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真是上古時期的懷子木顯世,只怕……要牽扯寧州的伏魔塔!
“我明日探了虛實再做打算!奔绝Q霄不置可否,探手擺弄一下軟巾上的琉璃球,視線好巧不巧,落于那枚顏色稍暗的琉璃球之上。
動作頓了一下,他微微側(cè)目看了方馨予一眼:“他的歷練機會來了。”
“他?你說誰?”方馨予一怔,問完突而回過神來,意識到這個“他”指誰。
她稍稍瞪大眼睛,疑道:“你莫不是……要帶晗崢一同,對付疑似上古殘留的懷子木?”
“嗯。”
無言片刻,方馨予嘆道:“也好,與你一同也能放心!
“待會你與他說一聲,讓他明日辰時過來。不用攜武器,我自有打算!
——
次日清晨。
今日必是艷陽天,起了個大早的易晗崢望著窗外略顯灰蒙的無云天際如是想。
因著時間尚早,他在屋里多待了會,生怕太早過去,反擾了季鳴霄休息。
今日他將引來自己的初次歷練,更幸運的還是被季鳴霄帶著一同。
他憧憬季鳴霄多年,早在幼時在泓城家府初見,便埋下向往的種子。
多年后他再遇季鳴霄,便是促使心里種子繼續(xù)茁壯成長的契機。更甚,此一遭季鳴霄收容似的舉動,直接從李家催命的懸賞那里救了他的命。
就像道旁得了路人投喂的狗崽,總要對好心路人“嗚嗚”軟叫兩聲、再討巧蹭蹭路人衣角一般,那會他受了季鳴霄的好處,總想多貼近季鳴霄一點,找機會表明自己心有感激與憧憬。
可季鳴霄卻是淡然處之的。
有一日晚上,他臨時起意去外邊走走,趕巧在潯淵峰崖邊遇上季鳴霄。
那時去年秋,他初來未過一月。
季鳴霄束了發(fā),青絲自然垂落其后,偶有微風輕拂,吹起他幾縷發(fā)絲,有風捎帶碎花幾朵,裹挾清香,混入他揚起的發(fā)間。
待風止,金色花朵隱其中,相襯猶若散碎星子布夜空。
易晗崢挪步走到他身旁,望了望稍遠處,潯州城內(nèi)燈火點點,輕聲道:“這里視野不錯!
季鳴霄“嗯”了聲,并無再多回復。
是讓人很難接話的回應。
靜默須臾,易晗崢道:“當年見面荒唐,未敢料想哪日再得相見。豈料此一時彼一時,如今我一無所有,反有幸承您之情,因禍得福!
“世事無常,何苦惆悵!
“惆悵非是刻意,乃是由心而發(fā)!蹦罴芭f事,易晗崢微微落了落眼簾,掩去瞳眸里氤氳的情緒,低緩道,“所幸舊日已去,再不值得一提。于當今而言,我再度得您恩情,只想真心實意道個謝字!
聞言,季鳴霄瞥過他一眼,眸中神情平淡,難窺想法。
少許,他收回視線,道:“道謝的話倒也不必,于我而言,無心插柳之舉罷了。”
“……”他的性子淡漠得很,隨口一言就是不近人情的話語,像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易晗崢沉默一下,才道:“大人說的是!
像要追隨于人,他繼而問:“如今守得云開見月明,總算擺脫陳舊過往后,反叫人有了迷茫的不真實感。我可否問一句,修行之路多坎坷,大人一路行來以何為道標?”
隨著這句話一落,兩人間的氣氛陷入沉寂。
易晗崢本以為季鳴霄不會答話了,這時卻聽季鳴霄回了句:“封神!
易晗崢眉峰一動,微微調(diào)轉(zhuǎn)視線:“大人所求高遠,是為何?”
可季鳴霄并未相答,只隨口跟他下著逐客令:“問太多,回去休息!
……季鳴霄像是就該這樣的,點到即止的距離,難進一步。
易晗崢心情復雜一瞬,低低道了個:“是。”
——
可是!難進一步早已是過往事。如今時候久了,他倒不覺得季鳴霄拒人千里。
非是刻意為難,只是本質(zhì)疏離。
眼看時候差不多,易晗崢收回四處發(fā)散的神思,壓下心中思緒出了屋。
——
季鳴霄醒的也早,在屋里等待的時候,他想過易晗崢遲遲不來,莫不是辰時于易晗崢早了些。
可當易晗崢精神飽滿出現(xiàn)在他面前時,他一瞬打消了這個想法。
他步入正題道:“昨日之事,方姑娘與你說過,我不再多言。”
他憑空召了把劍出來,揚手一丟:“此劍名流霜,是我起初入道所用,F(xiàn)已用不到,便贈與你。名字的話,不合意重擬就是。”
易晗崢還未看仔細,見他丟來流霜,趕忙抬臂接住。
他心里微微驚訝,一直以來,自己用的都是最普通的練習劍,并沒動過專弄一把佩劍的想法。
此行他原以為自己是個陪襯,可沒料到,季鳴霄竟直接送了他一把自己用過的佩劍。
這把名喚流霜的劍,長三尺有余,劍寬兩指,微微拔出鞘來,銀白劍身流暢而不落塵埃,冷光隨拔劍趨勢淌過,冷冽寒芒鋒銳無匹。
“不,很合意,就叫流霜!币钻蠉槍⒘魉栈厍剩暰透著幾分壓抑不住的驚喜,仰過頭看季鳴霄時,眼睛都像閃閃亮地,浮著層光華。
季鳴霄從他面上移開視線:“你收好,隨我一同出去!
第4章 試煉
來這里的許多日子,易晗崢早擁有了自己的內(nèi)門弟子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