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日過后,有好幾天我都沒有見到師父了。起初,存于心中的那幾份怒氣,早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中悄悄中消散了。更多的是期盼,期盼著那一襲白影能再度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即使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他,那也很好。
想起,那日,只因一時氣惱,而對他說出那樣的話,現(xiàn)在想來心中卻滿是悔恨。
我無法原諒自己,那日竟對他那樣的無禮。
說什么從此不再相信他,說什么不要再去在乎他,說什么再也不想見到他。其實,這些我根本就做不到。
我知道,那些話,是我自己在欺騙自己。
因為心里明白,像師父這樣高不可攀的神仙是得不到的,我只能逼著自己不去在乎。
只是,不知道那樣做到底是懲罰他,還是在懲罰我自己。
下午,我在梨樹下等了很久,待天色黑盡時,都沒有看到師父回來院落。我不愿去相信東寶所說的,師父他是出遠(yuǎn)門了。在我心里,師父出遠(yuǎn)門,不是去開仙友大會,便就是去碧海神君那兒去見紫兒姑娘了。
紫兒姑娘,那個與師父站于梨樹下笑語嫣然的女子,所以我寧愿選擇不相信。
手里拿著師父給的‘乾坤鏡’,一個人在竹林里走著。不管,師父此時在不在‘翠竹樓’,我都要去那里看一看。
幸許,幸許他已經(jīng)在那里等了我許久了。現(xiàn)在,說不準(zhǔn)還開始生我的氣了。
竹樓對面,平日夜里銀星點點的湖面,此刻,不見任何光點。
他……他并沒有來,一時之間,心中失落萬千。
我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踏過竹板橋走了過去。樓門未鎖,輕輕一推便自己開了,屋子里面漆黑一片,耳旁風(fēng)嘯嘯而過,聲如鬼魅,可是,這又算得了什么。
走進(jìn)屋內(nèi),將桌面上的油燈點燃,我靜靜地端坐在一旁,就像平日里,師父在這里一樣。
我坐在那里等了很久,身上的薄衫被風(fēng)吹的鼓起。夜愈濃,睡意漸漸襲來,不知不覺,伏在桌面睡著了。
“青衣!
仿佛中,像是聽到了師父的聲音。是在做夢吧!還是我出現(xiàn)了幻聽。
“青衣!
又是一聲呼喚。
我趴在桌面上笑著,做夢的感覺真好!
可是,臉上卻突然一陣奇癢,那可惡的面紗不知何時,竟被夜風(fēng)吹起粘到了傷口上,臉一下子變的奇癢無比。我努力忍著,想要再聽聽師父的聲音,夜卻又變得那般沉寂,耳旁只剩下風(fēng)呼嘯而過的聲音。
罷了,我自嘲一笑,也許,有些東西,并不是苦苦奢求就一定能夠得到的。手抬起剛觸到面紗,手腕便被一只冰涼的手給緊緊握住了。好冰好涼,觸到感覺像是碰到了寒冰一樣,我忍不住一個寒顫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師……師父。”見到他,我突然有些慌亂,緊張地想要站起身來,卻忘記了自己手腕正被他緊握著,一腳踩上裙角,猛地身體向前傾倒,倒入一個充滿檀香的懷抱中。
師父原本抓著我手腕的手,不知何時已經(jīng)轉(zhuǎn)到了我的腰身,隔著薄衣可以感覺到他手心里冰冰涼涼的溫度。
頭頂上傳來他略啞的聲音,“怎么這么不小心!”
語氣雖冷,卻含有一絲焦急,我抬起頭來看到他墨眉微蹙,似乎有些不悅,又忍不住鼻子有些發(fā)酸,語調(diào)不自覺放慢,“夜風(fēng)吹久了,腿有些發(fā)麻站不穩(wěn)!
師父的手又從我腰間移至背后,隔著薄薄的衣料,能夠感覺到他的手在我身后游走的路線,我的耳朵又不開始爭氣發(fā)熱了,腦袋里面一陣轟轟隆隆,那顆躁動的心越發(fā)難以平靜。
師父眉頭微皺了一下,嚇的我趕緊將心思收回,目光轉(zhuǎn)至他的天顏。
今日的他看著往日似乎有所不同,身上的白衣微有褶皺,發(fā)上玉冠亦不知去了何處,只是插了根素釵在發(fā)上,鬢角兩旁的發(fā)絲也落于頸旁,恣意地在舞動。
面色看著有些蒼白,唇上也沒有一絲血絲,像是生病了一樣,看著好像很虛弱。
我心里很擔(dān)心,焦急道:“師父,你怎么了?”
剛問完,耳畔傳來師父的聲音,“不要分神,認(rèn)真些!甭曇袈杂行┧粏
“哦!”
我努力靜下心下,不去多想。
那一只緊貼于背后的手慢慢游離,我感覺到有一股熱量正從他掌心傳來,身體一下子變的有些發(fā)熱。
“慢慢站起來!
“哦!”
背后的手不知何時已經(jīng)離開了,再回首,師父已經(jīng)端坐在書桌對面了。
我端起一杯清茶,慢慢走近遞向他,師父鳳眼微抬,看了我一眼,將茶接過一飲而進(jìn)后將杯子放置在桌面,伸手從懷中掏出幾粒藥丸遞向我。
“這……”我有些疑惑,抬起頭來看著他。
不是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的么,怎么還是要給我這些藥。難道在他的眼里,我當(dāng)真就是個傻子,那么好騙么?(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