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又是“撲通”一聲。
幾個人警惕支起耳朵,卻見為首一人不知什么緣由跌倒,手中珠玉稀里嘩啦地撒了滿地,向遠(yuǎn)處的黑暗骨碌碌滾去。
“怎么又摔一個,蠢死了……”身后人步伐一止,低頭問,“老五,你到底怎么回事?”
老五沒應(yīng)聲。有人不解道:“這家伙難道真是被東西刮著了?”
后邊一群人聞言,紛紛勾著腦袋往前瞅,也是這時他們才注意到,倒地的老五身下……竟是逐漸洇出一片暗色!
“什么情況?!”
離老五最近的一人連忙上前查探,擱下了手里寶貝,試探著要將人拽起:“你怎……不對,怎么回事?!”
“嗖”的一道細(xì)微聲入耳,緊接著那人便大叫一聲,也跌倒了下去。
“……?。
眾人這時才反應(yīng)過來,有什么鋒銳物品穿透空氣而來,直直穿刺進(jìn)這人心臟。
這倒霉蛋原地抽搐片刻,很快沒了動靜。
“我我我我的天……老四也死了啊。!”
“我們一定是得罪了金輝閣的人……快——快逃啊啊。。!”
“該死的……你們這幫蠢貨別亂逃!喂聽著了沒?!站住,別往外邊去!那兒肯定有人埋伏盯著我們打呢。!”
驚慌間,眾人手里的稀罕珍寶掉了一地,除了亂逃亂竄,哪還有其他的想頭?
實(shí)際上,這些魔修本就是臨時搭伙在一團(tuán),根本毫無默契可言,那位勉強(qiáng)維持冷靜的老大大吼大叫,也僅僅是將離他最近的兩三人喊住。
很快,一眾人就倒了個七七八八,唯有老大附近的兩人隨他一同,抖抖索索地拔出武器,互相防備身后。
如今敵暗我明,只能被迫防守。
突然聽見近處傳來一聲極輕的笑音:“三個么……兩個就足夠了。”
噗哧——
“唔。!”老大身旁立時有一人應(yīng)聲倒地。
老大與身旁還剩的一人紛紛面露驚惶,受了驚嚇也不敢隨意低頭,只能在原地杵著,極力將眼珠子轉(zhuǎn)低,去瞅那倒地的倒霉蛋——那人的胸口被疑似刀劍的鋒銳事物穿透,傷口處正往外汩汩冒著鮮血,眼睛圓睜,逐漸失去了呼吸。
“你是他們的老大?”不遠(yuǎn)處傳來一聲沉沉的問話。
老大猛的一個哆嗦,循聲回頭,這才模糊看清了偷襲者的存在——那人正背朝門外站著。他身段高挑,相貌隱在黑夜里并不能被看真切,只留了個大致的、流暢的輪廓線條。
這樣的輪廓,看去應(yīng)是讓人賞心悅目的,可老大卻覺得來人的眼神很是不對,陰冷森寒而銳利,直叫老大覺得不寒而栗。
頂著偷襲者的眼神,老大和身旁那人自是屏息凝神,不敢隨便答話。
那人微挑眉梢,向著二人近前幾步:“是不是都無所謂,我問你二人一個問題,”他語氣一瞬冰冷,“咎通在何處?”
“……”
老大心頭一緊,立時反應(yīng)過來,眼前這人一定是個正道出來的修者。老大眼珠子一轉(zhuǎn),又打量打量偷襲者的面龐……他忽然覺得,這人的面貌,好像是有些眼熟?
!!等等!忽地他靈光一現(xiàn),驚呼出口:“你難道是……那個,那個探星樓的樓主?”
易晗崢不置可否,一見老大的眼神飄忽不定,就大概猜出老大是在盤算些什么。他直視二人:“既能猜到我來頭不簡單,你們就該知道,在我手底下你二人逃不出去。不如將我問的話好好答,若我心情好了,未必不能放你二人一條生路!
老大立刻繃緊了神經(jīng):“我、我不知道!”
旁邊那人亦是語氣帶顫地回道:“我……我也不知道!”
這種回應(yīng),說難聽點(diǎn)就是在勸對方趕緊甩手走人。易晗崢卻沒做理會,轉(zhuǎn)而說道:“我盯著你們不是一時半會了,多少也對你們有些了解。起碼我知道,你們是隨同咎通參與平城與潯州城大戰(zhàn)的魔修!
這還真是句實(shí)話。老大聽了心情越來越沉重,大氣不敢出一聲,唯唯諾諾地道:“不……不錯,可再多的,我們是真的不知道啊……”
易晗崢笑了聲,很是理解一般體貼道:“那我一點(diǎn)一點(diǎn)問吧。第一個問題,你們起初是如何與咎通合流的?”
老大立即回話道:“我與他們幾個不過是專門埋伏在潯州,正趕上魔神襲城罷了。”
易晗崢點(diǎn)點(diǎn)頭:“這一點(diǎn)我可以信,那平城那一戰(zhàn)……你打算如何解釋?”
老大磕磕巴巴地道:“那……那次,我等跟隨罪大人和上古魔修一同,恰巧就進(jìn)了地底下。”
“哦,那平城一戰(zhàn)之后呢?”
老大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連聲道:“不知道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們兄弟幾個怕事,打死了也不敢再跟過去了!”
易晗崢靜靜看了二人片刻,眼神沒有一絲的變化。而他越是沉默不語,越是叫老大二人覺得心慌。
老大又重申道:“你……你問了,我也肯答,都到這一步了,你若不肯信我,那、那我也沒有辦法啊。
“你二人有沒有想過,那幾個人是怎么死的?”易晗崢開了口來,說的是與之前毫不相干的話。他轉(zhuǎn)頭往門外幾具尸體看過,語氣里盡是閑談一般的隨意感。
老大旁邊的那人始終抖抖索索:“你……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