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賀伯勤和婚前相比并沒有什么不同,兩個人甚至連蜜月都沒度就恢復(fù)到了工作狀態(tài)中。尤嘉自從靠教育線打了場翻身仗后一路飛升,賀家鮮為人知的叁小姐算是正式過了明路,終日跟在大哥身邊。與此同時,陸子怡入住老宅,安心混跡貴婦圈,家里一派其樂融融。
賀仲辛是個不知餮足的,自打沖破了那層禁忌,隔叁差五總要偷偷摸上她的床。
尤嘉對此接受良好,他們又不是沒睡過,她從不把自己當(dāng)做賀家人,亂倫的道德枷鎖自然就追不上她。兩個人見天胡鬧,倒是把賀幼辰嚇得夠嗆。
一切都在按照她設(shè)想的方向發(fā)展,她用盡了溫柔與他糾纏,眼見賀伯勤眉目間的疲憊與日俱增,像負重前行了萬里的駱駝,在等待最后一根稻草。
那天總會來的。
——只是她從未想過會那么快。
如果說一切自有天意,發(fā)布會后,賀伯勤走下臺來,鏡頭前的他已經(jīng)耗盡了最后的毅力,燈光變得模糊,他眼前一黑,抑制不住地向后栽倒。
尤嘉哪怕和賀仲辛做著愛,都恨不得分出一只眼睛盯著賀伯勤,她自然是最先發(fā)現(xiàn)的人,第一個沖上前去扶。一邊驚聲尖叫,尤嘉一邊吩咐阿Joe驅(qū)散員工,做好保密工作。掌舵人突發(fā)惡疾昏厥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他身上系著股價,千萬不能有閃失。
……
偌大的病房里,賀伯勤面對著那張薄薄的診斷書,面容冷峻,看不出是喜是悲。
雖然是癌癥,但他坐擁億萬資產(chǎn),在各種高科技的加持下,只要不計成本的治療,生命仍舊可以被無限度的延長。
吳家的老爺子不也是這樣,癌病纏身,安度百年?
可話雖如此,但這種事情落到誰身上都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
窗外的陽光刺眼,玻璃上折射出他蒼白的面容。
其實……早就有先兆的。
無緣無故的失眠,好不容易睡醒時渾身的汗水,處理公務(wù)時的精神越來越不濟……
一切都在昭示他的健康正逐漸遠離自己,只是他當(dāng)時看不透,只覺得是自己太過疲勞。如果早一些注意到,是不是結(jié)局就不會不同?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追悔無用,可還是會忍不住去想,最后落得一聲苦笑,這大概就是他前半生殺業(yè)太重的報應(yīng)吧。
可他怎么甘心死呢?賀仲辛什么都不會,賀幼辰是個上不了臺面的,陸子怡不過是用來生孩子的小女人,偌大個賀家,竟然除了尤嘉之外,只要他倒下,剩下的人就是氈板上的魚肉,都不夠那些外人切一盤子。
更何況,賀家也并非鐵板一塊,旁支林林總總,那都是狼,恨不得從主家里撕咬出一塊塊血肉果腹。
——時不我待啊。
不管化驗多少次,答案只有一個。
確認不是誤診之后,他望著夕陽一點點向下墜去,誰也不見,直至月上柳梢才從房間里出來。
賀伯勤的意外昏厥對外嚴格保密,病情更是瞞得滴水不漏。他看著憂心忡忡的尤嘉,心中一暖,嘴上卻還是說,“小毛病,不過是低血糖!
尤嘉略帶疑惑地點頭,出門時與阿Joe對了個眼神,只見他輕輕搖了搖頭,于是便心中有數(shù)。到底是比自己多吃了那么多年鹽,那表情那語氣,裝的就跟真的無事發(fā)生一樣。
余下的日子風(fēng)平浪靜,不過若是留心,倒也能看出些不對來。
他特地與賀仲辛聊了一場,兄弟兩個關(guān)起門來不知道說了什么話,老二出來之后便退出車隊,安心回家打工,從頭學(xué)起。原先不怎么著調(diào)的人,現(xiàn)在看著成熟不少,只是每次和他做愛,尤嘉都能咂摸出一絲抵死纏綿的味道來,反倒激起她些許憐愛。
如果有朝一日賀仲辛知道,那個對賀伯勤下手的人就是自己……他會不會如當(dāng)年一般,想要扼斷自己的脖子呢?
所以她會把這個秘密埋在心底,永遠都不讓他發(fā)現(xiàn)。
畢竟有些時候,無知才是一種幸福。
月末的時候,賀氏給佛寺的預(yù)算照著往年又翻了一倍。
當(dāng)科學(xué)無法拯救,人們總是會將希望寄托于玄學(xué)。
賀仲辛想要給自己續(xù)命,想要做手術(shù)將病變的組織切除,替換上新鮮健康的器官,只要給的夠多,凡事皆有可能。
等了些時日,春節(jié)前夕,終于有人與他配型成功。
凡事宜早不宜遲,他將飛往大洋彼岸接受治療,所有的愛與恨,都會隨著那天的到來,煙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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