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魏四爺,昨晚那東西出現(xiàn)之后,魏老八被殺了!
魏四爺?shù)姆磻?yīng),顯然在我的意料之中。甚至,超出了我的預(yù)料——魏四爺垂垂老矣的身子像大風(fēng)中的殘葉,蒼老的面容上更是溝壑萬千,渾濁的眼里全是來不及掩飾的震驚。
“老,老八死了?”震驚看了我許久,魏四爺這才開口問了一句,只是聲音抖的不像樣子,“被那東西殺死的?”
我點點頭,直視著魏四爺?shù)碾p眼,“四爺,你知道那東西,對不對?”
魏四爺踉蹌后退了幾步,立刻搖頭否認(rèn),“不不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他否認(rèn)的驚慌失措,連聲音都還抖的厲害。
“四爺,魏老八已經(jīng)死了,要是你還是不肯告訴我們的話,恐怕會死更多的人!蔽核臓敽笸藥撞剑伊⒖叹o緊跟著逼了過去,緊盯著魏四爺?shù)碾p眼,不給他絲毫喘息的機會,“現(xiàn)在魏老三死了,魏老八也死了,傻子也死了,要是接下去,你猜誰會死?”
魏四爺?shù)哪,刷一下變的慘白慘白的,身子不再抖了,但卻僵硬的像一塊干枯的石頭,愣愣站在原地,嘴里一直嘀咕著一句話。
他的聲音太低,我雖然聽到他一直在不停嘀咕,但沒有聽明白到底是什么話,直到我往他身邊湊了湊,才聽到魏四爺嘴里不停嘀咕的一句話是,“都死了,都死了,都死了……”
我看他臉色煞白,全身僵硬,嘴唇劇烈顫抖著,我怕真的把魏四爺嚇出個好歹來,打算勸勸他再說。所以,我伸出手,輕輕拍了拍魏四爺?shù)募绨,“四爺,你別……”
“。 睕]想到,我只是輕輕拍了拍魏四爺而已,他全身劇烈一震,然后驀然抬頭看向我,我能看到他倏地放大的瞳孔還有顫抖的嘴唇,以及驚恐無比的表情……
更甚的是,魏四爺猛然后退了幾步,然后噗通一下跌坐在了地上,半晌都沒有站起身來!
我沒想到,我只是輕輕拍了拍他而已,魏四爺?shù)姆磻?yīng)居然這么強烈。
“四爺,你……”看到魏四爺?shù)姆磻?yīng),我著實嚇了一跳,趕緊彎下腰用力將他攙扶了起來,被我攙扶起來的魏四爺更是抖的厲害,我苦笑道:“四爺,你知道那東西的事情,為什么不告訴我?難道,你真的要等到白家溝的人都死光了,才肯告訴我到底怎么回事?”
被我攙扶起來之后,魏四爺直勾勾盯著前方,目光根本就不在我身上,嘴唇哆嗦了半天,終于緩緩轉(zhuǎn)過了身,顫巍巍朝他們屋子走去,嘴里長長嘆了一聲,“他終于還是來了!
他?她?還是它?
這三者發(fā)音一樣,我不知道魏四爺說的到底是那個,只能靠猜測——但我更加可以肯定,魏四爺他們對昨晚那個嗚嗚叫著的東西,絕對知情!
只是魏四爺留下一句話,“他終于還是來了……”
難道,魏四爺嘴里的這個“他”,之前根本就不在這里?
看魏四爺顫巍巍似乎隨時都能摔倒的樣子,我本想著將他送回屋子里的,但魏四爺失魂落魄的,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旁邊的我,更沒有想讓我攙扶的意思,我只能作罷,目送魏四爺顫顫巍巍回到了屋子里。
我回到我們屋的時候,孟婆回頭看向我,“魏四爺肯定知道那東西,只是他被嚇怕了,連說都不敢說;蛘撸腥瞬蛔屗f!
有人不讓魏四爺說那東西的情況?
這倒是我沒有想到的!
“還有,魏四爺說那東西終于還是來了……”孟婆見我點頭,又緊接著說道:“或許,不僅僅是那東西可能來了,還有一種可能……那東西原本沉睡著,現(xiàn)在蘇醒了!”
我眼睛猛然一亮,沒錯,或許是昨晚那東西忽然蘇醒了,并不僅僅只是來了的意思。
只是,現(xiàn)在我們推測的情況越多,事情就越復(fù)雜,我們就越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師兄,你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我回頭看看冰冷男,他的臉色稍稍好了些,但一直閉著雙眼,就連我回來他都沒有睜開眼,“你印象中,這白家溝有什么可怕的東西嗎?”
冰冷男緩緩睜開了雙眼,緩緩將目光投在了我和孟婆身上,然后忽然說了一句,“我覺得,他說的那東西,跟我看到的……一樣!
我和孟婆赫然一驚。
冰冷男甚至都不知道他看到的是什么,但在聽到魏四爺說那東西的時候,居然說他們說的東西,可能一樣?
冰冷男說完那句話之后,就輕輕合上了雙眼,我和孟婆見他精神不太好,也沒有再多問什么。想到魏老大還讓我們追殺傻子死因,我就說要出去看看,孟婆本來想跟著我一起去的,但我不放心冰冷男,就讓她守著冰冷男等我回來。
其實,我是不放心峻猁。
“我懂,你小心點,這個村子不太平!泵掀疟┞斆,很快就明白了我的用意,立刻點點頭,將我送到了門口,柔聲叮囑我小心注意。
我能體會到她的柔情,心里一暖,卻不敢多想,只飛快點了點頭,快速朝大門外走去。
走到魏四爺家的大門口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就扭頭朝魏四爺?shù)奈葑涌戳艘谎邸>驮谖遗ゎ^的一瞬間,就看到一個腦袋迅速縮了回去,只剩下了魏四爺他們屋子的門簾還輕輕晃動著。
剛才的是誰?
魏四爺剛才的情況我明白,他被嚇成那樣,按道理來說應(yīng)該沒有偷窺我的心情,他老伴兒又是個瞎子,自然也不會用哪種方式看我。可如果剛才的人不是他們兩個人之中一個,那又會是誰?
我沒有回頭去找。
因為我知道,在魏四爺他們屋子內(nèi),絕對有地道之類的東西,既然他們已經(jīng)警覺,等我奔過去的話,那個偷窺我的人只怕早就藏起來了,而且還打草驚了蛇!
想到這里,我轉(zhuǎn)過頭,繼續(xù)朝外面走去。
今天的陽光不錯,暖洋洋照在人身上,也讓本來死氣沉沉的村子,一下子有了不少生氣。
我掃了一下大街上,大街上有好幾個老人都分散在各處曬太陽,一個個縮著腦袋,瞇著眼睛,顯得怯意而舒服。
我想了想,走到一個單獨曬太陽的老人跟前,客客氣氣問,“老爺子,咱們村子的傻子家在什么地方?”
我朝那老人走去的時候,那老人本來就微微瞇起的眼睛瞇的更狠了,一直到我走到他跟前,他才睜開了雙眼,仔細(xì)端詳了我一番,警惕問我,“你找傻子家?找他們家干什么?”
我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跟這個老人解釋,只能說自己有事,希望他能指路。
這老人又仔細(xì)端詳了我一番,像是要記住我的模樣一樣,就在我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的時候,他才用枯樹枝一般的手指了指一側(cè)的小路,“順著這條路上去一個陡坡,然后往下拐,最破的那家就是傻子家!
這老人好歹給我指了路,我點點頭,趕緊道了謝,快步順著那條小路朝傻子家奔去。
這條小路幾乎是一通到底,除了一個拐彎之外,沒有那么多彎彎道道,我很容易就找到了最破的一棟土坯房子,應(yīng)該就是傻子家了。
傻子家的大門微微掩著,門上落了一把破舊的鎖,我四處觀看了一番,四周沒有什么人,我干脆走上前去,直接拽開了那把早就破舊不堪的鎖,大搖大擺走進了傻子家。
剛才我已經(jīng)問過路,相信白家溝都知道我來傻子家了,我又何必要遮遮掩掩的?
讓我意外的是,傻子家外面雖然破舊不堪,但屋子里竟然收拾的出乎意料的干凈整潔,比魏老三家不知道強了多少倍。更讓我意外的是,傻子家雖然整潔,但微微掀起的被褥,半開的箱子柜子都告訴我一件事:有人來傻子家找過東西!
就在我發(fā)現(xiàn)有人來過傻子家之后,我立刻厲聲喝了一聲,“誰!”
在我喝了一聲之后,傻子的里屋立刻傳來了“咚”的一聲!
我沒有猶豫,立刻朝著傻子里屋飛奔了進去,“誰在里面,給我出來!”
說話間,我已經(jīng)沖到了里屋——可里屋空蕩蕩的,別說一個人了,一只老鼠都沒有!
其實,在傻子將那把鑰匙塞給我的時候,我已經(jīng)猜到他不是什么傻子了,所以對他家里這么干凈倒是不太意外。
可居然有人來傻子家亂翻找東西,他們在找什么?難不成,他們找的,就是傻子給我的那把類似于仙鶴一樣的“鑰匙”?
不得而知。
我也開始在傻子屋子里尋找起來,試圖發(fā)現(xiàn)蛛絲馬跡。
我們在山上的時候,聽到村子里傳來一陣哨聲,然后傻子就嚇的魂飛魄散的朝山下奔去,我們都猜有人控制著傻子,而且傻子對那個人恐懼到了極點——我現(xiàn)在要找的,就是跟那個人有關(guān)系的東西。
我掃了一眼傻子的里屋,發(fā)現(xiàn)傻子家的土炕前,有一個蒲團一樣的東西,除此之外,屋子里沒有任何異樣!
奇怪,這屋子里并沒有什么比較沉重的東西,那我剛才在外面聽到的“咚”的一聲,又是什么東西發(fā)出來的?
就在我打算再仔細(xì)尋找一下傻子里屋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驚慌的聲音,“申小哥,我們老大有急事找你!”
魏老大找我?
外面的聲音叫的很急,我只得趕緊奔了出去,卻發(fā)現(xiàn)站在傻子家院子的是一個陌生的面孔,等我奔出屋子之后,他急忙沖我招手,“快快快,老大找你,很急!”
魏老大現(xiàn)在跟我沒有什么明面上的沖突,大白天的,他應(yīng)該不會對我下手
“到底怎么了?”急急朝魏老大家奔去的時候,我急忙問那個找我的人。