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漆黑,洞外寒風(fēng)呼嘯著,聽到耳里仿如鬼怪叫喊聲一般。一個晚上,我都在想辦法,讓自己不再感覺到那么寒冷?墒,就身上那幾層薄衣,又如何能抵御得了那刺骨的寒風(fēng)。
夜愈發(fā)濃,睡意襲來,我就這樣睡了過去。
夜里,又在寒風(fēng)中驚醒了無數(shù)次,除了寒冷便是恐懼,這些給我從未有過的絕望。
才過了一天而已,我已經(jīng)覺得快要不行了,這種環(huán)境下,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還有那么長的一段時間,那又該如何是好。
如此反復(fù),終于,還是熬到了天亮,整個腦袋昏昏沉沉的,喉嚨很痛,嗓子發(fā)不出一絲聲音,有二天沒有飲水了,我走出山洞想要去尋找一些露水飲用,卻在走出山洞見到陽光的那一刻,暈倒在地。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少,睜開眼,身處在一片漫珠沙華的花海之中,花色紅如鮮血,看在眼中凄麗之極,美的令人窒息。
不知為何,它們對我而言,似乎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我不自不覺蹲下身體,想要伸出手去觸碰那它們,手指剛觸及到葉面,卻突然被花瓣劃了一下,頓時,指上鮮血直流。
腥紅色的血水順著指尖,一滴一滴地流下,一點一點地滴落在花瓣中面上慢慢流向地面。一瞬間,花枝迅速生長開來,形狀宛如魔抓瘋狂地向四周迅速蔓延,我站起身來想要往前跑,卻發(fā)現(xiàn)腳步根本就邁不動,無論我多么努力使勁,卻還是停在原地不動。
花葉不斷地從地下冒出來,瘋狂往前延伸,纏繞上我的腿,我的胳膊,向我的頸上爬去,我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我叫不出聲音,卻也擺脫不了它們,指尖的疼痛越發(fā)清晰,我只有拼命地將它們從身上扯掉,扯掉一根,又瘋狂地纏上好幾根。
這是哪里?我在何處?為什么聽不到一點聲音,師父呢,東寶呢,他們都不要我了嗎?為什么要把我一個人丟下這里。
“有人嗎?有沒有人?師父救我,師父救救我!蔽覍χ菬o盡的花海呼喊,希望能看到那一襲白衫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師父,你在哪里,師父,你快出來啊!青衣會聽師父的話,再也不會把臉上面紗摘下來了,求求你了,師父,救救我,求求你了!
為什么,為什么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
我哭著喊著,開始用口去瘋狂地去咬那些纏上身體的花藤,一口接著一口不停地咬,嘴里面開始泛出陣陣血腥味,不斷有汁液從嘴角流下。雙手努力拉扯著,我能感覺到,有滾燙的液體濺到了我的臉上,皮膚上面也是一陣灼熱,那液體帶著一絲人的體溫。
可是,我顧不得那么多了,我只想快點跑出這個鬼地方去找?guī)煾浮?br />
師父,他不會不管我的。
終于,擺脫掉了那些纏人的花藤,為了活下去,我開始瘋狂地向前奔跑,花勢越長越瘋,無數(shù)次地跌到,又無數(shù)次地爬起。
我沒有功夫回頭去看一眼,只憋著一肚子的氣直往前沖,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是夢,是夢,等到跑累了,我就會醒來了。
前方的漫珠沙花漸漸退去,像是在故意給我讓出條路來,花枝縮回,向一旁退去,不一會又恢復(fù)了初來時的平靜。
即使是這樣,我還是拼了命地往前跑,心里堅信,前方一定有什么在等待著我。
好久好久,空氣中浮出一絲薄霧,將那些色澤妖嬈的花點上了一絲朦朧的色彩。
“師父!
我高興地大聲叫喊道,是師父,我終于找到他了,他此刻正處于前方漫珠沙華的花海中,一片片的艷紅。將那一身白色顯得更為突出,我不管不顧,腳下越發(fā)用力奔跑向他奔去。
“師父,師父!
我揮動著手臂想要引起他的注意,想要讓他能夠回過頭來看到我,他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依舊一動不動站在花海中,臉上滿是落寞,目光憂傷地看著前方。
“師父。”我沖上前撲倒在他懷中,雙中緊緊環(huán)在他的腰身,他的身體好涼,冷的像冰塊一樣,沒有一點溫度。
“師父,你帶我回去吧,青衣以后再也不會惹師父生氣了,我都會聽師父的話,再也不會將臉上的面紗摘下了!
我仰起頭緊緊看著他,此刻,我只想乞求他的原諒,面紗摘不摘都不再重要了,這輩子,我只想讓他一人看到我的臉,不管好看還是不好看,只要師父他不介意,我就不去在乎,只要他愿意理我,不要將我一人丟下,我便什么都聽他的。
他眉宇微蹙,口中輕喃,“梨落!甭曇衾餄M是苦澀,輕輕柔柔飄出,吹散在空氣中。
我心中一怔,環(huán)在他腰間的手微微松開,“不,不是,師父,我是青衣。師父,我是你從淚城帶回來的青衣呀!蔽覠o聲痛哭著,緊緊抱著他的身體顫抖不停。
他依舊沒有一絲反應(yīng),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口中不斷輕喃著那個名字。
梨落,梨落,一聲聲輕喃,猶如尖銳的利器,一下下刺在我的胸口上,鮮血淋漓。
突然,他眼睛里浮出一絲笑意,我轉(zhuǎn)過頭看去,畫面中的那個女子正從漫珠沙華花叢中走出,一襲鮮紅色的紗衣,美的令人窒息。
“師父!彼樕蠝\淺一笑,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著他的到來。
“梨落!彼麥芈曒p喃,目光溫柔看著她。
“師父,師父!蔽揖o緊抱著他不肯松開,“師父,我是青衣呀,師父。不要離開我,不要!
他的目光自始自終都未曾在我身上停留過一刻,眼中仿佛只有她一樣,雙手用力將我環(huán)在他腰間的手甩開,慢慢向她走近,兩人緊緊抱在了一起。
我呆呆地站在一旁看著,淚水一肆意流下模糊了雙眼,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那么愛掉眼淚了,想停都停不下來。鮮紅色的漫珠沙華又迅速長了開,將師父與她緊緊包圍在了其中,花枝蔓延將兩人身體緊緊纏繞在,兩人竟毫無反應(yīng),任花藤將他們慢慢吞沒。
“不要,不要。”我跪坐在地上聲嘶力竭哭喊著,卻無法阻擋,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眼睜睜地看著漫珠沙華將他們吞沒,慢慢褪去,什么也沒有留下,什么都沒有了。(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