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卻身形一僵,臉上牽強的笑意一點點消失。因為她看見了就在身后不遠處默默注視著他們的男子。他一身玄衣,隱在陰影中,神色難辨。她卻能很明顯感到那渾身泛起的冷意和冰冷之極的目光。
昭佩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傻傻地站在遠處不動彈。
蕭統(tǒng)跟著她轉(zhuǎn)過了身,當看清眼前之人神色亦是一僵。眼眸中閃過幾分難懂的情愫,卻馬上展開了笑容喚道:“七弟!
那人身形微動,從陰影中緩緩踱步而出走進了月光下。他面色極為的冷峻,眼眸閃著犀利的光直直盯著他們二人。嘴角勾起一絲冷笑說道:“大哥怎會在此?”
蕭統(tǒng)淺笑:“這不是聽了父皇的事情急急就趕來了嘛。”
他卻輕笑:“那大哥為何不去父皇寢室?”
蕭統(tǒng)略微有些尷尬,在他這樣灼灼的目光下有些許隱隱的難堪,還未說話就聽昭佩先說了:“父皇已經(jīng)睡下了。”
蕭繹聞言將視線移到她的身上。她第一次看見他如此的眼神,很沉靜很深邃卻有一種將人吸住深陷下去的魔力。你會覺得它透過你的眼睛,直直看到你的內(nèi)心。仿佛一切的事情都無法瞞得過騙得過他。昭佩咽了口唾沫,忽然有些慌張。
昭佩窘迫一笑,回避著他毫不掩飾的目光問道:“你怎么在這?”
蕭繹神色稍霽,眉目微松,卻依舊冷著臉說道:“接你回去。”
“可是父皇……”昭佩皺眉,正欲說話又聽蕭繹頗為惱怒地說道:“大哥在父皇自會沒事情,你先管好你自己,有了身子也不知道?真是笨丫頭!
昭佩臉上驟然一紅,紅到了耳根。她抬起頭瞧著蕭繹的眼眸,似乎已經(jīng)有了不少暖色,透著幾分的笑意。
抿著嘴重新低下了頭撫上自己的小腹。就在觸及的一剎那,所有的悵然與窘迫忽然沒有了。也許,那是一種天生的力量和情感。
唇邊緩緩勾起微笑,含蓄嬌羞竟讓月色黯淡失色。每一個女子,也許在知道自己即將成為母親的時候才是幸福的。如果這份幸?梢耘c丈夫一同分享,那是更幸福的。
然而此時此刻,她的余光瞥見一邊默默負手而立若無其事遙望月華的男子,心里忽然鈍痛起來。
昭佩與蕭繹一同進了屋子,她走到桌取了火折子去點蠟燭;鹈缫幌伦榆f起來照亮了屋子。
她感受到身后灼灼的視線,沒敢回頭。徑自在桌邊坐了下來取了茶杯倒了水:“那個,父皇明早就回了。咱們明日和父皇一同回去如何?”
“隨你。”蕭繹立在桌邊直直盯著她。
昭佩覺得這氣氛很是壓抑,把半個臉藏在杯口里,滴溜著眼睛瞧著他陰沉的臉!澳恪趺床徽f話?”
“說什么?”他的聲音冷冷冰冰。
“你生氣了?”昭佩弱弱問了句。
他忽然挑眉反問:“你說呢?”
“沒有吧……”她訕笑,心里忐忑。若是蕭繹知道了她與蕭統(tǒng)的事,那還不要搞翻了?她緊張地望著蕭繹看透人心的眸子,結(jié)結(jié)巴巴說道:“我,我當時正好要回來。沒想到遇見了大哥,所以就聊了幾句,我,我真的…….”說了一半沒話講了,眼巴巴看著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說我想的是什么?”蕭繹再次反問她,說著緩緩走進。
每走一步,對于她來說都是一種無形的壓迫。昭佩結(jié)結(jié)巴巴回道:“我,我怎么知道。”話說間,蕭繹已經(jīng)俯下了身子,半瞇著眼思索著瞧著她,似笑非笑道:“你好像很緊張?”
“沒,沒有…….”
他的臉龐離她極近,她甚至可以看見他眼眸里那個略帶慌張的自己。她不動聲色地向后仰了仰身子,眨著眼睛沖他牽強地咧開了嘴。
蕭繹嘲諷一笑:“我是生氣,但倒不是因為這個。同泰寺就這么大,遇上客套幾句也是在所難免。”
昭佩微吐口氣,又問道:“那你在生氣什么?”
“聽說你今日還去池子里泡水?”蕭繹皺眉看著她,在她身邊的椅子上端坐,一副審問的樣子。“而后,還暈了?”
昭佩點頭,磕巴說道:“要,要不是這樣,父皇會回來嗎?”話音剛落,腦門一痛被他彈了下。隨后就聽他憤恨說道:“你個笨丫頭,即使沒有你父皇也不會呆太久。他心里有數(shù),你本就不該去湊什么熱鬧。還去泡涼水?真是笨丫頭,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辦?”
昭佩聽出他話語里的擔憂,很抱歉說著:“我這也不是不知道嘛……”聲音漸小,竟有著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嬌羞和嗔怪。
他不再說話,冷峻之色也漸漸消褪。揉了揉太陽穴半閉著眼說道:“也不早了,快睡吧。”昭佩瞧見他的疲憊之色,才意識到蕭繹其實也不易這大老遠的丟下手頭上的事跑來。
“嗯!陛p輕應(yīng)了聲,起身去鋪被褥。
被上繡著四合如意的圖紋,說來奇怪,昨日睡時她到?jīng)]有如此認真看過。
忽然身后響動,接著身子陷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他的手從她身后穿過緊緊地環(huán)住了她,將頭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用下巴摩挲著。
昭佩被這突如其來的懷抱嚇了一跳,卻沒有掙脫。她不知何時起突然貪戀這樣溫暖的懷抱。
“謝謝你!绷季弥舐犓诙线@樣說道。昭佩一愣,那聲音低沉卻是無限的溫柔,蘊含一種不明的情愫。她心弦撩撥,頓時萌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
曾經(jīng)聽人說過,如果一個人從身后抱住你,那么他一定很愛你。
此時此刻,昭佩相信他是愛她的。(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