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澤自己動手,從丹田處取出了器火。
那是朵水藍色的蓮火,安靜又溫柔,被牧澤用修為溫養(yǎng)的十分美麗。
蓮火落到了玄霞手里,被他一把捏碎。
牧澤發(fā)出了一聲悶哼。
折柳慌忙扶起他,替他擦去嘴角的鮮血。
“你們可以滾了!
玄霞心中煩躁,拂袖而去。
折柳看也沒看他一眼,只低聲問牧澤:“你還好嗎?”
牧澤平復了一下洶涌的靈息,再抬頭時,露出一個歉然的笑意:“抱歉,以后不能為真人鑄劍了!
折柳心中難過,再也忍不住,撲進了牧澤的懷中。
她想,什么狗屁無情道,我不修了。
……
之后,聽說玄霞在寢殿中大發(fā)了一通脾氣,砸了許多珍貴的法寶和煉材。
求他煉器的邀請也一并全都推了,將自己鎖在煉器室中閉了關。
折柳對此已不再關心,玄霞如何,與她何干。
她現(xiàn)在被牧澤占去了所有心神。
牧澤不能再留在荒火峰,苦雨峰也不能再多收一個弟子,他的去處成了個難題。
最后是寒舟師兄幫忙,將他收到了自己峰下。
寒舟是掌門繼承人,牧澤可以說是高攀。
折柳對此感激不盡。
“資質(zhì)雖差一些,但品格端正,性情堅韌,入我峰也不算有辱門庭!
寒舟懷里抱著個小羊似的靈寵,一邊給它喂食,一邊對折柳道。
“但你需有些心理準備,我觀他靈脈靈根俱損,此生修為怕是再難有進益!
折柳心下黯然,強笑著道了聲謝,低頭看寒舟手里的靈寵。
“這是何物?”
“上次饕餮的幼子!
折柳嚇了一跳:“這兇獸能養(yǎng)嗎?”
“只要有用,就能養(yǎng)。”寒舟淡定的又喂了小羊一把靈草。
牧澤因玄霞那一掌損了靈脈識海,又因拔除器火傷了靈根,寒舟便給他開了個后門,只讓他負責飼喂小饕餮,平日多出的時間都由他自去修煉。
牧澤卻每每都往苦雨峰跑,抱著小獸站在老位置瞧折柳練劍。
折柳要趕他回去修煉,他便蒼白著臉靦腆的笑:“我想多看阿柳幾眼。”
折柳卻沒時間在苦雨峰多待。
她開始頻繁下山,出入于各種妖窟秘境。
如同當年為玄霞尋找玄天寒鐵,她在為牧澤尋找重鑄靈脈靈根之寶。
只是現(xiàn)在再沒有師尊在身后守護。
又是一次從山下歸來。
折柳偷偷從后山溜進宗門,翻進寒舟的寢殿。
寒舟放下手里的書,掀了下眼簾。
“別弄臟我的地!
折柳扶著柱子,帶著歉意道:“抱歉,又來打擾師兄!
寒舟輕車熟路的取出靈藥替折柳包扎,她傷在背上,自己夠不著。
清雅古樸的大殿里,折柳外衫半褪,赤裸著上身背對寒舟。
白皙的脊梁上幾道深可見骨的爪痕,皮肉外翻,鮮血淋漓。
傷口邊緣侵染了魔氣,無法愈合。
寒舟皺了眉:“不知道自己修為大跌了嗎,還亂闖魔窟!
“他時日不多了。”
“不知所謂,沉迷兒女情長,你可配為人師?”
寒舟用法術清除手上的血跡,甩袖離去。
師尊也曾罵過她相似的話。
她果然是不是適合修無情道的,折柳心想。
而要說她最感抱歉的,則是因為心系牧澤,對洛青長年疏忽。
這次回去就將所有秘籍和法寶都傳給他吧,若自己不幸隕落,苦雨峰總要后繼有人。
寒舟站在門外,面色沉沉的望著殿內(nèi)。
折柳彎著脊背,孤孤單單的坐在陰影里。
投進窗欞的陽光就落在她的腳邊,卻讓人更覺孤冷寂寥。
……
云鶴峰陽光明媚,苦雨峰卻仍陰雨連綿。
滴著水的回廊下。
洛青在同牧澤說話。
他將那柄斷劍拿在手中翻轉看了看,片刻后說道:“也許我們能將此劍修復!
牧澤眼中露出了驚喜。
“但是,我如今沒有器火!
他曾想去宗門獎勵處用功績點換一個,卻發(fā)現(xiàn)自己就算種一百年的靈植,也換不到一朵品階足夠煉制玄天寒鐵的器火。
洛青沒說話,只掏出個小匣子遞給他。
牧澤打開一看,是朵青色的蓮火。
清透瑩潤,溫暖柔和。
“青蓮地火,上次出任務時撿到的,”洛青說的輕描淡寫,“你送過我一柄劍,我也還你一個!
牧澤捧著那蓮火,久久無言,最后雙手平舉過頭,向洛青深深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