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送走了那幾個女孩子,我長長舒了一口氣,覺得全身都舒坦了不少。
金殿龍著急,又逼近我一步,緊緊盯著我問,“鋒子,你老實(shí)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看著金殿龍著急的模樣,我忽然覺得我們一下子回到了之前,忍不住打趣道:“小龍,你為什么這么急著知道我要說什么事?或許,并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廢話,你現(xiàn)在是什么身份,能讓你變變臉色的事情實(shí)在不太多!苯鸬铨垱]好氣沖我翻了個白眼,從身上掏出一支煙來點(diǎn)上,深深抽了一口之后,接著說道:“你說吧,無論什么事,我都能接受!
我記得他之前不抽煙的,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抽煙了。
沉思了片刻,我終于還是開口說道:“我今天好像……看到師兄了!
金殿龍手里的煙忽然就頓住了,瞪了我片刻,這才不確定開口,“鋒子,你,你剛才說什么?你看到誰了?”
“我說,我好像看到師兄了!笨吹浇鸬铨埖姆磻(yīng),我微微嘆了一口氣,他跟我一樣,壓根不敢相信能再看到冰冷男這件事,“就在酒吧和剛才的KTV,我見了兩次!
金殿龍又愣住了。
愣了片刻之后,他才又狠狠抽了一口煙,喃喃道:“這怎么可能?這一年多一來,我們一直在找?guī)熜,師兄一向沒有什么音訊,而且我這邊也沒有什么反應(yīng)……我就一直守在這個縣城,從來都沒有見過師兄。要是師兄真的就在縣城,為什么不來找咱們?”
我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你那邊沒有什么反應(yīng),是什么意思?”
“這個……”金殿龍神色有些慌亂,好像一下子說錯了什么話似的,緊接著解釋道:“我的意思就是,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師兄,就這個意思。鋒子,我發(fā)現(xiàn)你現(xiàn)在越來越多疑了,連我都疑心?”
我趕緊搖了搖頭說沒有。
可我心里明白,金殿龍剛才那句話絕對是脫口而出,絕對不是說錯話。只是我也知道,他即便有什么瞞著我,也絕對不會騙我,他瞞著我,肯定有瞞著我的道理。
難得糊涂,不是嗎?我又何必要把事情弄的那么清楚干什么?
現(xiàn)在最主要的問題就是,我碰到的那道身影到底是不是冰冷男,他會不會真的就在這座縣城?
“這樣,你在我這里多住幾天,咱們再四處轉(zhuǎn)轉(zhuǎn),說不定能發(fā)現(xiàn)什么蛛絲馬跡!苯鸬铨埑了剂似蹋芸炀妥龀隽藳Q定,“這個縣城不大,要是想找到一個人,應(yīng)該不是什么難事!
我苦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在你這里多住一段時間,倒不是什么難事,只是那個人是不是師兄還是兩碼事。就算真的是師兄……算了,我這就捎口信給王亞楠,我在你這里多住幾天,咱們很長時間沒見面了,好好聚聚。”
我擔(dān)心的是,冰冷男現(xiàn)在依舊沒有記憶,就算他真的在這個縣城,也根本不記得我們,又怎么會來找我們?
只是,這些我沒有跟金殿龍說,既然有了希望,為什么這么快就把希望變成失望?
“捎口信給王亞楠?”金殿龍拍拍我肩膀,笑的曖昧,“看來,你現(xiàn)在徹底被人家王亞楠給拿住了,出來住幾天還得報告。不錯不錯,我本來還擔(dān)心你孤身一人呢,沒想到你感情投入的這么快!
我知道金殿龍誤解了,但除了苦笑之外,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這種事,解釋不解釋,都是那回事。
“鋒子,你不用苦笑,這種事又沒有什么好丟人的。”金殿龍將煙頭扔在地上踩滅,然后并肩跟我一起朝前行走,聲音惆悵,“之前以為一個人無憂無慮自由自在挺好的,現(xiàn)在才知道,有個家挺好的!
我默然跟著他往前行走,腦海中不自覺浮現(xiàn)出跟王亞楠在一起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心里覺得酸楚,但想到王亞楠給的溫暖,也覺得挺美好的,沒有什么排斥的。
走了一段距離,金殿龍又嘆口氣說道:“鋒子,其實(shí)你不說我也知道,你現(xiàn)在只怕還沒完全接受人家王亞楠,什么打招呼之類的,更像是出于一種禮貌。不過我要勸你,如果你真的接受不了王亞楠,你就早點(diǎn)放了她,給人家一條生路,免得人家掛死在你這棵樹上!
我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
只是,感情這回事,不是你說怎么樣就怎么樣的,我對王亞楠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感情,我也完全說不清楚了。
接下來一段路程,我們一直并肩而行,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我本想告訴金殿龍于詩雨告訴我的話,但想了想還是算了,金殿龍現(xiàn)在對小雅正熱情似火呢,我這么說無異于在他頭上兜一盆冷水。再說了,反正我這一段時間住在這里,有什么情況我自然會注意的。
這個縣城不大,我們就算步行,也沒走多遠(yuǎn),很快就到金殿龍租住的地方了。
金殿龍一個人,租住的只是一間大標(biāo)間,他又不喜歡做飯,家里除了必須的東西和家具之外,基本上沒有什么別的用具。金殿龍鋪好了床,換了一套干凈被褥,然后自己在地上打了地鋪,舒舒服服躺了下來,眼睛瞪著天花板說,“我還以為,咱們再也沒有機(jī)會像之前那樣在一起說話了呢,沒想到,機(jī)會說來就來了!
“我他媽的怎么知道,你急急忙忙叫我過來,就是因為你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子!”金殿龍讓我睡床,我也沒有推辭,笑著接話,“要是我知道就這么點(diǎn)事,說什么我也不大老遠(yuǎn)跑來,還不夠耽擱功夫呢!”
金殿龍沉默片刻,緩緩開口,“你會來的。只要我有事找你,你絕對會來的!”
他的語氣,淡然而淡定。
我微微沉默,嘆口氣開口,“小龍,你現(xiàn)在挺沒意思的,之前我記得你挺幽默的,現(xiàn)在還真是一點(diǎn)幽默感都沒有了。”
“可能是我老了!苯鸬铨埖恼Z氣忽然沉重了起來,“你知道,在我看到小雅的第一眼,我都傻了,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一模一樣的兩個人?我一直跟著她,生怕一眨眼她就從我眼前溜走了!
我安安靜靜聽著,沒有插嘴。
“鋒子,你說,小雅會不會是……”金殿龍翻了一個身面向我,聲音帶了幾分期待。
“不會!蔽抑澜鸬铨堃f什么,立刻搖頭否認(rèn),“當(dāng)時素素已經(jīng)灰飛煙滅了,我們當(dāng)時都沒有能力救她,她絕對不可能再復(fù)活的!
金殿龍一下子就沉默了。
屋子內(nèi)的氣氛,忽然沉寂的可怕。
我知道這么說有些殘忍,但我還是堅持說道:“小龍,你要喜歡小雅我不攔著,但我告訴你,小雅就是小雅,素素就是素素,你不能把她們兩者混為一談,你要明白她們是兩個人,不是一個人!
“鋒子,你今天跟我說,同意讓我試試。”金殿龍忽然開口辯駁了一句。
“我讓你試試,是覺得你難得喜歡上一個女孩子。不管是什么原因,如果你能真的喜歡她,那就好好走下去。”我解釋道:“只是,我不希望你把她當(dāng)成素素的替代品,那樣對小雅不公平。要么喜歡,要么放棄,只能這樣!
我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說得很明白了。
金殿龍又沉默了,很長時間都沒有再說話。
我把該說的都說明白了,也不再多說,而且這個時候,金殿龍更需要的是安靜,該怎么辦,他自己會想清楚的。
屋子內(nèi),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過了很長時間,金殿龍終于開口了,“鋒子,你放心,我知道分寸!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知道你知道!
金殿龍又沉默了。
這一次,他沒有再開口說話,我等了許久,見金殿龍沒有再說話的意思,也沒有再說什么。
一個人想了很久,竟然昏昏沉沉睡著了。
自從成為帝尊,地母把一大堆事情扔給我之后,我就再也好好睡過一覺,奇怪的是,在金殿龍這個屁股大點(diǎn)的地方內(nèi),我竟然睡著了。
這是我沒想到的。
知道我沉睡的那一刻,我沒有抗拒,在金殿龍這個小屋子內(nèi),跟金殿龍在一起,我內(nèi)心絕對安寧。
睡著之后,我做了很多夢,有之前跟金殿龍和冰冷男在一起四處闖蕩的,有生離死別的,但更多的都是石曉楠和王亞楠,兩個人的臉龐在我夢中交換,換來換去的,個個喜怒嬌嗔,一副小女兒姿態(tài),讓我憐愛萬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一下子清醒過來了,猛然翻身坐了起來!
這種清醒,就是毫無預(yù)兆驚醒的那種!
我渾身是汗,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下意識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等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之后,立刻朝地上看去。
地上還有金殿龍的被褥,可被褥隨意攤在地上,金殿龍卻根本不在地上!
“小龍?”這大半夜的,金殿龍會去什么地方,我心里一驚,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沒找到金殿龍的身影,我立刻低低呼喚了一聲。
可屋子內(nèi)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回應(yīng)。
我稍微遲疑了一下,立刻下了床,打開了屋內(nèi)的燈,在屋子內(nèi)來回轉(zhuǎn)了一圈,可屋子就這么大,我連衛(wèi)生間都轉(zhuǎn)過了,卻始終都沒有找到金殿龍的影子。
我看了看窗戶外,窗外黑洞洞一片,夜色已經(jīng)很深了,這個時候,金殿龍會去什么地方?他既然要出去,為什么不跟我打一聲招呼,而要自己偷偷出去?難道,他有什么事,不能讓我知道?
可是,既然不讓我知道,他完全有機(jī)會等我走了之后再做,為什么偏偏要在我在他這里的時候出去?
我想出去找金殿龍,可這個縣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就算現(xiàn)在出去,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找金殿龍。再者說,金殿龍現(xiàn)在的功力雖然說只有之前的十分之一,但對付普通人來說,還是綽綽有余的。
也就說,金殿龍即使一個人出去,應(yīng)該也沒有什么危險。
這么想了想,我索性又關(guān)了屋子內(nèi)的燈,靜靜在床上躺了下來,耐心等著金殿龍回來。
這么安安靜靜躺了許久,就在天色微微亮了的時候,我都有些不耐煩了,卻忽然聽到門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我的身子一動,應(yīng)該是金殿龍回來了。
我耐心等待著,聽到金殿龍走到門口,輕輕打開了房門,又輕輕推開了門走了進(jìn)來。
進(jìn)來之后,他第一反應(yīng)就是朝我床上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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