其互相牽制才好!
易晗崢扔下那張情報,直起身道:“師兄言之有理,那我還是不去了,大人自個兒當(dāng)心些!
“自然!
見他打消了前往的念頭,蘇歲祺轉(zhuǎn)而續(xù)道:“接著是關(guān)于端州方面,那邊的修者打算像從前那樣,先將咎通逼出來才發(fā)動戰(zhàn)術(shù)。否則,那處洞穴的地理位置……屆時宮主去瞧一瞧便知道了,那個位置不好,恐造成山體塌方等負(fù)面影響,反會形成利于咎通再次脫逃的局面。”
意思是要季鳴霄在里面幫上忙。季鳴霄順著想了想,有個大致的謀略:“可以,這個不難辦到!
“大人,”易晗崢接話道,“如端州修者所言,既然咎通喜歡逃,大人是不是得想辦法避免這種情況?”
季鳴霄承認(rèn)他說得有理:“其實我已經(jīng)想過了,我有很大把握,咎通這次逃不掉!
易晗崢微微勾了勾嘴角,不久前還要助力咎通脫逃的人,這會只應(yīng)和道:“大人心里有盤算便好。”
蘇歲祺素來喜歡關(guān)心人,亦道:“就算心里有了盤算,宮主也一定記得保重自身。咎通終究是上古時期的魔神,實力不可小覷,莫要因術(shù)法屬性克制他許多而掉以輕心!
論道理講,易晗崢覺得如今的季鳴霄應(yīng)該沒有掉以輕心這個概念,但不代表他不可以借機賣個慘,說道:“大人,你之前莫名其妙不見了人影,我為你難過了許久。”
蘇歲祺向著他的,笑說:“你可得看好,這兒還有個掛念你掛念的不得了的,莫要再讓人給你操心!
季鳴霄卻撐了手在下頜下,仔細(xì)看著他二人半晌,與易晗崢道:“你管很多事!
易晗崢:“…………”
“呃……”蘇歲祺左右看他二人,當(dāng)是老樣子鬧了矛盾,“宮主這是何意?”
易晗崢抱手轉(zhuǎn)向一側(cè):“大人說我管得太多,很煩人!
話剛落下,眼前就顯出一只手來,那手里捏著一顆糖球。
他抬眼與人對上視線。
季鳴霄手往他身前送了送:“你嘗一下它的味道,上次你與我說,次日我就會找回喜歡它的感覺,但我沒有。我覺得有必要和你說明情況!
“……”易晗崢從他手里捏過糖球,硬著頭皮道,“再等一日吧,大人!
明日復(fù)明日呢,保不齊哪一天就把以前的季鳴霄換回來了。
季鳴霄看他一會:“好吧,明天我還會服用一顆糖球!
“……大人,你不是吃藥,不用這么嚴(yán)謹(jǐn)。”
季鳴霄道:“或許你是對的。但我希望你不是腦子有問題,與我胡言亂語!
易晗崢沉默了許久:“……其實我腦子沒問題的大人。”
“是嗎?”季鳴霄回問他,“那你如何對你奇怪的行為與心理做解釋?”
旁聽的蘇歲祺更是摸不著頭腦:“晗崢怎得會腦子有問題?他的行為與心理怎么了嗎?”
易晗崢有苦說不出。他還能怎么說呢?試問,他該如何與一個沒有感情的人解釋什么叫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