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作微頓，敏銳意識到什么，猶豫一下，索性就勢往身前一扯，未覺察季鳴霄反抗力道，就那么被他直直帶入懷中，隨之圈坐在自己腿上。
抿了抿唇，他踟躇問：“大人站不穩(wěn)？”
來之前他雖從胡悠那兒奪來個據(jù)說是解藥的小瓷瓶，可這藥具體會讓人怎么著，他走得倉促，沒想起向胡悠仔細(xì)確認(rèn)，只能按過往知識經(jīng)驗積累推斷，卻不敢確認(rèn)喝下會是什么狀態(tài)。
再轉(zhuǎn)念一想，胡悠定然不會拿真正害人……他不是說迷情劑不禍害人，意思是胡悠不會拿比迷情劑更害人的東西給季鳴霄。
可看現(xiàn)狀……好像鬧得太大，要不然還是把解藥給人用了吧？
他腦海糾結(jié)萬分，季鳴霄卻是不知情的。
這會季鳴霄氣到極致反是麻木了，想也對他不抱期待，還是趕快攆走得了，便撐手在他胸前與他隔開一段距離，壓抑著情緒緩緩?fù)鲁鲆豢跉鈦�，狠道：“你若再刻意提你干出來的好事，明日便也不用出門了�！�
易晗崢一愣。聽季鳴霄此言說得，竟以為他是明知故問了。
可不湊巧，只有胡悠知，他是當(dāng)真不知。
沉默一會，他低眼看季鳴霄，攬著人往懷里收了收：“大人慣會威脅我的�！�
至于方才什么打算，突然就在這威脅里頭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他這一收，兩人不由而然離得更近，有什么都能清晰感知。季鳴霄面上陰云密布，霍然抬了臉來，徑直一抬手鎖去易晗崢頸上，觸及那一瞬微微的顫。
“……”季鳴霄動了動手指，冷聲道，“既是你干的，我不信你沒有解藥。”
話音微頓忽而想起什么來，他更是來火：“你說的解酒藥？”
“嗯……”隔了一會，易晗崢沒否認(rèn)，“是解酒藥�！�
“不是解藥�！彼又卣Z氣一字一句道。
“……”
也不知季鳴霄信了沒信，只是不理他。他面不改色又道：“迷情劑的事情，我?guī)痛笕颂幚硖幚�？�?br />
話一落，他面上止不住發(fā)紅。可都到這一步，想也再難退縮，他繼而道：“若不處理怕要出大麻煩的，就比如……傷身又傷修為？”
講出口來，他其實也沒那么確定。但反正只是瞎編哄人，是錯是對便沒那么重要。
“你莫誆我，”卻被季鳴霄識破，重新推在他胸前，“區(qū)區(qū)藥物，損什么修為？”
易晗崢默默看在眼里，心想，季鳴霄應(yīng)是想從他懷中掙開的，可他故意不配合，害人到最后也是徒勞。
這般看一會，他竟啞然失了笑，連早先某些陰暗心理都隨之消減大半。
“有個詞叫欲拒還迎，不知大人知不知�！彼麎男乃嫉乐�。
“……”季鳴霄聽得懂他話里意思，閉了閉目，不想應(yīng)答�？偛荒苓@人犯渾，他也跟著渾，那豈不是跟狗咬自己一口，自己也去咬狗一口一般無趣可笑？
易晗崢倒不在意季鳴霄的不捧場，心明眼亮看出季鳴霄的氣憤不愉，詭異覺出了新鮮有趣。
可他過往又不曾想他有這般大本事，竟能把季鳴霄氣到這地步，也算季鳴霄平日少見的不尋常反應(yīng)。這般一看，只針對他一人是真，卻是有好有不好——害他心頭情緒甚是復(fù)雜。
見季鳴霄雖是懶得搭理他一句，撐在兩人之間的手臂卻始終不欲收回，像在避免跟他靠得更近。他心中暗笑著：何必呢？
他像要找茬，干脆挑明問：“離我再遠(yuǎn)也解決不了眼下事，大人想想怎么辦？”
隨著他話音落下，季鳴霄整個人明顯一僵，過了須臾才冷下聲線，故作鎮(zhèn)定道：“與你無關(guān)，你滾出去�！�
“我偏不滾！”易晗崢心里嘀咕著還是頭一回聽他氣急責(zé)罵人，一時也犯了倔，理直氣壯回問著，“大人也不想想，我滾了能是好事么？”
他出言就是假意威脅道：“我這人素來嘴不嚴(yán)實，若把我放跑了，指不定要到外邊亂編什么東西的�！�
略微停頓，他友好提議：“不如這樣？大人把自己當(dāng)?shù)盅�，也好封了我的口。�?br />
他講求身體力行，話一落就使了壞，借著順手捏了捏季鳴霄腰際。
捏完就聽季鳴霄嗓子眼里溢出一聲悶哼，撐在兩人之間的手臂竟也無力滑落，貼靠在他懷里起不來身。
“……”有那么一瞬，易晗崢笑意僵在嘴角。
再怎么他也得承認(rèn)，現(xiàn)在是當(dāng)真玩大了……
喉結(jié)滾了滾，他輕聲喚：“大人？”
懷中人默不作聲，不知心中想什么才這般沉寂，反正總不可能是被他捏成了個啞巴。他稍稍猶豫，下一刻便抬手將季鳴霄面龐抬起，見那面上神情隱忍又屈辱難捱。
“……”行罷，再好的定力與忍耐性都在這一刻統(tǒng)統(tǒng)交代出去。腦海里用以維系理性的最后一根神經(jīng)也驟然斷弦，他干脆直接地以雙唇覆上，細(xì)細(xì)密密地吻。
分離那一刻他抵在懷中人額前，話音輕輕，像個安慰性的語氣。
“大人……我活兒不好，您多擔(dān)待點。”
那一刻哪管一念之差，鑄成大錯？他想，他可能是瘋了。
——
本是鋒銳如堅冰，皆盡融化成水。
第54章 我不可能死心
“噓——別說這種話�！�
一片光怪陸離間，有什么在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