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五章為什么要撒謊
我放下酒杯,抬頭說:“黃老八被我殺死了,放心,這輩子再不會有人找你了。不過我很好奇,當年你不是和父親黃云山一起被害死了嗎?”
黃小志一怔:“你怎么連我父親的名字都知道?你到底是誰?”
我笑了笑說:“你先坐下,聽我慢慢說!
黃小志半信半疑地走回到沙發(fā)前,但卻坐在離我很遠的位置,看樣子做好隨時逃走的準備。
我于是把黃家村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遍,聽的黃小志淚流滿面,最后失聲痛哭起來。
等我說完,他咕咚跪在地上說:“謝謝白大哥幫我報仇,我活著的這十多年,每天心里都在想著報仇雪恨?墒屈S老八太恐怖了,整個村子也太詭異了,我根本找不到一絲機會。是大哥你幫我完成了這個心愿,這輩子你就是我親哥哥,就是讓我去死,我也答應!”
“起來起來,陪我喝酒就行了!蔽倚χ端话,等他坐下后,我于是問道,“你當時是怎么躲過黃老八毒手的?”
黃小志剛抹把眼淚,結(jié)果聽我這么一問,又接著掉眼淚。他邊哭邊說:“我父親當年因為貪心奪了一張黃符,給我們家?guī)頌碾y。他其實沒到家就后悔了,回來后惶惶不可終日,過了一段日子,不見黃老八回村這才逐漸安心。大概過了一個月,有一天,我爸突然看到了黃老八……”
黃老八那是剛從朝望坡回到村里,黃云山發(fā)現(xiàn)他后嚇得急忙躲起來,等黃老八回家后,這才倉皇跑回家里,叫老婆收拾東西逃走。恰巧那時候黃小志由于頑皮,跟著一伙兒孩子去后山玩了。黃云山于是讓老婆收拾東西,他去后山找孩子。
等他們爺倆還沒到村口,黃云山弟弟慌里慌張跑來說,嫂子被黃老八殺死了,叫他們爺倆趕緊逃。就這樣黃小志連媽媽最后一面都沒見到,隨著父親倉皇逃離家鄉(xiāng)。他們運氣很好,到公路上正趕上一輛出租車經(jīng)過,載上他們?nèi)チ耸欣。他們跑的太急,那張符便沒帶出來,肯定被黃老八在家里找到了。
黃云山當晚在市里摟著兒子,邊走邊哭,黃小志那時候已經(jīng)懂事了,每每想起那個夜晚,都感到無比心酸。但在心里對父親也有著痛恨,如果不貪心,這個家庭也不會破碎,媽媽也不會死。
他們爺倆身無分文,根本沒錢坐火車離開西安。可是步行,又是第一次進這種大都市,竟然迷路了。最后他們縮在一個黑漆的巷子里露宿一休,當黃小志醒來后卻發(fā)現(xiàn),父親不見了。起初以為是被黃老八抓回了村子,后來在身邊找到一張紙條,那是黃云山留下的。
紙條上說,如果他跟著父親走,勢必會被黃老八抓到,所以狠心把他留在市內(nèi),希望他自己找個人家收養(yǎng)。
黃小志當時才是個八歲的孩子,剛失去母親,又再次被父親狠心遺棄。他恨父親,以為父親覺得自己是個累贅。可是當過了幾年后,他才慢慢的醒悟,父親的確是為了他好。因為父親離開市內(nèi),是在為自己兒子轉(zhuǎn)移目標,能讓兒子保住一條命。至于父親是死是活,至今沒有下落。
他當時在市里流浪了幾天,被收容所帶走。紙條上還囑咐他不要向任何人說出自己的真名和住址,他于是說自己是個孤兒,還瞎編了個名字。收容所沒辦法,只有把他送進孤兒院。
直到三年前,他覺得安全了,才在戶口上改名黃天志,但依舊不敢改成真實姓名。
我聽完后大感詫異,不但黃小志沒死,黃云山當年也逃出了黃家村。一個孩子跑了,大嬸不知情還有情可原,黃云山也跑了,她不可能不知道。她為啥要向我撒這彌天大謊,難道僅僅是痛恨自己丈夫,故意在他頭上加了條罪狀?可是丈夫死都死了,加這罪狀又有什么意義呢?
一瓶白酒沒敢喝完,黃小志睡著了。我于是到餐桌上開始畫符,補充裝備。天亮也沒叫醒黃小志,因為他打工的那家飯館不賣早餐,所以九點以后上班都不晚。
八點半我把他叫醒了,這小子慌忙跑廚房做了早餐。我邊吃邊問他有沒有駕照,他點點頭說十八歲就考取了,當時想著當貨車司機,那個掙錢比較多。我說你能不能找輛私家車過來,我們?nèi)ヒ惶它S家村?
黃小志一愣:“去黃家村干嗎?”眼神里,隱隱升起一股警惕。
我笑道:“你別多心,如果我想殺你,在你睡覺的時候早就動手了,沒必要把你騙回黃家村再下手。一來我有事回去查探一下,二來你也順便祭拜母親吧。”
黃小志聽到最后一句,眼圈又紅了,點頭說:“老板人很好,可以借他的車。可是為什么不做公交車,非要找私家車呢?”
“因為……我昨天惹了一幫地痞,所以出行要謹慎一些!蔽揖巶瞎話。
黃小志信了,吃過飯出門,半個小時后把老板的車開到樓下。我沒敢穿自己的衣服,借了黃小志一身穿上,然后又找了條圍巾將臉孔遮住,再假扮成一個病人由他攙扶著。這樣即便是附近有老陳的人在盯著,一時也看不出破綻。
上車后我便躺在后座上,在蘋果手機上耐心翻找常去地點。車子開出市區(qū)后,果然找到一個地圖,就在黃家村!
我覺得面包車司機去那里不是巧合,絕對是受到了老陳的指派。這樣說來,黃老八的老婆有很大嫌疑,是老陳安插在黃家村的臥底。除掉黃老八后,黃家村就成了老陳的地盤?墒抢详悶樯兑獖Z這個村子呢?難道與人皮冢有關(guān)?
將到黃家村時,突然看到前方有警察設的路卡,我心頭吃驚。并且在包里一摸,他大爺?shù),凌晨男人婆只銬住我的雙手,并沒把手槍繳獲了。這下麻煩大了,趕緊叫黃小志把車停到路邊。
因為現(xiàn)在我們的車進入警方視線,掉頭的話勢必會引起懷疑,肯定會追過來的。我正在絞盡腦汁想辦法時,回頭看到后面駛來一輛面包車,停到我們車后,司機的臉孔看的一清二楚,正是蘋果手機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