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自己莫名其妙就被塞進了陣師的院子,這些真正愛護敬重北逍會的陣師,基本上是孤立了自己。
辛夕理解他們這種做法。
要知道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北逍會有沒有未來尚且不清楚,很多之前留下契約玉簡的陣師,契約期還沒到,就紛紛開始找下家,結(jié)果自己偏偏還主動湊上來。
而且她還用了易容術(shù),就是那種普通易容術(shù),跟清潔術(shù),除塵術(shù),障眼法等一樣的常規(guī)術(shù)法。
是個正常人都知道自己有問題,那次辛夕還聽見他們討論,說自己不是別處安插進來的人,就是趁著這個北逍會這個當(dāng)頭陣師緊缺,過來狠狠敲詐一筆幾個月后就走人。
第二種可能認(rèn)同的人特別多,還有個修士說,有次親眼看到明敘給自己一個儲物袋,不用想,里面全是好東西。
等人走遠(yuǎn)了,陸陣師奇特道,
“雙雙,關(guān)于你的身份你怎么先前都不說,讓我們大家伙惡意猜測了你好久”
隗陣師也疑惑問,
“你娘怎么會把你送到這里來?她是不清楚這里的狀況嗎?那也不對啊,大當(dāng)家怎么又肯收下你?”
三人目光全聚集在她身上,很明顯是好奇和不解。
辛夕苦笑道,
“我看各位前輩都是為人正派之人,想來也不會到外邊宣揚,那么原因我就說了”
在另外三人略顯急切期待的神色里,她道,
“我是在外面招惹了不該惹的人,正滿大陸追殺我呢,于是我就找到了我娘那,我娘就將我塞到這里來了”
陸陣師當(dāng)即不忿道,
“你娘實在是太不負(fù)責(zé)任了”
“不是我喪氣說我們北逍會這如何如何,具體情況在整個散修界估計都知曉了,就算是你娘怨懟你爹不做人,也不能把這個怒火遷移到你身上吧?”
幾位看樣子都是北逍會的老人,對明以云的情況也知道一二。
就像現(xiàn)代,老板的私人情況,旗下員工總喜歡打探八卦一樣,明以云的事情,他們也扒了出來。
不過明以云真的不是他們說的那么不堪。
要知道明以云當(dāng)初聽聞自己答應(yīng)下來,她率先是喜不自勝,后來就是一臉擔(dān)憂。
直接走到自己這邊,給自己塞了一張破界符一個極品護身極品法器。
她跟自己說,她也知道這個委托有一定的生命危險,如果碰倒緊急情況就直接走,她也不會計較什么的。
辛夕道,
“也不能這么說,畢竟除了這里估計別的地方也不大愿意收留我”
隗陣師啐了一口道,
“怎么可能,好歹是個高階機巧師,又有出竅的修為,她還找不到一個地方安置你?”
“而且浮流仙跡開啟在即,一般的勢力主要心力都在爭搶浮流金鈴上”
“人力也是有限的,估計你老老實實藏過了浮流仙跡之后,再怎么大的幺蛾子都過去了”
又對沈庭瑞道,
“老沈啊,下次你可不準(zhǔn)又給人家姑娘安排一些邊角沒點長進的陣紋了”
“你怎么還走神呢?老沈,有沒有點同理心?”
見沈庭瑞回過神了,她攬過辛夕肩膀道,
“雙雙啊,以后你就專門負(fù)責(zé)填充靈力聯(lián)通靈石”
又轉(zhuǎn)頭看向沈庭瑞,
“這么安排沒意見吧,老沈?”
*
宅院中,辛夕躺在搖椅上,手中摩挲著玉簡。
回來告別那三位陣師后,她就開始獨自琢磨。
一個半月了,她的神識日常都是活躍狀態(tài),一直沒有察覺背后有刻意打探她的修士。
也沒有看見誰刻意到她面前來試探什么。
別說那幾位核心高層手下的人了,整個北逍會就完全沒有修士將她放在心上的一樣。
她甚至懷疑,自己當(dāng)初是不是就不應(yīng)該將修為偽裝在元嬰初期,太沒有威脅性了。
或者不要給出六階陣師認(rèn)證,使特殊時期進來趁火打劫的這個身份給牢牢坐實了。
起身,將玉簡和搖椅都收進儲物吊墜,辛夕撒下一把陣旗,熟門熟路地開始布置陣法。
刻紋筆在她的控制下,速度快得只剩下殘影。
幾個隱藏的九階隔絕陣布置完成,就算是陣法宗師,除非走進認(rèn)真看,是很難發(fā)現(xiàn)的。
而且只要有人走進觸碰陣法,她會立刻察覺到,然后馬上趕回來。
繁瑣繚亂的九階隔絕陣能量逐漸穩(wěn)定。
她啟動了手上的無影戒指,穿過層層陣法禁制,融入夜色之中。
北逍會除開由大當(dāng)家統(tǒng)領(lǐng),下面還有八個核心位置,是不同要務(wù)頭領(lǐng)。
其中有兩位剛好在他們后面帶著會內(nèi)其余修士外出,現(xiàn)在還沒回,再除開新上任的那位核心高層,目前身處在駐扎點,明面上的內(nèi)奸可能人有五位。
其實一月以來,每個不跟著隊伍出去的晚上,她都會啟動無影戒指在各位核心人物的住處打探。
第一次這么做的時候還有些緊張,恰好去了一個主要負(fù)責(zé)所有會內(nèi)成員管理的核心高層那里。
是個中年男修,體格健壯,續(xù)著短短的絡(luò)腮胡,腳踩布鞋,穿著樸素,化神中期修為的樣子。
自己小心翼翼地將他整個院落上上下下瞧了一番,深怕太過肆意造出響動。
同時一邊留意著這人,發(fā)現(xiàn)他始終安靜地在石床上打坐,沒有任何異樣。
這一月以來,七位的住處大多都被自己翻找或一遍,當(dāng)他們不在的時候。
神識掃蕩,胡亂摸索,有控魂引和無影戒指輔助功能也不怕什么。
倒是還真給她找出,每個人都藏著機關(guān)暗格。
不過有暗格也不能說明什么,誰沒有自己的隱私秘密?
拐角是第一處離她最近的某位核心高層,曹深的住所。
這人是笑面虎那款,無論何時何地見著他,都能看見他一臉笑瞇瞇的。
剛剛回來的那次出去就是他和四當(dāng)家?guī)У藐牎?br />
此刻他正盤腿坐在內(nèi)室石床上,辛夕進入內(nèi)室的時候,他突然停止吐納吸收靈氣,嚇了辛夕一跳。
不過他顯然沒有看見辛夕,只是皺著眉頭在沉思。
外邊突然傳來拍門聲,伴著嘹亮的嗓門,
“老六,開門,閑著無事,我來跟你嘮嗑嘮嗑”
曹深下床,磨磨蹭蹭地走到外面,穿過院子,換上一幅笑臉,打開了門閂。
“四哥總是這么見外,六弟我不是說了很多次了嗎?以后進來啊,你直接翻墻就是了”
來的正是四當(dāng)家,骨齡在八位核心高層里面是最小的,比新上任的那位也要小,七百二十一,但也有化神初期的修為,可見天賦資質(zhì)運道是十分不錯。
一身打扮很是豪放,什么極好的法器直往身上堆。
這種人要是進了百易樓,活生生的被宰對象。
不過如果他進了百易樓,最后結(jié)果也尚未可知。
因為他的作戰(zhàn)能力極為強悍,修為相當(dāng)?shù)钠唠A初段靈獸,他解決起來猶如喝水吃飯。
七階中段的獸類,大概煉虛初期和中期修為,他也能反殺。
估計硬戰(zhàn)能力強了,腦子就有些不好使了。
兩人各種話題扯了一番,辛夕無聊地想著要不要換一個人物去觀察,曹深就道,
“四哥啊,前天老大找我們開會的時候說半個月后一定要從我們里面揪出來一個解決,是要來真的嗎?”
四當(dāng)家聞言,高漲的情緒跟燃著的柴突然全部被澆滅一樣,
“他說的那么鄭重嚴(yán)肅,肯定是來真的”
“我看他就是怕死,深怕藏著的這個隱患要了他的命,然后草菅我們的命!”
曹深笑著否認(rèn),
“欸,話不能這么說,這個人現(xiàn)在不揪出來,總不知道對方下一步會做什么,或者等到下次發(fā)現(xiàn)一處大型機緣點時,難免又重蹈覆轍”
說著他又微微搖頭,
“不過確實是有些魯莽草率,上次老三,很多弟兄檢舉說看到他鬼鬼祟祟往外面送消息,然后人就真的處決了”
“雖然說早點找出這個內(nèi)奸也是為了避免以后更大的損傷,但一個人的命也是命,總不能有些由頭就直接虐殺”
“不過我相信我們大當(dāng)家還是比較英明神武,有了上次的錯誤,這次應(yīng)該會更加謹(jǐn)慎一點”
四當(dāng)家沒說什么,但臉上的表情顯然是不信。
見此,曹深眼底閃過一絲暗芒。
他趁熱打鐵道,
“咱們應(yīng)該相信大當(dāng)家,我們沒做的事,最終是不會懷疑到我們身上來的,我們這條命,是不會白白沒有的”
四當(dāng)家煩躁擺手,
“行了,別說這個了”
曹深從善如流,
“對了,最近在隔壁遼白仙城發(fā)生了一件大事,你聽說了嗎?”
四當(dāng)家興致缺缺,自己宗門都這樣了,自己也很有可能被誣陷然后喪命了,誰還有空關(guān)心別人。
“那點星觀的大當(dāng)家屬實無能,然后被他某位下屬給殺了,然后這位下屬上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