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覓嵐說,那白影是她自己。
有一瞬間,我直接愣住了,不知道秦覓嵐這句話是什么含義。
孟婆更是愣了愣,小心翼翼好奇問秦覓嵐,“你不就在這里嗎,為什么說那個白影是你自己?”
“這個,你還是問申東鋒,他應(yīng)該知道!鼻匾拲姑掀诺膽B(tài)度始終冷冷淡淡的,孟婆問了一個問題,她干脆直接拋給了我,讓孟婆問我。
孟婆雖然涉世未深、天真爛漫,但她能聽出秦覓嵐的冷淡和故意,也覺得尷尬,只好沉默。
我正尷尬時,腦海中卻閃過了電石火花,脫口問秦覓嵐道:“剛才那個白影,是你的身體?就是我之前見過的那個白衣女人,對不對?”
之前看到那白影的時候,我腦海中就閃過了什么,但卻死活都抓不住,秦覓嵐這么一說,我立刻就想了起來,我們當(dāng)時離開了地宮,但卻沒有見那白衣女人,她還曾經(jīng)幫過我們擺脫困境,卻沒想到她現(xiàn)在還呆在這地宮之內(nèi)。
那個白衣女人是秦覓嵐的身體,自然算是她自己了,所以秦覓嵐才有剛才那么一說。
“知道就好!蔽一腥淮笪颍匾拲挂矝]有什么特別表現(xiàn),只淡淡回了我一句,然后扭頭就要朝黑暗處走去。
我心里著急,一把就拽住了她的小手,“你去那里?”
秦覓嵐看看我抓住她的手,又看看旁邊的孟婆,一臉?biāo)菩Ψ切,“我自然去我該去的地方,怎么,還得經(jīng)過你同意不成?”
她的語氣很冷,冷到了極點。
我更覺得尷尬,卻依舊緊緊抓住她的小手,“不行,這里除了那個白衣女人之外,還有溜溜,已經(jīng)很不安全了。再說了,剛才那白衣女人已經(jīng)見你跟我們一起,恐怕已經(jīng)將你視為我們的同伙了……你跟我們一起,也安全些!
“鋒子說的對,剛才是我惹了禍,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身陷險境。好姐姐,你就跟我們一起走吧,要不然我該內(nèi)疚死了!泵掀乓娢覉(zhí)意要帶秦覓嵐走,她也軟下了聲音,跟我一起哀求秦覓嵐。
秦覓嵐剛開始態(tài)度強硬,絕對不肯跟我們一起走,可終究還是耐不住孟婆軟磨硬泡,這才冷著一張臉跟我們一起回到了冰冷男他們所在的石室內(nèi)。
等秦覓嵐答應(yīng)我跟我們一起回去的時候,我長長松了一口氣,又看看孟婆,孟婆卻飛快別過臉去,不肯跟我有目光接觸。剛才她勸說秦覓嵐時的那股柔軟和爛漫,瞬間消失不見,又恢復(fù)了平時的高冷模樣。
我無奈搔了搔腦袋,男人都羨慕左擁右抱,又豈知這其中的為難和尷尬?
“是你?”我們回到石室內(nèi)時,冰冷男他們已經(jīng)點了煤油燈,看到秦覓嵐出現(xiàn)的時候,冰冷男微微有些意外,“白影要找的,就是你?”
秦覓嵐依舊冷著臉,微微點了點頭。
峻猁則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笑瞇瞇跟秦覓嵐打招呼,一雙黃色的眼睛發(fā)著亮光,“美女好……”
“你好!鼻匾拲归W過了它伸出去的毛茸茸的爪子,淡淡點了點頭,聲音還是冷淡無比。
峻猁受到了冷落,卻絲毫不覺得尷尬,立刻又湊到了秦覓嵐跟前,看到她找了個墻根坐下,它也趕緊跟著坐下,態(tài)度熱情無比。
我看的暗暗搖頭,以前我還沒有看出來,這峻猁還是個大色鬼,看到美女就邁不動腳。
秦覓嵐雖然對我一直冷言冷語的,但我還是厚著臉皮替她介紹了峻猁和孟婆,然后問她,“你跟我們告別,為的就是來找你的身體?”
“難不成,我還留下當(dāng)你們的電燈泡?”秦覓嵐冷睨了我一眼,語氣很沖,“我該告訴你的都告訴你了,也算仁至義盡了。對你仁至義盡,我自然就該做我自己的事情了!
她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懟了我?guī)拙,我更覺得尷尬無比,可又不知道該怎么緩解。
好在還有冰冷男和孟婆,在他們兩人的要求下,秦覓嵐才把這一段時間的經(jīng)歷緩緩講述了一遍。
原來,她從離都出來之后,就開始尋找自己的身體。
她遍尋了不少地方,卻始終都沒有找到自己的身體。因為之前我無意間跟她提到過白衣女人在地宮的經(jīng)歷,她干脆就直接找到地宮來了。那白衣女人好想知道她的來歷,所以很明確的想要她的命。
只有秦覓嵐死了,她的身體就永遠歸于白衣女人了。
而秦覓嵐要的,也是自己的身體。
這十幾天之內(nèi),她和白衣女人基本上就處于捉迷藏的狀態(tài),你找我,我躲你……正好碰到我們出現(xiàn),孟婆好奇她到底是誰,又到底跟我是什么關(guān)系,所以被白衣女人利用,從我身上取了血,利用追尋術(shù)找到了秦覓嵐。
“經(jīng)過,大概就是這樣!鼻匾拲挂豢跉庵v述完之后,又看向冰冷男,“你們呢,來這里干什么?”
很明顯,秦覓嵐還是故意不跟我目光接觸,更不肯跟我說話。
冰冷男不善言談,峻猁又急著討好她,干脆搶過冰冷男的話頭,噼里啪啦把事情經(jīng)過講述了一遍,然后笑瞇瞇問秦覓嵐,“美女,你剛才說這十幾天你一直在這地宮,你有沒有看到溜溜?”
但秦覓嵐驚訝的卻是溜溜的所作所為,“你剛才說什么?溜溜現(xiàn)在竟然強大到了這種地步,能將兩座陰城隨時藏匿起來?”
我點點頭,“沒錯,溜溜是天胎,天胎善于法術(shù),只要溜溜足夠強大,我就不能奈何她了。只是我還不知道,她為什么忽然要來這地宮……難不成,就是因為你在這里?”
可是,這也說不通啊,就算溜溜知道秦覓嵐在這地宮,她又要能拿秦覓嵐干什么?
要挾我嗎?
不像。
因為從我們到地宮一直到現(xiàn)在,溜溜就一直沒有出現(xiàn),而現(xiàn)在秦覓嵐已經(jīng)率先被我們找到了,她更沒機會下手。
“溜溜的心機深沉,一時半刻也猜測不到,不過她既然專程來地宮,那就有她的目的!爆F(xiàn)在聊的都是無比關(guān)鍵的事情,秦覓嵐的語氣才沒有剛才那么冷淡了,掃了一眼石室門外,聲音凝重,“這地宮險要詭異,若是有什么可助溜溜強大的東西,那就不好說了!
我點點頭,“沒錯,這很有可能是溜溜來這里的一個原因!
秦覓嵐卻忽然沉默了。
冰冷男本來就沒有多說話,峻猁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孟婆正直愣愣看著秦覓嵐發(fā)呆,也不知道她正在想些什么。
整個石室內(nèi),忽然陷入了一片沉悶當(dāng)中。
“不然,我把她引出來。”沉默了許久,冰冷男忽然抬起頭來,掃了我們幾個一眼,淡淡說道:“她想要的,還有我!
羽化子告訴我,冰冷男是克制溜溜的利器。但若是溜溜得到了冰冷男,那也將會成為她的得力助手……
“這倒是一個辦法!蔽尹c點頭,“如卿現(xiàn)在感覺不到她的存在,咱們只能想辦法將她給引出來了。要不然的話,現(xiàn)在等于咱們在明,她在暗處,她很有可能暗中動手!”
溜溜的心機,現(xiàn)在什么都做得出來。
我們很快就做了決定,讓冰冷男開始四處在地宮內(nèi)溜達,引誘溜溜現(xiàn)身。
一直發(fā)呆的孟婆卻忽然開口問了秦覓嵐一句,“好姐姐,剛才說,那白衣女人的身體是你的,那你現(xiàn)在的這具身體又是誰的?”
“石曉楠!鼻匾拲沟挂矝]有猶豫,直接就告訴了孟婆,但聲音始終冷冷淡淡的。
孟婆的臉色,倏地就變了。
她知道石曉楠是誰。
“那個……”看到孟婆臉色突變,我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點什么,可張了張嘴,卻覺得更加尷尬,好像說什么都不對勁。白衣女人都看出來孟婆喜歡我,可我到現(xiàn)在都沒想起來自己什么時候見過她。
孟婆垂下了眼眸,冷冷打斷了我的話,“你什么都不用說了,我明白!
我更是叫苦不迭,我都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呢,她怎么就明白了?
“那個,美女,你不如留下來跟我們一起,咱們也好相互有個照應(yīng),如何?”峻猁也感覺到了我的尷尬,第一次良心發(fā)現(xiàn)幫我轉(zhuǎn)移話題,只是它更多的是為了向秦覓嵐獻媚而已。
秦覓嵐抬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一臉陰冷的孟婆,眼里閃過一抹復(fù)雜的神色,稍稍思索了一下,竟然爽快答應(yīng)了,“好,我就跟你們一起,但我的目的明確,就是為了得到自己的身體,然后把石曉楠的身體還給她……申東鋒,這也算我還了你的人情了吧?”
“這……”秦覓嵐這時候插嘴,我更覺得尷尬無比,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么才好。這邊是莫名其妙幽怨的孟婆,那邊是秦覓嵐,還夾雜著石曉楠的身體,我分分鐘都覺得自己要崩潰。
那個時候我就悟到了一個真理:比哄一個女人更難的事,就是哄兩個女人。
我覺得,我有必要跟孟婆好好談?wù)劻恕?br />
硬著頭皮盯著秦覓嵐似笑非笑的目光,我終于將孟婆叫到了石室門外,干咳了幾聲,醞釀了半天,終于個干巴巴說了一句,“如卿,你,你是不是不太高興?”
“沒有!泵掀烹m然跟我出來了,但一直眼眸低垂,一點都沒有要跟我攀談的意思。
“我知道這樣有些冒昧,只是,咳咳咳……”我干咳了好幾聲,卻始終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入手,最后還是狠了狠心,“你之前碰到了一個男人,他,他有什么特點?你能不能跟我講講?”
孟婆猛然抬起了頭,眼里射出一種我難以理解的光芒來,“你,你問我?”
我點點頭,“對,我想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其實這段時間,我就算再后知后覺,也感覺出孟婆對我的不一樣了,加上峻猁一直起哄,我心中早就有了答案,現(xiàn)在看孟婆這么失魂落魄,我想著干脆還是問清楚為好,要是害孟婆受酷刑的那個王八蛋真的是我,我就得看看該怎么補償她才好。
今天孟婆暗中去見白衣女人,幸好只是為了見見秦覓嵐到底是誰,并沒有存什么害人之心,之后還要同行很久,我必須趁早把事情搞清楚,這樣才好放心。
“你剛才是不是問我,那個男人有什么特點?”孟婆直愣愣看著我,看了我很久,像是終于下了決心一樣,反問了我一句。
我不知道她反問這句話的意思,立刻點點頭,“是,他有什么特點?”
孟婆一雙如秋水一般的眸子看著我,泛起陣陣漣漪,一字一頓說道:“他最大的特點,就是長的跟你一模一樣!
我瞬間愣住。
“怎么,你不是想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嗎?”孟婆冷笑,“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告訴你了,你怎么這副表情?很驚訝還是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