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徹底離開了歐曼的房間之后,他才漸漸緩了口氣,理智也逐漸被拉扯回來了。
不得不承認的是,他確實動心了。
歐曼給予他的條件過于優(yōu)渥,而他的每一句話也確實說在了他的心上。
即便他自制力極好,也不免被歐曼所說的話所干擾。
他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才回到了研究院的房間。一路上他似乎聽到了不少人嬉笑的聲音?赡枪蓮膬(nèi)心傳達而來的恐懼感依舊縈繞在心頭,久久無法散去。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重重地關(guān)上了門,脊背卻依靠著門板一點點塌陷了下去。
“不能再去見他了……“
塞西爾喃喃著,臉上的表情難看極了。
可是他真的做得到嗎?
歐曼開出的條件確實合理,但是塞西爾常年在城市研究院中和那些心思不清不白的人交流,久而久之,對于人的惡意總是相當清晰。
他能夠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可他思來想去,卻始終不知道,所謂的[不對勁]到底在哪里。
這個世界上從未有過不需要付出就能夠得到的回報。
歐曼也亦是如此。
塞西爾是個相當理智的人,如果他真的一點心思都沒有,也不可能在毫無背景的情況下于城市研究院中活這么久了。
歐曼給他的感覺很危險,雖然他知道對方必然是帶著目的來接近自己的,但他并不知道是什么目的……
是瑪麗讓他這么做的嗎?還是平面鏡的人讓他這么做的?
平面鏡的成員紛紛窺探著能夠有進進入生命線的權(quán)限,而他是研究院的院長,恐怕是想要從他的身上下手也吧?
是這樣了……
塞西爾依靠著門坐在了地上,他的雙手插入了自己的發(fā)際之中,臉上的表情似乎開始扭曲和痛苦,整個人也下意識地蜷縮成一團。
他該怎么辦?
這個時候如果羅科老師能夠來就好了,羅科老師總是能看到比他看的更遠的東西,他為人寬和溫柔,對待下屬也總是喜歡半開玩笑。
可每一次在遇到對他有敵意的人時,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堅定反擊。
可他又能做什么?
……他什么都做不了啊。
……
“居然走了啊!
望著塞西爾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歐曼的臉上露出了有些意外的表情。
看來塞西爾的警惕心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強一點,恐怕沒有亞瑟那么好糊弄。
也對,畢竟是在這個如同虎狼之穴的地方生存下來的人,恐怕對外界的任何接觸都會極為警惕吧?
不過問題也不是很大。
歐曼相信塞西爾會回來找他的。
因為他別無選擇。
“您看上去好像很高興?”剛剛從外面回來的罪刃好奇地看向了歐曼,后者則很快收斂了笑容,看向了他:
“沒什么,只是想起高興的事情!
“啊,這樣!弊锶忻H涣艘粫,倒也不再追問,
“對了,葉野先生詢問你要不要再加幾個聯(lián)誼會的人選,他說他的手上還有幾張空票,如果你有什么想法的話可以帶點人過去!
“這樣?”歐曼若有所思。
看上去葉野確實有著和他繼續(xù)打交道的想法,不然也不會故意對他做這樣的事情了。
表面上說是空票,實際上葉野的意思是如果他有想要接近的人,也可以通過這次的宴會來接近。
塞西爾倒是參與了這次的宴會,雖然他估計是躲在角落里喝悶酒。
但是另外一個人肯定是沒什么能力的。
“我明白了,替我多謝謝他。”歐曼笑了笑,倒是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
正好,他也需要一些推波助瀾來堅定塞西爾和自己合作的心。畢竟盯上塞西爾這塊肥肉的人可不少,他還不想暫時讓塞西爾落到其他人的手里。
“您打算邀請誰?”罪刃好奇道,“我記得亞瑟先生好像也擁有票,還是說你想……”
“羅科!睔W曼簡要道,
“帶他一起過去,也算是給塞西爾一個驚喜了!
“羅科先生?”罪刃愣了一下,隨即道:
“可羅科先生好像不是很喜歡這一類的宴會吧?就算您將票給了他,恐怕他也……”
“那就告訴他,生命線的成員很可能會參與到這次的宴會里!睔W曼直言道,
“他會答應(yīng)的,畢竟只有這件事情才能讓他稍微打起點精神來啊!
歐曼對羅科很是了解。他是個很狡猾的男人,雖然表面上隨和大大咧咧,可實際上的心思卻比誰都要細膩警惕。
可以這么說,起碼在歐曼看來,羅科甚至比瑪麗還要難對付。
罪刃應(yīng)下后便很快離開了,只是最近歐曼也注意到了罪刃的狀態(tài)。他似乎有些心神不寧,像是在沉思著什么東西。
罪刃很少會露出這樣的狀態(tài),歐曼大致知道對方的心里面恐怕有了些想法。
不過這也很正常,畢竟罪刃本質(zhì)上還是偏向于善良陣營的人,雖然不會背叛自己,但那樣的想法卻和他的做法背道而馳。
他會痛苦,而這也是必定要經(jīng)歷過的階段。
如果生命線的事情處理完之后,歐曼倒也打算好好處理一下罪刃的事情了。
葉野和歐曼的計劃在暗中進行著,塞西爾自那天起也再也沒有來到本部,他像是消失了,或者是不敢出現(xiàn)在歐曼的面前,連著很多天,他都沒來本部報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