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陸濯容,他要救世。
青年淺色的瞳孔恍惚了一下,重新凝住神時眼睛里是大片的茫然。
他的魂是怎么離開佩劍的?他剛剛又在想什么?又是如何……泄出來的?
他是陸濯容,他要救世。
剛剛在想什么已經(jīng)不重要,魂魄離開佩劍估計也是顧莞月那身魂分離術(shù)不穩(wěn)定的結(jié)果,陸濯容沒再多想,他還有更重大的使命在身,于是他最后嫌惡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烏發(fā)和精液,毫不留戀地轉(zhuǎn)身飄走。
陸濯容追著顧莞月的蹤跡一路跟上去,找到顧莞月在的房間時,恰好聽到房間里的顧莞月輕笑著說:
“先生這般查我,可是不信任我?”
“顧莞月,”又是上次那個聲音,陸濯容記得顧莞月喊他夫挾,只聽這位夫挾沉著聲冷硬道,“我若是不查你,你還要任性到何時?那人,可是陸濯容!
“那又如何?”
夫挾冷笑:“顧莞月,這位陸濯容心性如何,我想你不可能不知道,你留他在身邊,定會養(yǎng)虎為患!
顧莞月卻仍不以為然:“任他心性再堅韌,如今不也是我的一條狗?”
她這模樣,顯然是沒有人能勸得動她,夫挾也沒再堅持勸說,只是在告辭時,意有所指地叮囑了一句:
“顧莞月,你千萬別忘了,無道天的大計可比你的私欲要重要!
陸濯容聽出不對勁,就在他躊躇下一步計劃時,門板兀地“吱呀”一聲,推出一位身材瘦削的男人來,他一襲青白長袍,偏偏并不能襯得其人如玉,而是使得男人眼睛里那本就蛇一樣的陰毒瞧起來更寒涼。
這位想必就是夫挾,陸濯容忙不迭地跟上夫挾的步履,沒讓他失望,當(dāng)夫挾緩步行至院中,他忽然仰起臉,天上流云影拘入他瞳孔,只見他唇邊彎出一抹獰笑:
“罷了,勸不動也就算了,反正你的命,也是要用來獻(xiàn)祭主上的……”
夫挾閉上眼,口中念念有詞,陸濯容認(rèn)出這是探陣的靈術(shù),果然緊接著便有幾縷黑氣從四方躥入夫挾的手心,陸濯容仔細(xì)辨認(rèn)了一下黑氣的方向,頓時被駭?shù)靡粫r失語。
難怪他一直找不到怨魂陣的位置,原來整座宅院,都是怨魂陣!
夫挾仔細(xì)擺弄完掌中黑氣后就滿臉喜色地踏離,顯然怨魂陣并沒有異狀,陸濯容此時竟奇跡性地鎮(zhèn)靜下來,夫挾的探陣之舉說明他的靈脈并不與這怨魂陣相通,這便意味著若是陣毀,夫挾并不能第一時間感知到。
思至此處,陸濯容起念召來佩劍,這些日子來,他的劍并未離過他的手,可當(dāng)破風(fēng)而來的霜鋒傾入陸濯容的眼瞳時,他還是生出些暌違已久的惆悵來。
雪亮劍尖雖已染過鮮血無數(shù),可他的劍,依舊在!
劍氣挑起一寸寒,錚錚作勢,猛地插入夫挾剛剛停留的位置,沉痛感自陣身震入五臟六腑,這里果然是陣眼!
陸濯容的肉身嘔出一大口血,陸濯容卻只覺得痛快。
他本該如此,他的劍本就是為斬邪厄而存在的。
他是陸濯容,他要救世。
陸濯容閉上眼,操控青鋒繼續(xù)深入陣眼,在怨魂陣深處結(jié)開弓弓劍芒,一時間便如金風(fēng)挽浪,耀得似乎能吞掉所有怨氣凝結(jié)的黑云。
可那些怨氣又豈是好相與的,就在陸濯容劍芒初起的當(dāng)頭,蜿蜿怨念就如同惡鬼般爬上這煌煌灼光,試圖纏殺鏗鏘劍意,陸濯容唇色漸白,卻仍咬著牙攪開霜光色。
變故偏偏就在緊要關(guān)頭發(fā)生。陸濯容還沒來得及蕩毀怨魂陣,心口忽然一陣刺痛,他整個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劍聲驟遠(yuǎn),他的魂魄就已經(jīng)被強行拉入身體。
怎么回事?
陸濯容睜開眼,看到一張艷若桃李的笑臉:“陸濯容,你真是好本事。”
原來是被顧莞月發(fā)現(xiàn)了。
眼前的女子笑靨如花,陸濯容卻心生惡寒,他顫顫睫,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側(cè)頰火辣辣的疼。
顧莞月握緊拳頭,看著挨了一記耳光仍面無表情的陸濯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于是毫不留情地再次在他的臉上扇下一烙巴掌印,她氣得垂下的手指都在發(fā)抖:
“你哪來的膽子?壞了我們的大事,夫挾不會留你性命的!”
陸濯容沒有說話也不能說話,只眼尾飄出幾縷輕蔑意,顧莞月咬咬牙,冷笑出聲:
“還是你真以為我愛你愛到愿意為了你承擔(dān)一切?”
走到這一步是他太莽撞,但陸濯容心底沒有半分后悔,他只是有些不甘,分明只差一點……
“不過我舍不得你死,”顧莞月話鋒突轉(zhuǎn),她眉峰一揚,陰測測地笑,“我還沒玩膩你,陸濯容,反正你也沒幾天活頭了,不如……和我成親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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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情人節(jié)快樂,先讓晚晚賞小宋一耳光。
顧莞月可能不會救陸濯容,但幻境里的這位顧莞月可是晚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