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大爺爺徒弟
藍小穎很快追上我,她剛才也發(fā)現(xiàn)了那一抹詭異的光亮。倆人都顧不上和項國榮打招呼,頭前跑回了村子。
此刻天色慢慢亮起來,但在灰蒙蒙的晨色中,這個空蕩的村子,看上去就像地府遺棄在人間的一個角落,籠罩著一層詭秘陰森的氣氛。
我們倆貓著腰溜進村里,幾乎沒發(fā)出什么聲音。首先來到顧九淵門外,只見房門虛掩著。倆人于是迅速躲在門口左側(cè),藍小穎凝目看向門縫,隨即搖了搖頭。我提氣傾聽,房屋中依稀傳來喘息的聲音。
我心里納悶,顧九淵不可能復活的,這會是誰呢?
轉(zhuǎn)轉(zhuǎn)眼珠,我便想到一個主意,從地上撿起一塊石子投在門上。這叫投石問路,果然屋子里響起一個蒼老而又顫抖的聲音:“誰?”
我們倆一下就聽出,這人竟然是周白奇!
他不是跑了嗎,啥時候又回到狼橋村的?并且敢于在天亮之前進村,不要命了?
藍小穎回頭看我一眼,意思在詢問是不是進去?我搖搖頭,把她扯到后面,幫忙解掉小蝶的尸體。然后把尸體抱在身前,慢慢走到門口,抬起小蝶的手臂把門推開。
此刻天還不算很亮,并且小蝶是背對光源,那張臉一定更加的恐怖。頓時聽到周白奇驚叫一聲,問:“你……你是誰?”
藍小穎接口說道:“俄是顧九淵女兒小蝶啊,周爺爺你怎么沒認出來?”她假扮小蝶的聲音,惟妙惟肖,如果閉上眼睛,還真以為小蝶復活了呢。
“啊……你……你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周白奇顯得十分恐懼。
“你咋知道俄死的?又來俄家做什么?快說!”藍小穎繼續(xù)假裝小蝶的聲音,恐嚇這老孫子。
“我是聽一個叫何雨欣的女人說的,來你們家是找一樣東西……”
“何雨欣?找什么?”藍小穎一怔之下,忘了改變聲線,變回了自己聲音。
“你不是小蝶,你是外地那個姑娘!”老家伙立馬認了出來。
既然被揭穿,那就沒必要玩下去了。我抱著小蝶走進屋內(nèi),先把尸體放在床上。藍小穎跟在身后,在頭燈燈光照射下,只見白發(fā)蒼蒼的周白奇,蜷縮在對面墻根下。胸口有個血洞,還不住往外汩汩流淌著血液?礃幼邮窃饬撕斡晷赖亩臼,只是一時還沒斷氣。
我蹲下來說:“周老爺子,你是怎么認識何雨欣的,又找什么東西?”
周白奇臉色蒼白,喘氣聲像破風箱似的,看上去一條性命去了大半條。只聽他說:“昨晚俄本來已經(jīng)走上公路,遇到這個叫何雨欣的女人,逼著俄回到狼橋村找東西。俄也不知道找啥,她在屋子里亂翻一陣后,捅了俄一刀便跑了!
藍小穎冷聲說:“你最好說實話,不然我有辦法讓你死后魂魄進不了地府。”她還真不是說大話,新死鬼魂一旦被通靈女勾住,誤入陰陽路歧途,那就永遠別想找到鬼門關(guān)在哪兒了。
我跟著接口說:“你認識我大爺爺白天則,從頭說起吧,我不希望殺死一個想去投胎的死鬼!”這會兒老家伙還沒掛,我們倆已經(jīng)把他當成死人了。
周白奇見我發(fā)現(xiàn)了這個秘密,如釋重負般地松口氣,閉上了眼睛。似乎這樣反而讓他感到輕松了。
他嘆口氣后,跟我倆說起來。他原本確是狼橋村的一個抬棺人,只因當年我大爺爺前來村子里探查情況,與他聊起來。最后見他聰明伶俐,資質(zhì)過人,于是就收他當了徒弟。大爺爺在鎮(zhèn)上住了些天,傳他一些本事,叫他務(wù)必看好那個瘋子老程。臨走時又送他一塊通靈墨玉,如果有什么情況,只須將墨玉放在五鬼位上念咒,大爺爺就算遠在千里之外,也能有所感應(yīng)。
其實通靈墨玉聽起來玄奇,說穿了就一文不值。墨玉與一只深處地府中的死鬼通靈,在五鬼位念咒,那只死鬼馬上得到消息,再轉(zhuǎn)給人世間的大爺爺。真相就這么簡單,可外人不知內(nèi)情,還以為大爺爺是個法術(shù)高超的仙人。
不過我還是挺佩服大爺爺?shù),竟然看出老程身上有問題。我和藍小穎兩個人,居然都沒發(fā)現(xiàn)到蛛絲馬跡,到最后關(guān)頭才醒悟過來。
周白奇接著往下說,他得到這番奇遇,才有了今天的一切。當時他也不明白大爺爺為啥叫他看好老程,在村里幫人看病,掙不到多少錢,于是便到鎮(zhèn)上擺攤賣藥。從那時開始,一步步做大,終于有了今天的周記藥鋪。
過了幾年大爺爺返回此地,見他沒有遵循自己意思留在狼橋村,非常生氣。叫他趕快賣完藥材,搬回狼橋村?墒莿倓倲[脫貧窮,過上小康生活的人,怎么甘心再回到窮山溝里過苦日子。正在犯愁之際,有個人找上他出主意,幫他擺平白天則,不過也需要他幫個忙。
周白奇當然高興,問那人要自己做什么,那人卻說下次來了再講。過了一段時日,那人又來了,說白天則已經(jīng)被殺,F(xiàn)在的條件,是一命換一命,叫他去絕塵觀殺一個孕婦。他當時有些猶豫,但對方脅迫他,如果不做,那便去投案自首,他這是雇兇殺人,一樣逃不過法律制裁。
周白奇同時還在害怕,那人既然殺得了本事強大的師父,殺他也易如反掌。自己如果不做,左右都是活不成的,只有硬著頭皮答應(yīng)了。本來說好是殺顧九淵母親的,結(jié)果他還算有點良心,都是一個村的鄉(xiāng)親,不忍下手,于是殺死了另一個不相識的孕婦。
殺人之后,他就趁亂逃下絕塵山,一刻不;氐搅随(zhèn)上,把自己關(guān)在藥鋪里,幾天都沒敢露面。
我打斷他的話頭問:“找你的那人是誰?”
周白奇皺眉思索一下說:“他從來不說自己姓名,不過我記得他的樣貌,戴著頂瓜皮帽,下巴很尖,兩只小眼賊溜溜的……”
我不等他說完,開口道:“我知道是誰了,他叫胡鐵瓜,人稱瓜爺。打傷你的何雨欣,是他的冥妻!
“對對,何雨欣也說過,是他丈夫派他來的!敝馨灼嬉荒橌@訝地點頭,“我見她年輕,就多問了一句,你丈夫現(xiàn)在可好,她說早已死了,死后娶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