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東西纏住了他的腿?
黑發(fā)少年困惑地向后看去,可就在這愣住的片刻,他的手恰好和吉兆分開。
也就在這一瞬間,一只由那些藤蔓枝條纏繞成的大手緊緊握住了他的腰,猛地向后拉扯去。
“霍厄斯。。!”
吉兆驚恐的聲音瞬間從霍厄斯的耳畔消失,像是從一個空間被猛地扯入了另外一個空間,他突然什么都聽不到了。
“唔。
霍厄斯被猛地摔在了地上,有那么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尖都在泛疼,不過這種感覺最終還是緩過來了。
那些細膩的,讓人不悅的藤蔓開始纏繞著他的四肢,似乎想要將他永遠地固定在這里。不過這些藤蔓的行為也將他手臂上纏繞著的繃帶解散了,黑發(fā)少年眼中晃過一絲不悅,血色的刀刃瞬間將那些柔軟的藤蔓割裂殆盡。
“刷——”
宛若風(fēng)一般切割而過,霍厄斯借助著反作用力站起了身。他捂住了自己的傷口,原本已經(jīng)開始好轉(zhuǎn)的傷口經(jīng)過這么一系列折騰顯然更加嚴重了,那種撕裂般的疼痛感也讓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它們……好像盯上了自己?
僅僅是遲疑了一瞬間,它們就對自己迅速出手了,仿佛早就瞄好了時機,將他拖入了深淵。
可是在接觸到他的血時,他很清晰地感受到那些觸手的動作變慢了,它們似乎在畏懼他的血液,這也讓霍厄斯感到詫異。
不……不僅僅是那樣。
或許并不是血液讓他們感到恐懼,而是另外一種東西讓他們察覺到了危險?
當(dāng)然是有的,就算是這些藤蔓,它們的身上多多少少也有些另讓它們感到疼痛的東西。
當(dāng)霍厄斯的血刃將它們割裂的時候,這些藤蔓似乎條件反射般瑟縮了一下,如果他們也有痛覺,那么就足以被霍厄斯控制。
[邏各斯之鎖]。
當(dāng)邏各斯之鎖和血刃進行融合后,居然產(chǎn)生了一定的主動操控的作用。也就是說,當(dāng)那些藤蔓在接觸到他的血后,也開始短暫性地臣服于霍厄斯,并且成功地被馴服了。
所以它們才會錯開,并且不再攻擊霍厄斯。
他的能力可以用于控制思維,本來霍厄斯是想要用于那些人的身上,可是大部分強者并不會低階段的精神系法術(shù)印章持有者控制,而他能控制的人大多都沒什么用處。
可是,如果他能夠控制有感覺系統(tǒng)的[植物]呢?
一種有趣的想法從霍厄斯的心臟深處涌了出來,他環(huán)視了四周一圈,那些藤蔓也像是畏懼他那般后退著,似乎恐懼霍厄斯對他們做些什么。
它們在畏懼他。
“為什么要遠離我?”
霍厄斯突然笑了,雖然多數(shù)時候他都是冷淡且不近人情的,可當(dāng)他笑起來的時候,卻莫名給人一種極為舒服的親和力。
黑發(fā)的少年逐漸走進了那些被切割的藤蔓,他伸出了自己的那只手上的手,溫柔地撫摸著瑟縮的藤蔓,
“如果你們不再攻擊我,我也不是不可以將你們留下來!
霍厄斯說著,眸子里卻浮起了一層不易察覺的情緒,他從懷里拿出了那把小刀,居高臨下地注視著那些藤蔓,卻狠狠地向著自己的手臂再一次割去。
血液,他需要更多的血液。
哪怕只是一小團,這些藤蔓的可操縱性也遠比他身上的血刃更為好用。這些血刃的原料來自于他的身上,也就是說他一旦用多了,身體損耗也會大大增加。
這些藤蔓擁有一定的再生功能,如果他能穩(wěn)定操縱這些藤蔓,說不定也能成為自己的一大利器。
他需要力量。
暗紅色的血很快被這些藤蔓吸收了,霍厄斯單跪在地上,略長的黑發(fā)垂落在藤蔓的枝葉處,多少也沾染上了些殷紅。可他卻像是感知不到疼痛那樣,任由那些藤蔓貪婪地吸收著血液,轉(zhuǎn)而變成了暗紅色。
它們的動作變得遲緩了,像是某種對主人有著親近感的小動物,小心翼翼地親吻著霍厄斯手臂上的傷口。而黑發(fā)少年只是緩慢地撫摸著它,動作溫和極了。
“既然吃飽了,就帶我離開這里吧!被舳蛩鼓闷鹆丝噹,重新將手臂上的傷口包扎起來,流露出些許疲憊的表情,
“該走了,總不能讓吉兆等太久!
·
吸氣,吐氣。
亞瑟開始反反復(fù)復(fù)重復(fù)著這個動作,就好像他的喉嚨被什么東西扼住了,就連呼吸也變得無比艱難了起來。
他癱軟在病床的被褥上,整個人卻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般軟踏踏地趴著,眸子里都失去了高光。
這位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小少爺從未經(jīng)歷過如此嚴厲的盤問。
當(dāng)何西·格林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時,亞瑟嚇得幾乎一句話都沒能說出來。無論對方怎么說,他都是一個勁的搖頭,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我做噩夢了……何西叔叔……讓我一個靜靜好么?求您了,讓我一個人靜靜……”
做不到,他還是做不到。
恐懼,不安,痛苦……各式各樣的感情填充著他的胸腔,也在反復(fù)告知他——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無法再以從前的方式面對何西了。
他做不到對一個殺死了自己朋友的男人露出微笑。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叫心理醫(yī)生過來幫你看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