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邊走邊說,“也不是很多,村里都習(xí)慣了,你這個外人管啥?”
語氣帶上一絲不耐,他直接不理斐祁了。
云墨戲謔的眼神看著吃癟的男人,“白癡!
話語輕飄飄,傳到斐祁耳朵里,少年已經(jīng)走遠了一段路。
斐祁撓了撓頭,村里的人排斥他,他剛才也是沒想周到,他們不會跟他說的。
……
云墨下了山之后就和斐祁分道揚鑣了。
然而,她目的地不是下山,腳步在某處停下,陽光透過樹葉縫隙灑下來,勾勒出少年透著黃暈的修長身影,還散發(fā)著絲絲冷氣。
云墨拍了拍大黃的狗頭,信步跟上那些拖著小車的粗壯婦女。
即使在樹林里,云墨也沒發(fā)出一點聲音,仿佛是天生的隱匿者。
她可以聽見她們的說話聲。
“女人真是麻煩,不就是個孩子嗎?哭哭啼啼的,再生一個不就行了?”
“她們哭有什么用?生不出兒子來照應(yīng)是給丈夫當(dāng)出氣筒,肚皮不爭氣唄!
“那個楊荷花,生了三個女兒,還有那個……村里家家戶戶誰沒個男的?就她矯情,不就死個女兒,至于嗎?”
“呵呵,她是嫁過來的,恐怕不知道這幾年的事,你以為女嬰死亡失蹤是巧合?”
一切盡在言語之中,嘲諷,冷漠的笑聲在樹林里回蕩。
“大人,你說的那個秘方真的行嗎?能生出男孩?”
“還能有假?我神婆當(dāng)了十幾年還從沒被質(zhì)疑過!
“沒有沒有,我當(dāng)然相信。”
……
云墨眸光凝聚起黑霧,唇角成直線的薄涼,這是條重要的信息。
她看見那群人停在空地上,然后,將裹成粽子的草席拖下來,里面散發(fā)著一陣惡寒。
神婆皺了皺眉頭,一揮手,“挖個洞,本神婆要作法。”
幾個粗壯婦人對神婆很迷信,動手在地上挖坑。
云墨前面是一顆大樹,掩蓋了她的身影,她也能清晰地看見她們的動作。
目光掃過一旁的草席,已經(jīng)解開,露出里面什么都沒穿的嬰兒,她們的姿勢蜷縮著,有的渾身發(fā)黑,有的一張臉全是青紫……
這明顯是剛出生沒幾個月的女嬰,居然有八九個之多。
而村子里不過才百來戶人口。
況且還都是女嬰。
云墨眸里的黑暗在潛伏,有趣,全村的人都知道些什么?只是都沒有說。
這個村子迷信,重男輕女到了極致,人一旦誤入迷途,也許會做出天理不容的事。
那個神婆裝模作樣揮動手中的符紙,嘴里念念有詞,符紙被點燃,她胡亂動了幾下,扔到地上。
神情卻是一副嚴肅虔誠的模樣。
云墨的黑眸注視著她們的行為,依舊沒什么感情波動,她看過邪教教徒跟她們一樣,狂熱地迷信,而她曾經(jīng)也享受過這種待遇。
此時,如果看云墨的臉,會發(fā)現(xiàn)她褪下冷漠的外表,露出里面的黑暗,只是僅僅一秒。
她舔了舔嘴唇,眸光暗沉,唇色瀲滟,有的想念以前作案的日子了。
眼前,神婆紛紛人把尸體埋進去,自己坐在地上,跟神經(jīng)病一樣比劃。
裝得好像在跟老天爺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