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可以直接說重點，”裴予質(zhì)道，“我沒有時間聽你發(fā)表感想�！�
沈照玄笑了笑：“你能比我還忙？”
裴令在心中點頭同意，同為公司總裁，沈照玄家里成員可多多了，操心起來也費時間，難道不比裴予質(zhì)忙？
不過從他來到汀城，已經(jīng)第二次看見裴予質(zhì)大老遠跑過來了。既然沒時間，怎么又愿意親自來到另一個城市，談生意嗎？
裴令忽地想起沈照玄上次帶回來的女客人，直覺裴予質(zhì)的目的和那位女人有所關系。
“小然的自由，我想盡可能地成全他。”沈照玄突然道。
這句話讓專心吃甜點的小小姐都突然一愣，偷偷伸手戳了戳裴令的胳膊，轉頭小聲問：“小宋老師，我們要不要離開��？”
裴令就像沒聽見沈照玄那句話一樣，安撫地笑了笑：“還想吃什么？你喜歡吃魚嗎？如果喜歡，明天上午我陪你去釣魚怎么樣？”
沈靖不安地點點頭，埋下腦袋開始用叉子戳剩下的蛋糕。
沈照玄當然注意到了餐桌那邊的動靜，他看見自己女兒有些僵硬的側影，還有少年依然從容鎮(zhèn)定的神態(tài)。
這些話被沈靖聽見也沒什么，小孩子總要接觸這個世界，而宋泠是個聰明的小孩，知道什么不該記在心里。
他收回視線，道：“如果婚后小然依舊像這樣，恐怕對我們都不利�！�
對面的裴予質(zhì)垂眼，看著空蕩蕩的指間。熟悉裴予質(zhì)的人都知道，他不喜歡任何飾品，袖口與領帶夾都是低調(diào)枯燥的款式，就連腕表也不是每天佩戴。
故而在訂婚宴上交換過的訂婚戒指，在此后也很少出現(xiàn)在裴予質(zhì)的手指上。
沈照玄順著視線看了過去，他記得，沈然也幾乎不佩戴那枚訂婚戒指。
這樁婚事大概有很多弊端。
雖然世俗意義上的聯(lián)姻，大都只講究背景合適，并不要求兩個人的合適，但小然與裴予質(zhì)顯然非常不合適成為一對伴侶。
就像當初的他與前妻。
而且從一個大哥的立場上來說，即使剛才小然的話足以讓家人寒心，但他還是需要顧及小然的情緒。
這是他應該做的。
“聯(lián)姻的事情……”沈照玄只說了一半就被打斷了。
裴予質(zhì)抬眼，冷靜而理智道：“沈然的自由建立于金錢與權勢上，你很清楚這點，不是嗎？”
沈照玄皺了皺眉。
“你也會被虛無縹緲的東西動搖立場嗎？沈總�！迸嵊栀|(zhì)的眼神足以將一個人的靈魂看透，沒有高高在上的睥睨，卻帶著十足的漠然。
正是這份漠然，讓沈照玄突然覺得局面有些可笑。
虛無縹緲的東西？情感嗎，或是責任？
是啊，他會被動搖，但是眼前這個人不會。
作者有話說:
忙活半天，任務進程竟被裴予質(zhì)親手打斷，小令暴怒
第16章 我在找誰
“你說得對，”沈照玄在沉默片刻后開口道，“小然天真，我不可能陪他一起天真�！�
裴予質(zhì)點點頭：“這段婚姻關系，除了利益，其余都是假的。既然是假的，那當然無權干涉對方生活�！�
“所以小然喜歡魏遲也沒什么？”沈照玄問出口之后，先前的煩悶一掃而空。
回過頭看，這個想法他一早就有。在一開始決定聯(lián)姻的時候，他就對小然說過，這段婚姻只是一場做給外人看的表演，真正的感情只屬于自己。
可剛才他差點就動搖了，或許是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鬧劇。
是巧合嗎？小然是如何得知魏遲來了沈家的？
沈照玄自嘲笑了笑，用肯定的語氣重復了一遍：“小然喜歡魏遲也沒什么，他以后會明白的�！�
裴予質(zhì)也道：“他喜歡誰都可以�！�
沈照玄的立場又穩(wěn)定下來，與裴予質(zhì)達成了共識：“只要不影響聯(lián)姻，小然想做什么都可以，這是他能得到的最佳自由�！�
另一邊，裴令都快把餐叉給掰斷了。
但那只是他的錯覺，到頭來只有他的手被硌得又紅又疼，餐叉依然好好的，就跟不遠處斜對方坐著的那個人一樣，裴令想揍卻揍不了。
沈照玄解除婚約的話都說到一半了，結果被裴予質(zhì)給堵了回去，而且三兩句話就讓沈照玄變了態(tài)度。
氣死他了，氣死他了�。�
裴令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這么生氣過，只覺得腦瓜子嗡嗡響，仿佛里面有十個裝修隊正在打電鉆。
裴予質(zhì)……他總有一天要把裴予質(zhì)按在地上暴揍一頓。
不，他現(xiàn)在就想這么做。
“宿主，冷靜�！毕到y(tǒng)及時出聲，打破了愈發(fā)積攢的怒意。
裴令手背的青筋都浮現(xiàn)在皮膚上，咬咬牙，隨即松開手，努力克制著憤怒的情緒。
他在腦中咬牙切齒道：“五胎奶爸……你們一個個的都讓我死，我能不能先讓這些主角和配角去死？”
“……冷靜宿主�！毕到y(tǒng)不敢多言。
“裴予質(zhì)是不是有病�。�！這份聯(lián)姻就那么重要嗎，不聯(lián)就會破產(chǎn)是不是？”
“……不太清楚，但應該是出于小說設定。”
裴令深吸一口氣：“我要跟裴予質(zhì)同歸于盡�！�
主觀傷害主角會遭到世界意志的報復，但裴令不在乎了，這次重生也沒給他帶來什么有價值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