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意思……”易晗崢猛然一驚,難以置信地喃喃,“大人,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么?你就算想將我糊弄過去,也不該質(zhì)疑你與方姐姐和蘇師兄他們之間的過往……”
“質(zhì)疑?”季鳴霄反過來問他,“你為什么說我是質(zhì)疑?”
易晗崢沒說話。他只覺得空氣像是被凝結(jié)住了,讓他呼吸都有些困難。
現(xiàn)實(shí)真的好荒唐,他所喜歡喜愛、崇拜尊敬的季鳴霄,會是那樣的無情無義之人嗎?他不信……也不愿意相信。
他落在季鳴霄肩頭的手無意識握緊了,卻始終沒有被季鳴霄扒拉下去。就好像……不談排斥與接納,季鳴霄只是對他的接觸沒有分毫喜或惡的感覺而已。
“如你所言,”季鳴霄打破沉寂,繼而道,“或許方姑娘與我說過什么,但這一月的事情,我都不記得。哪怕她與我說過,我也極有可能遺忘了!
易晗崢抬起一雙烏沉沉的眼眸:“那你之前那么多天,到底在什么地方,又遇見了什么?”
“不知道。”季鳴霄不消思考地答。
“怎么會?!”易晗崢驚疑不定,敏銳覺得事情好像遠(yuǎn)沒有他想象中那么簡單……
先是失蹤,多日沒有聯(lián)系,憑自己與方馨予的預(yù)推只能也無法得出季鳴霄蹤跡,而季鳴霄下一次出現(xiàn)時,就是在正邪交鋒正盛之時,以新晉神明之名將咎通擊退。這中間,到底出了什么岔子,才導(dǎo)致現(xiàn)今這般局面?
他并不覺得季鳴霄在說謊,一則不像,二則,在他印象里,季鳴霄就是再與自己置氣,每逢大事,也不至于連句實(shí)話都不與自己告知——那才是他熟悉的、季鳴霄的風(fēng)格。
“……”他腦海里思緒急轉(zhuǎn),眼里的光閃動不定。
彼此沉默半晌,季鳴霄道:“我要與你說的,就是這些。還望你日后不要用以前的事情來與我耽誤時間吧,那沒必要,就當(dāng)給彼此行個方便!
這時,他才推了易晗崢那只手,徑直從窗邊離開。
“……”易晗崢手留在半空,沒有收回。
季鳴霄那些話對他而言還是過于扎耳朵了。耽誤時間,沒有必要……?簡直,好笑!
他腦子里某處神經(jīng)驟然崩斷,幾乎想也不想,從后方將季鳴霄拽入懷中,擁抱的力道死死的緊:“大人,不可能!你若回不來,我就為你報(bào)仇,然后隨你陪葬。但只要你回來了,我不會準(zhǔn)你走……你答應(yīng)過我的,你要是敢走……!”
他眼底盡是陰霾,道出的話語仿佛在齒間碾磨過一遍的兇狠。季鳴霄微微偏過頭看他,被他一把掐住下巴,狠狠地銜著唇瓣又咬又親。
那一刻什么理智與冷靜都被他拋諸腦后,他也不管眼前的人如何看待從前,只知道他不可能就這么放手。
如他自己所言,他可能是已經(jīng)不太正常了。但他不在乎。
而被他用力攬?jiān)趹阎械募绝Q霄一如先前,對他的行為仿佛仍是沒有明顯的情緒波動,任他而為一般,硬要說可能只是嫌他耽誤時間……
這樣的擁抱能讓人覺得呼吸困難,透露的是欲要將人拆吃入腹的狼子野心,季鳴霄未能體會,只知道周身縈繞的氣息……確實(shí)是很熟悉的。
他在這懷抱里恍惚一瞬,微微垂眸,看向身后人緊緊箍在自己腰間的手臂。
……為什么要這樣堅(jiān)持?自己與從前的自己,不同又到底在何處?
他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一點(diǎn)也看不明白。最后,他竟覺得隱隱有些頭疼,抬手按在易晗崢手臂:“你且回去,容我自己想一想,或許有些事情,之后的我能想得起來!
易晗崢瞳眸中晦澀不明的情緒一閃而過,微微低頭搭在他肩上,于他耳旁沉沉低語道:“我明白了。不過大人……既是回來了,你不準(zhǔn)再丟下我一個!
話落,他果真松了手,退開兩步,眸色仍是幽深的,盯著季鳴霄的身影:“我等你答復(fù)!
季鳴霄沒看他,下一刻耳畔傳來門扉推開又合上的聲響——應(yīng)是易晗崢出去了。
——
時下已經(jīng)入夜,易晗崢左右放不下,還是叨擾了董淑媛母女與方馨予的住處。
“方姐姐,我有一事詳詢,”易晗崢目光定定地看向方馨予,“你與我說一說,封神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方馨予聞言,輕輕嘆出一聲:“晗崢啊……這種事情,你可不該輕易過問。此乃天地道法,我勸你……莫要深入了。”
她字里行間盡是勸說之意。易晗崢卻表情不變,堅(jiān)持道:“若我一定要深入呢?”
方馨予微抿唇線,仍是勸他道:“那只怕天地的意識會逐漸察覺到你,輕則記憶或是精神有損,重則……身亡,還是莫要執(zhí)迷不悟了罷!
默了片刻,易晗崢突而輕笑出聲:“可如果是萬一,萬一我自己不小心意識到一些東西呢?”
“……”方馨予無法,“你說罷,你意識到了什么?”
易晗崢斂了笑意,面色微微轉(zhuǎn)冷,逐字逐句道:“大人今日封神成功,就是最有沖突的地方。我當(dāng)時目睹了整場天劫,按理來說,天劫未盡,封神不可能成功。而在那時候,方姐姐又十足肯定地跟我說,天意絕無可能手下留情、饒大人一條生路!
方馨予眼睫微落:“所以,你想知道季公子封神成功的真正原因?”
“方姐姐會告訴我嗎?”易晗崢靜靜地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