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是否要將進入的隊伍重新分配,你們可要慎重考慮了!”
涂翌很快給出來解釋,特別是最后一句,平靜的口吻里隱有告誡。
聽此,血劍門的其中一位領頭人傳音給另一位領頭人,
“這人說得應該是真的,我?guī)熥鹗亲陂T的老祖之一,歲數(shù)接近八萬年了,見多識廣,當時得知我有此一行,特地跟我說了幾句,其中確實交代了,這處是幾十萬年前覆滅的星羅迭幻宗遺址,該宗以幻術聞名”
當修士修為越往上,遇到機緣有關傳承的概率越低,而那些是傳承的機緣點,往往傳承的都是與修為關系不是特別深的某一方面,比如一些奇淫巧技。
但這些也不可小覷,很多時候甚至是扭轉戰(zhàn)局,命懸一線時決定生死的關鍵。
幾百年前南域那邊就出了冒出了一個與巫術有關的傳承,被某一散修組織得到了,自此該組織高歌猛進闖入大眾視野。
還有幾千年前一位號稱“妖獸克星”的真尊,無論哪種獸類什么等階的與他碰上了,都只會被狠狠壓制,落荒而逃。
這人曾經(jīng)還煉制出了一種名為“馭獸圈”的法器,發(fā)揮著可以壓制比自身高兩個境界的獸類的作用,這人顯然也是得到了這般類似的傳承。
就是可惜,這位真尊在大陸上橫行沒多久,就暴斃了,聽說是有宗門勢力脅迫其交出相應傳承,他不屈服,然后自殺了。
幻術相比之下沒那么偏僻冷門,但也算得上一特殊絕學,作為傳承出現(xiàn)在這里,再正常不過。
大部分修士已經(jīng)完全可以肯定涂翌所言不虛。
散修更是所學所聞紛雜,自然存在有所了解之人,于是其中交換眼神的交換眼神,保持沉默看不出情緒的看不出情緒,茫然無措的茫然無措。
很快,武陽宗血劍門不少修士又感到困惑了,如果這位最后過來的涂姓修士是第一位發(fā)現(xiàn)這里的那一方的,那放言威脅著他們的又是哪一方?
他們注定要一直困惑了,因為情況穩(wěn)定下來后,辛夕更加不會去做些什么了。
因為對兩宗門行為的揭發(fā),無疑在還沒進入機緣點之前,就將兩宗門和剩余三方的矛盾揭開,這不利于大局,而且這邊三方人數(shù)更少,是受壓制的一方。
眼下人已經(jīng)悉數(shù)到齊,也沒有其他異議,諸方站在自己的位置,一聲之下齊齊將開啟物件插入獅口。
一開始毫無動靜,半晌后,臺面開始散發(fā)出柔和點光芒,整個石臺被光電縈繞。
遽然,六束顏色各異的光芒自獅相底座而發(fā),沖天而起,聲勢浩大。
六道光柱在空中匯聚,不斷交融糾纏,成為一道璀璨無比的彩色條柱,浩瀚的能量疾速翻涌,萬里無云的晴空下,無端掀起一陣狂風。
石臺上的修士全部消失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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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夕率先感覺腳下一滑,五覺頓失,然后是無盡的下墜感,也不知過去了多久,當所有感觀恢復的時候,出現(xiàn)在她眼前的,是一條寬闊無垠的甬道。
不過這甬道并非一般山洞的甬道,甬道四面被冰覆蓋且上下橫亙而出長長的冰棱,就像犬類的牙齒一樣參差交錯。
目前傳送到這里的只有她一個人,不知道等會兒還會不會有修士過來,還是這一道難關考驗的就是個人。
辛夕遲疑只有一瞬,很快就邁步朝著前方甬道過去了。
離甬道還有一定距離,逼人的寒氣撲面而來,像一把凜冽的刀,辛夕只覺得臉上被刮得生疼。
呼氣出來的氣體很快就凝成細小冰顆粒,砸在嘴唇下巴脖頸處。
忍著寒冷屏住呼吸再前進了一段距離,辛夕停住,催動靈力化成無數(shù)尖銳的風刀,對準那道道冰棱激射而去。
叮叮叮叮。
清脆的響聲在甬道中回蕩,止歇過后,冰棱沒有絲毫損毀。
辛夕又換了幾種強攻術法,效果如故。
實在忍不了這刺骨的寒冷了,她幾下又迅速折回到自己被傳送過來的地點。
轉頭看著前方,她在心底抱怨著,這怎么過去?難不成還有另外一條出路?
也真是的,現(xiàn)在不過才第一道關卡,設置的這么難是做什么?
這么想著,她正準備去到處摸索些什么,誰知道,前方那寬闊延伸的冰棱橫生甬道,右邊一半突然開始消融,逐漸變得和尋常磚石堆砌而成的甬道無異。
辛夕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這是眼花了。
良久,無論她怎么看,前方的景象就是一半不正常一半正常。
這話不對,這甬道整體本身就不正常,只不過其中一半看起來稍微正常一點。
她在原地思索片刻,覺得光遠遠這么站著看著是得不出結論的。
于是,她往看起來比較正常的那甬道一半走過去。
走在正中間的時候,辛夕感覺自己好像穿過了什么,但她也沒有過分在意繼續(xù)朝著土石甬道那個方向深入。
走到之前左邊寒氣逼人的那一條直線時,辛夕并沒有什么不適的感覺,她又繼續(xù)前進了一段距離,同一水平線上,記得左邊這個時候已經(jīng)是她這個經(jīng)過體質改造的都不能忍受的寒冷了。
她再度身法步法運轉往前跨越了一大段距離,還是沒有什么不適,這時候,已經(jīng)走過了左邊不少有參差攔路的冰棱的道路了。
辛夕重新退到傳送過來的地方。
摩挲著下巴在甬道兩邊看了又看,最終,她往左邊那個看起來比較艱難的一半走去。
一段距離過后,熟悉的寒冷感再度席卷,她調轉靈力抵御。
靈力的抵御逐漸失去效果,她咬牙忍著,一點一點挪到了那條冰層覆蓋的道路之上。
由于有著上上下下數(shù)條粗壯的冰棱阻攔,其中可通過的間隙很小,就算是側著身體也要被劃到幾處,故而身法步法壓根施展不開,無奈辛夕只得徒步慢慢往前。
除卻忍耐著寒冷,還要容忍時不時冰棱邊緣從身體剮蹭而過的刺痛,好久好久,辛夕終于看到盡頭,不再有冰棱突兀而出的冰層之上,是一個緩緩旋轉著的傳送通道。
腳下越發(fā)有力,辛夕加快速度出了這甬道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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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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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骨僵硬的肢體回暖,辛夕感覺仿佛終于回到人間。
睜眼,辛夕發(fā)現(xiàn)自己目前身處于一個大殿之內,殿內已有不少修士,但其中沒有任何幾位相互交談交換彼此情況,這讓辛夕對目前的情況很是不好把握。
但從人群的觀察中,多多少少還是能夠得到一點信息。
比如,從有一方血劍門隊伍的人全部出現(xiàn)在這里,散修那方全部出現(xiàn)在這里,自己和涂翌,兩個人分別先后出現(xiàn)在這里,可以得出結論:先前的那個第一道關卡,是按照每一方為總體進行傳送的,目前還剩下兩方的人沒有傳送過來。
對于有四方全部整整齊齊,沒有一人殞落地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辛夕也不詫異,畢竟是第一道關卡,又有涂翌給出的“以幻術聞名的宗門遺址”“幻術傳承”提示,做出正確選擇并不難。
幻術傳承的第一關肯定要涉及幻術,給整個傳承奠定基礎。
幻術可以針對很多感覺,首先是視覺,塑造了一半危險一半安全的景象,再是觸覺,痛覺,讓你在危險的那一邊嘗到極致的痛感。
而且,危險的那一邊,之前還好好的,走到某一處,突然就來了痛感,一點循序漸進都沒有,直接就可以斷定是幻術在起作用了。
正所謂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故而她斗膽斷言,看起來安全的那一邊,到了最后邊才是真正的危險。
不過這些都是過去時了,現(xiàn)在的她,是開始直接在大殿內摸索還是找個人問一些什么呢?
正凝神糾結著,身后傳來一道聲音,“喬道友”
辛夕轉身,見涂翌正工工整整朝她行禮。
她也恭恭敬敬回完禮,然后語氣誠摯道,
“涂道友,先前的事以及上次聯(lián)盟圍殺那次多虧了你,事況所限我還沒來得及道謝,現(xiàn)在此處向你鄭重謝過”
涂翌擺手,“不敢當,順手為之而已”
辛夕準備離開去摸索大殿,又想著要不直接問問眼前這人目前是什么情況。
許是看出了辛夕內心所想,涂翌道,“喬道友與我少說也有三次以上的交集,喬道友面對我不要太緊張拘謹了,正常好友之間相處即可”
又主動提及,“我被傳送過來算早的,已經(jīng)跟著十幾位修士一起探查過這大殿了,并沒有找到什么機關”
“可能還是要等到所有人到齊了后續(xù)才會進一步展開”
既然確定了人到齊之后整個流程才會繼續(xù)進行下去,辛夕就隨意將整個大殿走了一遍算是熟悉環(huán)境布局。
期間涂翌跟她并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交流了一兩句。
然后辛夕知道,大家的第一關卡的考驗大同小異,一開始都是一條寬敞卻又危險的甬道,然后甬道再對半開,一邊看起來保持危險,一邊看起來變得安全。
只是危險的形式不同罷了,血劍門那方是毒液,散修那方是密密麻麻的啃嚙獸類,涂翌那邊是火海。
找到一處角落站定,辛夕想著最后兩方怎么還沒有出來。
這個念頭剛閃過,又是一片能量波動,辛夕望去,是血劍門一方的人,不過他們貌似損失極為慘重吶,十個人,就這么第一關,出來的就只剩兩個人。
其中一個是領頭人,骨齡較小的那個。
血劍門占了兩方隊伍,兩個領頭人皆是化神大圓滿巔峰,長得都很清俊,又都穿著宗門道袍。
辛夕怕記混,于是看準了兩人的差異點,眼前這個資質很優(yōu)秀,骨齡只有一千余幾,另外還有一位的一位領頭人,骨齡足有四千多。
“真是沒想到,這方隊伍居然殞落了那么多修士”
辛夕感嘆了一句。
“出現(xiàn)這種情況其實也挺正常的,但著實讓人惋惜”易展途接過話茬,
“他們當中絕大多數(shù)人應該都能判斷或者依靠直覺猜測出正確的那一邊”
“但是,他們人太多了,可能也就出現(xiàn)了一兩個不怎么聰穎又經(jīng)驗不足的,一意堅持錯誤選擇”
“看似安全的那一邊首先是暢通無阻的,見隊友在另一邊順風順水將自己遠遠甩在身后,很多復雜的情緒就涌上來了,一個不理智之下,很容易就做出錯誤選擇”
“倘若我猜得不錯,整條甬道,可以順利從看似危險一邊進入看似安全一邊,但進入看似安全一邊之后,就進不了看似危險的那邊了”
話落,象征最后一方出來的能量波動產(chǎn)生了,辛夕好奇望過去,就是不知道,磨蹭了這么久時間的武陽宗,最終結果如何。
出來了八位修士。
武陽宗領頭人看清楚其余隊伍的損失,本就陰沉的臉色又黑了幾分。
他身邊一位修士安慰道,“那兩個蠢貨死了也就死了,隊長你也不要太在意了,他們這么不服管教,留到后面也是個禍害”
“再說,我們比只活下來兩個人的那一方……”
咻!
一枚暗鏢插入說話人原來位置,尾部震顫。
“趙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