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的情夫正在跟我們講述,屋門毫無預(yù)兆的一下子被推開了,我們都吃了一驚,齊刷刷扭頭朝門口看去。
老板娘的臉,陰沉無比,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那男人。
“淑美,你,你怎么來了?”那男人看到老板娘忽然出現(xiàn),全身猛然一抖,臉上表情復(fù)雜,又是尷尬又是意外,甚至還有淡淡的……驚懼。
我看的沒錯,這男人在看到老板娘出現(xiàn)之后,眼里有一閃而過的驚懼。
這男人看到老板娘的表情,讓我心里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看來,我要重新估量一下老板娘和這男人之間的關(guān)系了。
這男人問了一句,老板娘也沒有理會,只是冷冷站在門口,依舊用眼睛死死盯著那男人。這男人尷尬沖我和許中華笑了笑,然后小步走到老板娘跟前,伸手去拽她的手,“淑美,我是看兩位小兄弟幫了咱們的大忙,所以上來感謝他們的,你怎么來了?”
“張建國,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你把囡囡給害了?”這男人上去想要抓住老板娘的手,老板娘一下子就甩開了,死死盯著這男人,劈頭蓋臉問了一句,“你是不是看她不順眼,所以把她給害了?”
這男人呆住了。
我和許中華也覺得奇怪,按道理來說,現(xiàn)在是老板娘最危難的時候,心理上應(yīng)該更依賴自己的情夫才對,怎么會忽然咬了這男人一口,懷疑他把囡囡給害了呢?還是,老板娘發(fā)現(xiàn)了什么蛛絲馬跡,所以懷疑到了這男人頭上?
這個叫張建國的男人呆了呆,又飛快掃了我和許中華一眼,小聲嘀咕了一句,“淑美,有外人在,你不要瞎說……”
“我沒有瞎說,我是正兒八經(jīng)問你,是不是你把囡囡給害了的!”這男人又試圖去扶住老板娘的肩膀,又被老板娘一下子推開了,而且老板娘的態(tài)度比剛才還要冷淡,“從那墳窟窿里回來之后,你就一直說囡囡不對勁,我現(xiàn)在想想,不是囡囡不對勁,是你不對勁吧?張建國,你告訴我,囡囡還是個孩子,你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就算她不是你親生的閨女,你怎么能忍心害死她?”
老板娘的態(tài)度越來越激烈,看著張建國的一雙眼睛紅的就跟充了血似的,看起來可怕極了!
而且,剛才她還只是質(zhì)問張建國,現(xiàn)在好像完全肯定囡囡就是張建國給害死了一樣!
聽老板娘這么一說,張建國也急了,紅著臉替自己辯解,“秦淑美,我張建國是什么人,難道你不知道?你剛才也說了,囡囡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我怎么可能會害她?”
“你胡說八道,你騙人,囡囡就是你殺的,你就是兇手!你就是兇手!”老板娘像是瘋了一樣,根本不聽張建國解釋,歇斯底里沖張建國吼了一聲,然后扭頭踉踉蹌蹌朝門口沖去,“我要報警,我要讓警察來抓你這個兇手,你就是兇手……”
張建國又急又氣,攔了老板娘幾下都沒有攔住,他急的直跺腳。
我沒有再猶豫,就在老板娘扭頭朝外面沖出去的時候,我?guī)撞阶返剿砗螅罩暮箢i猛然一切,老板娘的身子稍稍一晃,直接就倒了下來,我示意張建國趕緊扶住,這才抱歉說道:“事情緊急,我也來不及多想,貿(mào)然出手阻止大姐了,希望大哥不要見怪!
在老板娘快要倒下的時候,張建國眼疾手快沖上前去,將老板娘抱在懷里之后,他才趕緊沖我連連道謝,“沒事沒事,我還要謝謝你呢,淑美現(xiàn)在情緒激動,看誰都像是兇手,若不是小兄弟你,我還不知道該怎么辦呢!”
我看了許中華一眼,低聲道:“大哥,你現(xiàn)在先把大姐送下去讓她睡一會兒,其他的,咱們再做商量,好不好?”
“好好好,我現(xiàn)在先送淑美送下去,你們先休息一下。”張建國連連點頭答應(yīng),直接彎腰將老板娘給抱了起來,很快出了許中華的屋子,飛快朝樓下走去。
我裝作送他出門,一直跟著出了門,目送張建國抱著老板娘送到了樓下,本來想跟著上去的,但想想即使張建國真的有什么嫌疑,他現(xiàn)在只怕也十分警惕,我跟上去也不一定有什么發(fā)現(xiàn),隨即作罷了。
一時間,我們也沒有找到什么線索,我又擔(dān)心王亞楠的身體,隨即跟許中華打了一聲招呼,回到了我們自己的屋子。
王亞楠的精神居然還不錯,而且起了床坐起來了,看到我回來,她立刻迎了上來,低聲問,“申東鋒,你們還是什么都沒有找到?”
“沒有。”我疲憊搖了搖頭,一屁股坐在了床邊,“我總覺得張建國應(yīng)該還有什么沒有告訴我們,可他不愿意說,我現(xiàn)在也不能逼他說出來。更何況,我現(xiàn)在也不能確定張建國是好還是壞!
王亞楠挨著我坐在了床邊,低聲對我說道:“剛才那個張建國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記不記得他說的那個小腳老太太說的話?”
小腳老太太?
“冥靈千里送日月,萬物歸于土!蔽毅读算,那個小老太太說的話很好記,而且張建國還重復(fù)了兩遍,所以我才記住了。王亞楠這么一問,我脫口就說了出來。
我的聲音微微有些大,王亞楠立刻沖我豎起了食指,示意我壓低聲音,然后指了指隔壁的屋子,低聲說道:“這屋子隔音不好,聲音稍微大點,隔壁就能聽的清清楚楚的。”
聽了王亞楠的話,我的心猛然一凜,立刻有意壓低了聲音,低聲問,“亞楠,你剛才特意提到那小腳老太太,是不是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王亞楠走到水壺前,從水壺里倒了一杯水,然后用手指沾著水,也不嫌地上臟,飛快在地上寫下了這一行字,然后指著那一行字問我,“你看看,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了沒有?”
我的目光從地上那一行字上一個接一個掠過,一陣亮光瞬間從我腦海中閃過,倏地扭頭看向王亞楠,“冥靈千里送日月,就是冥靈和重明,萬物歸于土……難道是地婆?”
說完之后,我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冰冷男讓我找地婆替王亞楠解毒,我只不過是來這里歇歇腳,就正好碰到了要找的地婆?這是不是太過于巧合了?
“這世間,本來就講究緣分,又有什么不可能?”王亞楠知道我在想什么,低低對我說道:“再者說,地婆來無影去無蹤,咱們在找她不假,那你又怎么知道,咱們就不能正好碰到她?”
我們在找地婆,正好就碰到了她?
這樣的巧合,我確實有些難以置信。
“咱們現(xiàn)在要想的不僅僅是這個,是第一句!蓖鮼嗛娢乙琅f雙眉緊鎖,她又接著低聲說道:“這第一句冥靈肯定指的是你,重明也不用多說了,可這兩句話聯(lián)系到一起,又是什么意思?冥靈和重明,萬物歸于土?是指無論你們怎么樣,都要受到她約束嗎?”
我也緊緊鎖著眉頭,不知道王亞楠的推斷到底對不對。
“張建國本來打算去救老板娘和囡囡,結(jié)果卻在老板娘男人墳里,意外看到了地婆,又碰巧遇到了咱們,這……是不是太巧合了?”我一時也想不起來這小腳老太太一句話到底是什么含義,更覺得這個巧合實在太匪夷所思。
王亞楠或許覺得“緣分”兩個字也不好解釋這么巧合的事情,低頭沉思了片刻,然后猛然抬起頭看向我,“如果,地婆也正好在找你呢?如果這樣的話,是不是就更有說服力了?”
我再次愣住。
王亞楠這次的解釋,比上次似乎要更合理了些,我甚至覺得有了一定的說服力。
“若是真的如你所說,那咱們來這個村子歇腳算是來對地方了!毕氲酵鮼嗛f的情況非常有可能,我剛才的抑郁一掃而空,興奮對王亞楠說道:“要是找到地婆,就能解你身上的情絲毒了!”
王亞楠卻沒有笑。
我有些奇怪,低聲問,“怎么,咱們可能意外碰到了地婆,你還不高興?”
“不是!蓖鮼嗛獡u了搖頭,臉色凝重,鄭重其事說道:“我爺爺告訴我,太過于巧合的事情,一般都有陰謀。咱們正在找地婆,她忽然就這么出現(xiàn)了,那很有可能……有什么陰謀!
這句話,跟我擔(dān)憂的,不謀而合!
地婆貿(mào)然出現(xiàn),這本來就十分詭異,她出現(xiàn)能不能出手幫助我們,也是個未知數(shù)……只是這一切,我都沒有跟王亞楠說而已。
就在我打算安慰王亞楠的時候,門口忽然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小兄弟,你要是忙完的話,咱們能不能出去一起,我想到了一個辦法,或許對找到囡囡有用。”
是許中華的聲音!
“他什么時候來的?”聽到許中華的聲音,王亞楠猛然壓低了聲音,眼神警惕,“他來了多久了,你聽到了沒有?”
我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