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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做夢,我想,F(xiàn)在確實像在做夢。噢,謝天謝地,是像做夢。

  它對著她打開了箱子。箱子里滿是骨頭和珠寶。她看到了手指骨,戒指、牙齒、手鐲,尺骨以及小掛件。她看到一顆大得足以使一頭犀牛窒息的鉆石,鉆石在一個嬰兒胸腔僵硬卻纖弱的曲線里閃爍出不規(guī)則四邊形反射著乳白色的月光。她看到了這些東西,希望它們是夢。是的,希望它們是夢?墒且f是夢的話,這是她從來沒做過的。這就是夢境——被手銬縛在床上,一個瘋子默默地炫耀它的財寶——這像是做夢。然而,那感覺感覺是真的。無法回避。感覺是現(xiàn)實。

  站在墻角的那東西捧著打開的箱子讓她查看。它一只手托著箱底,另一只手插進亂糟糟的一堆骨頭和珠寶里攪和著,發(fā)出了喀嚓聲和窸窣聲,聽起來像是塞滿灰塵的響板。

  它一邊這樣做,一邊瞪眼看著她。不知怎的,那張怪臉上發(fā)育不良的五官因為傻笑而向上堆擠著,它無聲地呆頭呆腦地咧著嘴,得意洋洋地問聲笑著,彎垂的肩膀一起一伏。

  不!杰西尖叫起來?墒撬l(fā)不出聲來。

  突然,她覺得有人——很可能是伯林格姆太太。天哪!她竟然過低估計了那位夫人的內(nèi)心毅力——跑向她頭腦中主管機器的開關(guān)。太太看見了縷縷的煙開始通過關(guān)閉的門縫漫出來,她理解了其中的意思,于是最后不顧一切作出努力,要在電機過熱,軸承停轉(zhuǎn)之前關(guān)掉機器。

  面前的那個咧嘴笑的人形把手向箱底抄去,月光下,它將滿手的骨頭和金子伸向杰西。

  杰西無法忍受了,她腦子里劃過一道閃亮,然后光亮便熄滅了。她不像華麗的舞臺劇中女主人公那樣姿態(tài)高雅地昏厥過去,卻是猛然向后一倒,就像被綁在電椅上的謀殺犯死囚,身上第一次給通了電流。無論如何這樣她的恐怖便結(jié)束了。這暫時來說是的。

  杰西伯林格姆沒發(fā)出一聲抗議便一頭栽進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