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晨鑫帶著我們進了一個狹小的墓室,那墓室的正中間,放著一口滿是塵灰,破破爛爛的棺材。一靠近那破棺材,我便聞到了一股子強烈的,像是肉燒焦了的味道。
焦味里面含著尸臭,難道這破棺材里,放著的是一具燒焦的尸體?
“她就在里面!
魏晨鑫嘩啦一聲打開了棺材蓋,里面躺著的是一具已經完全燒焦了的,根本就看不出來半點兒模樣的尸體。
“這尸體是男是女都看不出來了,你怎么能確定是麻婆子?”我問。
“是那甘啟明弄的,我眼睜睜的看著他用符火把麻婆子燒成了這樣!蔽撼况握f這話的時候,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此時這尸體上面,還貼著幾道沒有燃完的符。易八盯著那符看了一會兒,道:“從殘留的符來看,確實是出自甘啟明他們那一派之手!
“進來之前,我們在樹林里看到了七具血淋淋的尸體,那些尸體像是段叔帶來的人的,是麻婆子弄的嗎?”我問。
“嗯!”魏晨鑫點了下頭,道:“那七個不是正常的人,像是那種被鬼上了身的,要不然麻婆子也不至于在跟他們拼命之后,弄了自己一身的傷,落得了個最后給甘啟明暗算的下場!
“哎!”易八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活著把一生都獻給了駙馬墓,死了連尸首都沒能保住,真是讓人唏噓!”
“你們三位,還是趕緊走吧!”魏晨鑫用很認真的眼神看向了我和易八。
“若是把你一個人留在這里,你肯定會做傻事!蔽一亓艘装艘粋堅定的眼神,道:“麻婆子在托付駙馬墓這事兒的時候,我和易八都在場,因此保護駙馬墓,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
“這位姑娘怎么辦?她看上去就只是個普通女孩,在這駙馬墓里,是很難活下去的。”魏晨鑫這話說得很直接。
“初一會保護我的,不需要你瞎擔心!痹诟撼况握f話的時候,宋惜的語氣,總讓我感覺有些不善。
“你們自己看著辦吧!”魏晨鑫意味深長地看了我和易八一眼,道:“你們自己小心,我就先走了!
還以為魏晨鑫會跟我們一起呢,現(xiàn)在看來,我顯然是想多了。
魏晨鑫走了,在他消失在巷道里之后,易八的臉上,露出來了一些疑惑之色。
“我怎么感覺今天的魏晨鑫,很是有些不對?”易八看向了我,問:“你從他的面相上,有沒有看出什么?”
“沒有。”我搖了搖頭,道:“別的不說,但保護駙馬墓的心,魏晨鑫絕對是真的。咱們還是先別去管他了,段叔他們至今都沒個消息呢,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從風水圖上來看,駙馬墓少說方圓也是有兩三公里的,里面的墓室,少說也有數(shù)十個。咱們要一個墓室一個墓室的找,少說也得找好幾個時辰。”易八說。
“段叔他們進駙馬墓,主要的目的,肯定是為了鬼王令。不出意外,鬼王令應該是在主墓室里的。因此咱們也別繞圈子了,直接往著主墓室那邊去吧!”我道。
“在外面你拿出來的那張圖,現(xiàn)在是不是應該拿出來了啊?”易八笑呵呵地看向了宋惜。
“你們兩個不是高人嗎?怎么什么都要看圖。俊彼蜗О琢艘装艘谎,道:“不到關鍵時刻,那張圖是不能拿給你們看的!
宋惜這話一說,我立馬就把他的小心思給看穿了。宋惜之前拿出來的那張圖,肯定是假圖,是用來忽悠我和易八的。
“我看你根本就沒有!币装艘舶阉蜗Ыo看穿了。
“不要以為你像這樣詐我,就能把我給詐出來,我可沒那么傻!彼蜗σ饕鞯鼗亓艘装艘痪洌溃骸耙砸椎篱L你的本事,要想找到主墓室在哪兒,應該不是什么難事吧?”
“你這是存了心在靠我是吧?”
易八打開了他的青布口袋,從里面掏了一個小紙人出來,放在了地上,然后嘰里咕嚕的,在那里念起了經文。
趴在地上的小紙人,一聽到易八的念經聲,立馬就站了起來,然后邁著小腿,在前面給我們帶起了路。
穿過了兩個墓室,在即將走進第三個墓室的時候,那小紙人的屁股上,突然一下子就著了火,燃了起來。
在發(fā)出了兩聲慘叫之后,紙人燃成了灰燼。
“這是怎么回事。俊彼蜗б荒樅闷娴貑栆装。
“離初一哥近點,最好把他的手牽上。紙人自燃,是因為前面這墓室里面的鬼氣很重。女人本就屬陰,容易被鬼上身。初一哥是童子身,陽氣重,你牽著他會安全一些!币装艘荒樥J真地對著宋惜說道。
我這手宋惜是牽過的,易八話一說完,她就像找到了借口似的,趕緊一把牽住了我的手,還把腦袋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易八從青布口袋里重新拿了個小紙人出來,他依舊是像上次那般,把紙人放在了地上,然后在那里嘰里咕嚕地念起了經文。
紙人往前走了兩步,然后一下子停住了。從它那小樣兒來看,這紙人像是怕繼續(xù)往前走啊!
“前面的墓室里有東西,你們兩位在這里等著,我進去看看!币装烁医淮诉@么一句,然后便邁著步子走進了前面那墓室。
若不是因為有宋惜跟著,我肯定是會和易八一起進去的。宋惜沒有自保的本事,我必須得留在這兒保護她。
“知道這是哪兒嗎?”有一個聲音傳了出來,這聲音聽上去,有些像是女人的。
“駙馬墓!币装嘶亓诉@么一聲。
“知道駙馬墓為什么要修這么多的墓室嗎?”那女人又說話了。當然,從聲音的縹緲程度來看,說話的那女人,很可能是只女鬼。
“為什么啊?”易八問。
“你們這些擅闖駙馬墓的人,雖然死在墓里是活該,但墓主仁義,因此給你們準備了足夠多的墓室,好讓你們死了也有個住處。”那家伙說。
易八用手里拿著的蠟燭往地上照了照,他這不照不知道,一照當真是把我給下了一跳。前面這墓室的地上,散亂著好多的白骨。這些骨頭,一看就是人的。從數(shù)量上來看,死在這墓室里面的人,少說也得有一二十個。
“喲!”易八發(fā)出了一聲感嘆,道:“這墓室都住了這么多人了,我們還是別在這兒打擠了吧!”
“前面的墓室確實比這寬敞,不過要想住寬敞點兒,那得拿出本事才行。”那女鬼說完,呼啦啦的就有一股子陰風吹來。
易八手上拿著的那蠟燭,給陰風一吹,“噗”的一聲就滅掉了。
進駙馬墓之后,我們三個人只點了一支蠟燭,就是易八手上那支,F(xiàn)在蠟燭給吹滅了,我們的眼前,自然就變得一片漆黑了。
“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見,咱們可沒法走。”這是易八的聲音。
他這話音剛一落下,我便看到聲音傳來的方向,燃起了一團火焰。這火是符燃出來的,此時那道符,正夾在易八的食指和中指中間。
符這玩意兒,一般來說是燃不了多久就會燃完的!但易八指縫里夾著的那道符,都燃了快一分鐘了,仍舊是燃著的。也不知道那符是用什么材質做的,燃出的火特別大,而且還特別亮。我離易八少說也有三四米遠,但仍舊能感受到那符火散發(fā)出來的熱量。
“趕緊走!”易八扯著嗓子,喊了我和宋惜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