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似有所感,拆開之后就站在門外讀了起來。
是用漢字寫成的一封信件,一看就是裴予質的字跡。
可是做夢時,總是難以看清楚那些文字信息。
這次也不例外,裴令在夢里著急得滿頭大汗,卻依然讀不出那些文字的含義。
在煎熬之中,他心如擂鼓地從夢中醒過來。
睜眼,房間內(nèi)沒開燈,但窗外的月光很明亮,透過紗簾,映出他身側的一片空蕩。
心跳依舊很快,可裴予質不在。
作者有話說:
親親狂魔。
第92章 死亡與真相
裴令掀開被子坐起來,才發(fā)現(xiàn)身上已經(jīng)被清洗過。
“哥?”試探著喊了一聲,然而無人應答。
他只好下床,去小衣帽間里拿了一套裴予質的家居服,一邊往身上套,一邊走出房間。
四下太安靜了,以至于裴令終于想起來一件被他忽略的事情——
系統(tǒng)呢?
在腦海里呼叫了兩句,也沒得到回應。
裴令走到二樓欄桿旁,往下望去,只有幾盞昏黃的燈還在工作,底下空無一人。
但大門是打開的。
“宿主!蓖蝗缙鋪淼臋C械音在腦海里響起。
裴令差點被嚇到,很快鎮(zhèn)定下來,問道:“現(xiàn)在什么情況?”
系統(tǒng)回答:“楚風荷提前死了,楚澤提前活躍,沈然感情混亂,婚禮暫時被擱置,而裴予質喜歡上了別人!
喜歡?這兩個字被裴令反復咀嚼。
系統(tǒng)不給他沉淪于感情的時間,又說:“主角先婚后愛的前提條件已經(jīng)快被你清空,連世界意志都快要被你干趴下了。”
“好事。”裴令敷衍回了兩個字,又問,“我哥人呢?”
“我話還沒說完,”系統(tǒng)停頓了一秒,“世界意志被逼入窮巷,你要做好它垂死掙扎反咬一口的準備!
裴令不想去追究,是誰一開始提議讓他這走條路的。
他現(xiàn)在只關心一個問題。
“裴予質有沒有出事?”他站在原地沒動,因為害怕自己貿(mào)然下去會給裴予質添麻煩。
“裴予質是主角,他不可能有危險,你身為炮灰,應該多關心關心自己!毕到y(tǒng)語速平緩,“你死了,就真的沒機會再重來了!
裴令耐心告罄。
在聽見裴予質不可能有危險時,就已經(jīng)快步?jīng)_向樓梯,下樓后朝門口義無反顧跑去,還順手抄起一個空的花瓶。
屋外一片昏暗,路燈不知怎的都沒工作。
裴令剛走出門,天邊就落下一道光亮,一瞬即逝,緊接著雷鳴降下。
在半秒鐘都不到都光亮中,他看見了屋外草坪上的人。
裴予質站在那里一動不動,背影孤寂。
地上躺著個人影,他沒能看清楚面貌,只從身形上辨認出是個成年男性,周身裹著泥,就像剛被挖出來的一樣。
腳步聲踏在地面,即使很輕也被察覺到了。
裴予質回頭,在昏暗中對他招了招手:“下來也不知道穿件外套,夜風涼!
他很聽話,愣愣走過去,聽見他哥輕笑一聲,隨即從他手中拿走了花瓶。
“怎么還帶著這個?”
陶瓷的物件被隨意扔在不遠處的地面,碎裂的聲音清清泠泠。
身體落入懷抱,裴令的唇角又被親了親,溫熱的皮膚觸感喚起他這兩日養(yǎng)成的條件反射,幾乎下意識地配合。
但理智很快將他拉回,他開口問:“那你下來做什么?”
此刻天邊又是一道閃電和驚雷。
裴令連忙去看地面,這次正好瞧見了一張腐爛的臉。皮肉已經(jīng)不復原貌,眼眶里渾濁的眼球一動不動地朝著天空的方向。
待雷聲過去,裴予質才答道:“他們終于找到了我父親,原來母親一早將他埋在后面的林子里了,位置很隨意。”
怪不得身上全是泥土,那干枯腐爛的五官,差點讓他認不出。
裴令喉嚨干澀,問道:“母親殺的他?”
“不完全是,他本身也病入膏肓了,只不過病情一直對外瞞著。”他哥耐心解答,“母親早在幾個月前就控制住了他,軟禁在這里!
雷聲再次響起,這次更近了,卻沒有閃電。裴令掙脫了懷抱,走近兩步盯著尸體,視野里只有依稀輪廓。
這么些年,他和裴先的見面次數(shù)并不多,現(xiàn)在才發(fā)覺已經(jīng)不太記得長相了。
可這是裴予質的親生父親。
至此,裴予質的雙親都沒了。
他沒有過父母,所以不知道裴予質此刻心情如何,也不知道是否該安慰。
但是這具尸體的出現(xiàn),把兩日來的虛假安穩(wěn)都打破了。
他開口道:“死訊要對外公布嗎?”
“公布,”他哥說,“這會兒訃告已經(jīng)發(fā)出去了!
裴令安靜兩秒,順其自然想到一件事:“裴家是你的了!
“裴家?”裴予質短促地笑了一聲,“我沒有當裴家人的必要,你以后無論是什么身份,叫什么名字,我都跟著你。如果你愿意,可以給我冠上你的姓氏!
“你……”裴令回頭看去,幾乎失語。
“不愿意嗎?”
他皺起眉頭,有點生硬地轉移話題:“葬禮呢?我們要不要把尸體也送去湖心島,一起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