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逃出生天
我吃了一驚,知道她肯定看到了什么,于是沖過去忙問怎么了。這丫頭指著墻角說,剛才看到了一個男人的鬼臉,非常的猙獰,描述出的樣貌,居然和尸骨主人完全吻合。我馬上拿出一張符,心說這次要一勞永逸,將它徹底鏟除了。
誰知藍小穎又說,那張臉一閃即逝,并且像是在墻壁之外。我說不可能,它怎么可能透過墻壁讓我們看到?轉念一想便恍然醒悟,這個角落一定可以打開,有縫隙才能讓它露出鬼臉,難道這是在指引我們一條生路嗎?
想到這兒覺得這死鬼似乎沒什么惡意,于是把符裝起來,用銅錢劍將尸骨撥到一邊,蹲下來仔細檢查這個角落。這仍舊是墻壁與地面接連成一體的,看樣子當年硬生生從石壁間開鑿出的一條通道,不存在挖空之后再以石板砌墻這個情況。
正在思索之際,藍小穎忽地叫我一聲,指著石門說,兩扇門上各雕刻了日月的圖案,而圖案凸起根部,仿佛有縫隙。我急忙起身,拿手電近距離照看,果然在雕刻根部有一圈像頭發(fā)絲那么微小的縫子,如果不是藍小穎考古出身,觀察力非常精細的話,是不會發(fā)現(xiàn)的。我當即伸手在左邊凸起的太陽圖案上按了下,嚓地一聲輕響,圖案居然按下去,與石門平齊了。
但四處并沒任何情況發(fā)生,我于是又在右側石門上的月亮圖案上按下,一樣陷進去。不過這次咔嚓一聲,就在巽木位這個角落里,打開了一個四方形的口子,大概有兩尺方圓。驀地一股腥臭氣息撲鼻而來,跟著便聽到了淙淙流水聲,我們驚喜之余,馬上猜到下面流淌的水流是骨油河!
藍小穎捂著鼻子趴在地上,調整頭燈往下照射,只看了一下,立刻起身了,滿臉都是惡心的表情。我沒她那么傻把頭伸下去,而是斜著目光,用手電往下照射。只見下面是個橫穿而過的狹長隧道,一米深處露出了骨油河面。不過這段河水臭味雖足,但水色沒那么渾濁,不像那種黃湯一樣令人反胃。
我覺得這條道一定通向外界,而出口就是水泡子。因為當年這個男人投水自殺,才被沖到墓道下方?赡墚敃r水位較高,因緣巧合下,把尸體沖進了墓道。至于到底怎么沖進來的,這個確實難以解釋,因為這個口子有機關控制,外面不可能打開。但有一點不容否認,人絕對是從水泡子里沖過來的,并且尸體沖進墓道,魂魄卻被困在了外面。
藍小穎聽我分析完后,一臉緊張地問:“你不會真的要下去找出路吧?”
我覺得這問題挺可笑,反問一句:“你說呢?”
這丫頭猛力搖頭說:“寧肯困死在這兒,我也不下去!”語氣非常堅定。
我笑了笑,語重心長地說:“丫頭,好死不如賴活著,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就算你臭的沒人要,我不會嫌棄……呃……”
話沒說完,這丫頭又氣又急地抓住我手臂,狠狠地擰了一把。只聽她帶著哭腔說:“我恨死你了,你為什么這么討厭?”
我打開她的手臂,苦著臉說:“我生下來就是為了讓人討厭的!
藍小穎差點沒氣哭了,斜眼瞪著我說:“那你先下去找出路,出去之后,回黃瑜市給我賣一套潛水衣回來!
我卻反而被氣笑了:“這一來一回,得兩天工夫,買回潛水衣你恐怕早被鬼鳥吃了!
這丫頭還是比較理性的,低頭想了想說,拿出一條紅繩遞過來,讓我先下去,如果找到出口扯下繩她再下去。不然出口沒找到,反而白白泡了一次惡心的臭水。好吧,誰讓她是女人。
我于是將紅繩系在腰帶上,把銅錢劍也插入后腰。法器遇水沒關系,問題是不能被污染了,臭水這么一泡,威力不知道還能剩下幾成。拿在手里和插在腰里,也沒啥區(qū)別。再說水泡子里估計只有那個男人的陰魂,它應該對我們沒有惡意。
滑下去同時我跟這丫頭交代,如果我用力把紅繩扯斷的話,就啟動機關,把口子封住,然后再想辦法逃生。藍小穎這時倒是安慰說,不會有事的,我等你好消息。
我捏住鼻子跳進臭水中,饒是憋著氣,還是覺得全身都是臭的,這輩子吃飯都不會再香了。其實這種臭味,我六歲那年,在水泡子里嘗過的,只不過以為那是積存了多年的污水味道。誰能知道,原來它不是個死水坑,而是有活水源的,并且是骨頭里逼發(fā)出的尸液!
河水只有在墓道口下有一米多高的空間,再往前頂部逐漸傾斜,完全與水面相接,想冒出頭都不可能。而這種渾濁的水流里,能見度非常低,用的雖然是防水手電,不致被泡壞,但燈光打出去,基本上看不到啥情形。我是用手摸著兩壁的變化,憑感覺游過去的。
忽然覺得左側石壁出現(xiàn)了缺口,于是轉彎沿著缺口往上升起。一個迂回后,算計著回到了墓道上方,心里便有底了,猛地往上一躥,終于破出水面,看到了滿天星光!
現(xiàn)在也不知道是夜里幾點,卻要時刻警惕敵人在附近埋伏。一邊左右探頭瞧望,一邊壓住呼吸不敢大聲喘氣,這會兒都忘了臭味。沒發(fā)現(xiàn)到異常后,才輕輕扯動紅繩,慢慢的爬出水泡子。
他大爺?shù),全身臭氣沖天,讓我胃里一個勁的抽搐。
等了一會兒,藍小穎從水泡子下探出頭,我伸手將她接應上岸。這丫頭再也忍不住,趴在地上便吐起來。我心說這不是找事嗎,握著她手心說,剛才看到了條黑影,先忍忍,趕緊下山吧。
藍小穎聽了此話,強忍著惡心,起身跟著我往山下奔去。我起初只是說了句瞎話,但跑到山腳下時,抬頭看到山上真有黑影閃過,感覺有些熟悉,應該是那個野人。算我們跑的快,不然遭到偷襲,也是件麻煩事。
在路上我問她在水泡子里,有沒有看到那男人的陰魂?她說沒有,我心里感到特別疑惑,心想近在咫尺,它怎么反而放過我了,難道它所做的一切,就是引我進群葬墓看到這些真相嗎?
下了山,我們倆知道兩個村也沒澡堂子,這要洗掉身上的臭氣還真是個頭疼事。不過我馬上想到一個地方,天臺村西邊有個水溝,一到夏天小孩經常去跳水玩,而昨夜又剛下了一場大雨,里面的水也多少新鮮點。
想到這兒,于是拉著她直奔那個水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